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沙盤
“父親，您就別擔心女兒了，女兒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上官瑤看他又開始憂心忡忡起來，就忍不住頭疼。
她在現代的時候，二十五歲坐飛機死亡，而今穿越古代已經有兩年的時光了，心理年齡是二十七歲，完全可以獨立，可是上官恒卻總當她還是個小孩子一樣照顧。
“好好好，父親不擔心，我們談一談西北的事情吧。”
上官恒隻要一想起來上午的事情就忍不住擔心，但是見到自己女兒不喜歡他為自己擔心，便岔開了話題。
上官瑤這才滿意地點頭。
“好。”
“來書房談吧。”
上官瑤抬眼隨意地望了一下院內，發現這裏比之前多出不少影子。
但她沒有點破，而是跟著上官恒一同來到書房。
“這裏，是吐蕃，前年剛剛發生過一場動亂，為父當時領兵坐鎮，他們采取軍事民主製，這種策略十分對他們而言十分優質，將我鑰國軍隊打得節節衰退，勝多敗少，就算後來為父親自上陣，也不過是一輸一贏的局勢。”上官恒用手中的劍指了指吐蕃“他們，很強大，絕對不容小覷。”
上官瑤點點頭，這裏雖然是她所在那個時空不曾存在的年代，但是對外族的稱呼還是差不多的，比如苗疆，再比如吐蕃。
至於地理位置，似乎和她在地圖上看見的位置有所不同，比西藏要更加偏北一些。
“這裏，是蒙族，他們擅長騎射，無論男女，各個都是馬上的強將。”上官恒劍尖一偏，指在了蒙古的位置。
上官瑤點點頭，這裏她也知道，畢竟來到這個時空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史書。
隻有知曉曆史，才能知曉她所處的地位、環境。
這蒙族，與現代的蒙古族差不多。
“這些人都不是好對付的料，此次一定又是一場硬仗啊！”
“父親，不用急著想怎麽讓雲瑤早日回京，女兒雖然是第一次上戰場，但是並不畏懼流血，女兒可以等，等父親平穩地將西北平定下來，再回京也不遲。”
“如果是平穩地打，那少則六年，多則十年都有可能。”
上官瑤滿不在乎地道“六年就六年，十年女兒也不在乎。”
“怎麽可以不在乎？你想想，你現在是二八年華，理應在京中享福，每日約上幾個好姐妹，去品茶，買點胭脂，閑暇的時候逛逛燈會，西北可是貧瘠之地，少見繁華，就連吃的也比京城差了不知多少倍，那裏風沙又大，你一個小姑娘怎麽受得了？”
上官恒歎了口氣“所以為父一定要盡快攻下旭日城，好送你回京。”
“父親，女兒從來不覺得誰理應享福，誰理應在戰場上受苦流血。”上官瑤目光淡淡“這世上的事情，總難兩全，但是父親你換個角度想一想，女兒出征未曾不是一件好事，父親應當也知曉，每一位男子，尤其是王公貴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父親有沒有想過為什麽？”
見到上官恒似乎不太願意提及這個話題，上官瑤笑了一下“父親是想起母親了麽？”
“是啊，我原本以為，這輩子隻娶惜兒一個人就已經足夠了，但是沒想到最後還是納了兩個妾。”
“父親是想說，您之所以會有三妻四妾，是因為奶奶的逼迫麽？”
“大概吧！”上官恒歎息道“如果不是母親逼迫，我不會將王青蘭和雲兒納進來。”
上官瑤卻笑了“父親可曾想過為何？為何奶奶一定要您納她們呢？是因為她們有多麽美若天仙麽？並不是，奶奶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她們身後有權勢。”
“家族聯姻，本就平常，也不是什麽稀罕事了。”上官恒不以為意。
當年他納王青蘭的時候，王青蘭是京城王家的庶女，不過最近這幾年王家混的越來越差了，連京城的宅子都賣了，直到前年，幹脆去鄉下隱居了。
上官瑤望著地上的沙盤，認真道“因為一個家族的強大，總是需要另一個強大的家族或人來支持，這樣才能長久不衰，女兒說的對麽？”
“的確如此。”
“如果女兒可以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帶兵打仗，強大到真正的不輸男兒，父親覺得未來還會有人敢欺負女兒麽？他們不會，他們隻會敬畏，隻會臣服。”
她想起來在現代的時候看過的一句話——如果敵人總是想著要超越你，那麽你就要足夠強大，強大到令他隻能仰望。
她身側的敵人可不少，每天都用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給她下絆子，她是真的厭倦了，真的覺得那些小手段愚昧可笑。
上官恒看著目光中閃著光亮的女兒，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
“雲瑤，戰場非兒戲，即便是父親久戰沙場，也不能保證這一次就能活著回來，你明白麽？”
“富貴方從險中求，更何況女兒想要的不是富貴，而是權勢？”上官瑤當然知曉戰場有多危險，但她就喜歡挑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上官恒看著她自信的模樣，突然也笑了“好，既然雲瑤有此等雄心壯誌，父親自然不會阻撓你。”
女兒長大了。
“多謝父親成全。”上官瑤笑了起來，指了指地上的沙盤道“父親再給我講一講關於西北的事情吧。”
“好。”
上官恒的作戰經驗相當豐富，上官瑤則隻是看過一些兵書，沒有見識過真正經曆戰場上方針策略。
雖然她是軍醫，也去過國外，為戰場上受傷的士兵包紮過，但知道的也不過是一些皮毛，教官對他們的訓練大部分也是從速度上來講的，實戰非常少，按他的意思說就是——上了戰場也不會讓你們打槍，能逃跑多救幾個人就是最大的貢獻了。
所以此刻她聽著上官恒將自己這麽多年來的作戰經驗娓娓道來的時候，還是覺得十分新奇。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塊海綿，父親的經驗則就像是水，她源源不斷地吸取著那水，似乎怎麽吸都吸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