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冤冤相報
燭光微晃，橘色的暖光將上官瑤臉上毛茸茸的汗毛都映的十分清晰。
“聞瑤，上官雲瑤……”樊天喃喃“嗬我早就應該想到的，早該想到……”
他早就該想到的，聞瑤是個那麽特別的女子，世間罕見，甚至是獨一無二，怎麽可能還有第二個女子像她一樣，如此充滿智慧，如此特別？
上官瑤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臉，露出真顏的她哪怕身上穿的僅僅是丫鬟的服裝，身上展現出來的氣勢卻令人驚豔。
她轉過身，樊天在看見上官瑤正臉的時候眼神有那麽一瞬間的呆愣，這麽久沒有見到了，沒想到見到的那一瞬還是如此的令他隱隱心動。
上官瑤注意到他愣了一秒，輕笑一聲道“怎麽，被本將的美貌所折服了？”
樊天麵色一黑，目光冷然“你覺得可能麽？”
上官瑤聳聳肩，那模樣似乎是在說，可不可能，你自己不知道麽？
樊天秉承著不和小女子計較的高貴品質，不理她的無禮，而是道“你早就知道本座是誰，卻佯裝不知，還隱瞞了本座這麽久，這筆賬，當怎麽算？”
上官瑤聞言笑出聲來“就算是本將提前告訴你，又能如何呢？”
“告訴你本將是你的熟人，還是告訴你，你的熟人你仇人的女兒？”
旁邊的溫泉裏水流嘩啦啦的響，水珠一滴滴地滴落下去，滴答滴答的，讓樊天有些心煩意亂。
仇人的女兒，這樣的事情他不需要對方來提醒自己。
當年上官恒對苗疆人大殺四方，其實都與他沒有什麽關係，如果不是因為老門主的囑托，他也不想管這些事。
隻是看著百姓流離失所，看著那些孩子臉上全是泥土，哭的撕心裂肺的時候。他的心動搖了。
帶來這一切悲劇的，是那個叫上官恒男人，這一切的怨恨，也理應由他承擔。
複仇的路上，阻礙他的人有很多，他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上官瑤是個意外。
一個他不願意除掉也不想麵對的意外。
他不是傻子。心裏很清楚自己內心的那份悸動究竟是什麽，知道自己喜歡上官瑤，更加知道自己是那種一到喜歡上了，就沒有辦法放手的。
師傅曾經說過，他對感情的執著程度，遠遠超出仇恨。
他以前不信，可是自從師傅死了以後，自己對上官恒的那份恨意日益增長開始，他就相信了。
而這份清醒，讓他更加清醒地知道自己逃不過這劫數。
“本座與你，道不同不相為謀。”樊天突然轉身，語氣裏聽不出情感“你走吧，離開這裏。”
“離開這裏？”上官瑤一躍來到他的麵前“羅刹門門主，不殺本將了？”
“本座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知己好友，你也應該清楚，本座下不了手。”
一陣寒風拂過，吹的上官瑤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樊天，你真的拿到布防圖了麽？還是說，你今夜隻是為了試探我，所以故意將自己已經得到布防圖的消息告訴本將。想讓本將害怕然後將真正的地圖交給你？”
“如果本座告訴你，本座是真的拿到了布防圖，你會怎麽做？”
“是用盡手段將布防圖取回去，還是說將本座毒死，然後取到布防圖？”
樊天的目光認真，似乎隻等著上官瑤的一個答案。
上官瑤抬起頭，對上他那認真的眼眸，眉目之間緊鎖著的，是看不穿的情緒。
她卻突然笑道“樊天，許久不見，長能耐了，知道什麽叫做苦肉計了？”
樊天眉目中閃過一抹不解，似乎並不知道上官瑤再說什麽。
上官瑤心中嗤笑“你知道，本將根本就殺不死你，毒死你也是十分困難的，又何必假惺惺地在本將麵前裝作可憐的模樣讓本將同情呢？”
“你是本座的軟肋，本座不舍地傷害你。”
“本將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將自己的軟肋直接暴露出來的。”上官瑤對他說的字，是半個都不信“本將不想知道你心裏究竟盤算了什麽，本將隻是像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想要為難本價格和本將的父親，那麽我，一定不會饒了你，無論你上演多少次苦肉計。”
“你說的對，如果你真的偷走了父親的布防圖，那麽本將一定會是盡一切手段將那東西毀掉，至少不會讓它為西北的那群野蠻人做貢獻。”
樊天一直低著頭，聽到上官瑤信誓旦旦的說辭的時候，突然笑來了起來。
“嗬，原來在你聞瑤的眼中，我樊天就是一個這樣的卑鄙小人。”
“我可從來都沒有說過你卑鄙。”上官瑤很少相信誰，從小到大的孤獨讓她一直以來都相信自己的直覺與判斷，眼前的人的確是付出真心的，但是真心也沒有辦法讓她拿著西北千萬條老板型的生命來開玩笑。
於她而言，踏入西北的這一刻，自己的生死、情感，早就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守住這片土地，重要的是要讓父親打勝仗，不能讓皇帝有借口來對父親下手。
布防圖丟了，可是大事，如果被臨摹了，最後兵敗，上官瑤相信一定會有很多人恩喜歡將這份罪名安在自己父親的頭上。
上官瑤絕對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對，你沒有直接說，可是你的話難道不是這個意思麽？還是說你想說是本座理解錯了？”
“樊天，我們到不同，不相為謀，相信你能明白這句話的涵義。”上官瑤抬起手來“本將不想和你動手，將布防圖，拿來。”
“聞瑤，你真的覺得，本座的眼睛好看嗎？”
在這樣的關頭，對方卻僅僅是問了這麽一個看起來十分無關緊要的問題。
上官瑤望向他再次變紅的眼睛，又看了看窗外的月色，一輪明月像是玉盤般掛在天邊，她說的呢，為何今夜的月光如此的充盈？原來是滿月。
“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上官瑤扭過頭來，對上他紅得發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