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離別傷懷
當天晚上，柳阿雨得知他們要走的消息後，整個人都蔫了下去。
“你們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在我家待著不好麽？”
上官瑤看她打不起精神來，露出一抹安撫的微笑“我和弟弟身上的傷都好了，樊天身子骨好，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不能總是這麽麻煩你們，而且我們的家人還在等著我們回家，但是我們會常回來看你和阿絕哥的，別不開心了，多吃一點。”
她為今晚幾乎沒動竹箸的柳阿雨夾了一口菜。
柳阿雨扒拉著飯碗裏的菜，心情怎麽都好不起來，但想到這是聞姐姐給自己夾的，可能是最後一次了，還是將那肉絆著碗裏的飯吃下去。
翌日清晨，上官瑤一行人剛剛走出院門，就看見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和麵色冷淡的柳阿雨與柳阿絕。
柳陌然也是才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趕了過來“怎麽這麽著急走？”
柳阿絕不想別人知道他們會武功的事情，便誰都沒告訴，而且叮囑妹妹不要告訴任何人，於是就算是醫師柳陌然也不懂他們急急忙忙要走的原因。
上官瑤的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陌然姐，我們離家多日，父母估計很擔憂了，樊天也說有事要做，正好搭伴而行。以後有機會我和弟弟會來看你們的。”
人家執意要走，柳陌然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拿出幾瓶上好的藥來，一股腦地塞給上官瑤。
“知道你懂醫術，但路上免不了磕磕碰碰，這些你拿去用，以備不時之需，還有這兩瓶是毒藥，給你們防身用。”
相比於另外兩個男人，她更擔心的是上官瑤這個女孩子，要知道女孩子拋頭露麵出門在外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上官瑤並不需要這些東西，但也明白這是柳陌然的一片心意，感激地收下了“謝謝陌然姐。”
“既然今天走，那就早點上路吧，別走夜路，阿絕，你帶著他們走麽？”
柳阿絕點點頭。
這裏雖然是與世隔絕，但他們也是知道怎麽通往外麵的世界，此處上方常年霧氣繚繞，下麵能感覺到些陽光，但是在上麵就什麽都看不清了，是他們生存的天然屏障。
而這裏人也是足夠淳樸，知道他們來自外麵也沒說處處防備，給吃個什麽毒藥之類的，而是熱心收留，讓上官瑤更多了幾分想保護這裏的心思，交代聞六去外麵後要對此處絕口不提。
隻是他們並不知道，這裏的人雖然淳樸，但也沒上官瑤想的那麽傻，之所以對他們如此款待，也是因為覺得他們眼神清澈，不似壞人。
當然，這份心意誰都沒有說出口，他們雖心思各異，卻出奇地殊途同歸。
柳阿雨舍不得他們，說什麽也要陪著哥哥送最後一程，柳阿絕拗不過她，隻好帶著自家妹妹一起。
“穿過這片密林，便是沙漠，這裏有充足的水，現在不是風季，你們省著點喝肯定能走出去。”柳阿絕其實也是舍不得的，可是再舍不得，也不能讓這幾個會武之人留在村子裏。
那樣便犯了族規。
水共有六大袋，三個人一人背著兩袋，與身後的兄妹二人惜別，柳阿雨眼圈都紅了，卻死活沒有讓眼眶中的淚水流出來，似乎在與傷情較勁。
走遠之後，上官瑤看了看身邊也紅了眼圈的聞六，打趣道“舍不得？”
“恩。”
上官瑤見他這般坦率，笑容不禁淡了淡“你喜歡阿雨吧。”
“啊？沒……沒有。”聞六這欲蓋彌彰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初中生談戀愛被家長抓住一樣。
似乎感覺到身邊的氛圍有些安靜，聞六捏了捏衣角，鼓起勇氣再次開口“雖然很喜……喜歡阿雨，但是我知道，她那麽純潔善良，不是我能配得上的。”
雖然平時他都大大咧咧的，但是他心裏跟明鏡似的，他殺過人，手上鮮血無數，又怎麽配得上那麽明媚的人兒呢？
上官瑤見他盯著自己的雙手看，瞬間明白過來些什麽，認真道“喜歡就是喜歡，感情沒有什麽配不配得上，隻有值不值得。”
聞六還小，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而上官瑤也沒有經曆過什麽愛情，對自己的心思還沒摸清呢，說出這話是有點蹩腳，可她身為“長輩”，不希望看見這小子因為自己的過往而自卑。
樊天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覺得上官瑤小大人似的教育人家有些搞笑，忍不住輕蔑地笑出聲來“你懂得什麽是愛情？胸前還沒二兩肉呢，估計毛還麽長齊吧？”
上官瑤微微蹙眉，覺得今日的樊天說話夾槍帶棒的。
“樊公子，請你說話尊重些。”上官瑤還沒說什麽，聞六就不開心了“姐姐是女孩子，你說話不能那麽下流！”
其實樊天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幹嘛多話，隻是想嘲諷上官瑤幾句，可話說出口的確難聽得要死，但是驕傲如他，又怎麽會承認自己是不故意的？更別提道歉了，於是輕哼一聲，沉默不語起來。
這片樹林並不大，加上他們都是習武之人，林中也沒什麽危險，午時剛過便走出去了。
越往外麵走樹越少，到最後沒有樹了，腳下一片黃沙。
竟然不知不覺間便已經走到沙漠上。
“這就是沙漠？”對於一個從來沒見過沙漠的人來說，眼前的一切是又新奇又瑰麗。
陽光火辣辣地照在沙子上，滾燙的沙子透過鞋傳來灼熱的溫度，聞六剛開始還驚歎於這裏的美，沒過一炷香，那臉就皺的跟包子似的。
樊天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也微微變化著，從一開始的驚豔到不舒服，雖然被掩飾的很好，但上官瑤還是察覺到了。
“現在正是熱的時候，黃沙燙腳，而且沙漠下會有很多危險的蟲蟻與綠植，別瞎摸。”
“恩。”兩個人異口同聲。
聞六穿的鞋子很厚，灼人的溫度卻依舊透過鞋底傳上來，而且因為鞋子是黑色的，導致他現在熱得很。
上官瑤早有準備，雖然也難受，但麵色平靜，樊天看她這麽冷靜，自然也裝作沒感覺得樣子，覺得自己不能輸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