第643章 再見
白夭呼吸都變得綿長起來，她猛地轉身，看著坐在樹上的那道白色身影，跪了下來，對藥十方磕了三個響頭。
“砰，砰，砰。”
“老師，我走了，以後有機會的話，我還會回來看你和憂夏的。”白夭故作輕鬆地說著，她的額頭已經紅了，嘴角翹起了一絲笑容，這大概是她笑地最難看的一次吧。
藥十方沒有動，像是個雕像一般坐在那邊，也沒有回應白夭。但是沒人看見，他眸光中露出的一絲欣慰的笑意，掩藏在那深深的愁緒之下。
白夭這次真的走了，藥十方也沒有再喊停她。
直到白夭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藥王穀的時候，藥十方才猛地回頭，看著白夭離開的方向，久久不動。
白夭回到了煉丹室，微晨雪依舊在煉丹，雲憂夏和桔梗還是坐在原位，沒有挪動過。
一切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你回來了，老師有沒有說什麽？”雲憂夏笑看著白夭，老師這麽看重白夭，應該會給她好東西。
白夭沉默了一下，看了看雲憂夏，又看了看桔梗，目光在兩人之間流連。
就在這兩人都要沒什麽耐心，忍不住問的時候，白夭才淡聲說道：“我要走了。”
“什麽？你要走了？”桔梗最先跳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白夭，聲音都拔高了不少，“為什麽？在藥王穀不是呆的好好的嗎？”
雲憂夏也站了起來，皺著眉說道：“你就這樣離開了？這是老師的意思嗎？”怎麽可能，老師不會這樣做的……
“我去意已決，再說了，藥王穀裏的東西，我學上個五十年都不一定學得完，一直縮在這裏麵，對我來說也沒什麽好處。”白夭搖搖頭，露出了一絲極淡的笑容，她很想笑著離開，可是，她無法做到。
“你完全可以再多留一會兒，那什麽紫雲神君不也這樣說的嗎？”雲憂夏萬般不舍，他還挺喜歡白夭的，當然不是愛情的那種喜歡，是來自於友情，對知己的那種情感。
這五年下來，他完全將白夭當做了知己看待，她這要是一走，這藥王穀又要冷冷清清了。再沒有人能像白夭一樣，與他一起討論藥理，煉製丹藥。
“對啊，你再多留一段時間吧，外麵可還有什麽沐鬱香在等著你出去吧，你一出去，肯定要麵對煉丹師工會的壓力，又有誰能保地了你？”桔梗倒是梳理地清楚，那壞女人肯定天天盼著白夭出去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相信所有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白夭又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我現在，就是來向你們道別的。”
一旁的微晨雪聽見白夭這話，不由抬起了頭，手中正在煉製的丹藥都直接熄了火。她……要走了？
白夭看著桔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你在這裏要好好的，若是老師他要趕你出去，我可能也沒有辦法保住你了。”
她知道桔梗想留下，想和雲憂夏在一起，所以並不打算帶她一起走，至於雲憂夏……
“以後有機會，我再找你切磋。”白夭看著雲憂夏，她又何嚐不是將他當做知己呢。
“我還是跟你一起出去吧，有我在，那些老家夥怎麽說也得給你三分薄麵。”雲憂夏擔憂道，他也記著沐鬱香的事情呢，煉丹師工會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有他出麵的話，事情就好解決多了。
“不必了，你還是留在藥王穀吧。”白夭長歎一聲，轉身背對著兩人，許久，才艱難地說了一句：“再見。”
兩人看著白夭離開的背影，桔梗向前走了兩步，心尖都在顫抖著，眸中有晶瑩在閃爍，妖名真的就這麽走了？隻留下了這一句告別？
雲憂夏目光複雜，輕聲喃喃道：“再見。”
而微晨雪低頭，看了一眼已經廢爐的丹藥，拿出了紙筆，開始寫什麽。
白夭向兩人告別之後，直接飛向了藏書樓，藥十方說的話她還沒忘，藏書樓第二十三層，第三十九列的那本書，她去看看，到底是哪本。
來到了藏書樓，白夭看著這個專屬於煉丹師的天堂，以後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回來這裏，她隻遺憾，沒有在這裏多看一些書，沒有多記住一些知識，沒有在這個天堂留久一點。
她順著序列找到了那本書，那是一本封麵是白色的書，沒有名字，薄地隻有三十多頁，而裏麵也是一片的空白，什麽都沒有。
又是無字天書？白夭反複翻看了一下這本純白的書，上麵的確沒有任何的字，這本書莫非又有其他什麽作用？
白夭有些疑惑，又看了看架子上的排序，的確是這本書沒有錯，藥十方拿這本空白的書給她做什麽呢？
算了，說不定以後會有做用呢。白夭將白書給收了起來，她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先去了鬼穀一趟。
鬼穀依然是往常寧靜和諧的樣子，林嵐獨自坐在修複好的棋桌上，自己與自己下棋。
“林嵐，我要離開藥王穀了。”白夭走到棋桌旁，看著她下的棋局，黑白棋子已經占據了大半的棋盤，卻難分上下。
“嗯，這並不妨礙你回到鬼穀，之要你想，你還能回來。”林嵐並沒有驚訝的意思，但是她的話，卻驚訝了白夭。
“這是什麽意思？我可以回到鬼穀？那藥王穀呢？”白夭看著林嵐，她的腦子現在有些混亂，鬼穀是與藥王穀在同一片空間的，如果她能回到鬼穀，那麽，她能不能順著鬼穀出去的通道，前往藥王穀呢？
“哪怕你離開了藥王穀，也是可以回到鬼穀的，不過，前往藥王穀的通道，會隨之封閉，鬼穀也會成為一個獨立的空間，你是回不去藥王穀的。而藥王穀前往鬼穀的通道，也會徹底封閉，從此藥王穀裏再沒有鬼穀。”林嵐淡聲說道，她恨坦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她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天。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走了？”白夭怪異地看向了林嵐，怎麽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