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先天之靈
因果循環，凡是曆經大磨難者，皆背有氣運。
萬物生靈，越是低級的形態一旦有了靈性，他的閾值就越高，老天是公平的。
一塊石頭，曆經無數年的風吹日曬，吞吐日月精華，那石剛剛誕生便可以與大帝纏鬥。
草木，山石，甚至是一粒沙，一滴水，都有可能誕生靈智。
此類被統稱為先天之靈，它們是真正孕育天地而生，最是符合第二天聖靈時代的啟蒙。
不出則已，一旦先天之靈出現，將是一場巨大的風波。
把這一切歸梳於心，徐仙看到的則是那一塊石，安靜的躺在一座穀底，一年，十年，百年，千年……
千千年，萬萬載，多少英傑化作塵土，終於有一天，一隻六翅邪靈自空中極速略過，眼看要衝入禁區深處之時，一柄巨錘直接把他的身軀捶的四分五裂，鮮血揮灑。
那些血液被地麵吸收，卻是有一口血，滴落到了石頭上，被慢慢吸收了進去。
先天之靈本身是超脫世間的存在，自身無悲無喜，並沒有善惡之分，那一滴血，卻是攜帶了邪靈滔天的恨意。
本來是一塊無悲無喜的先天之靈，此刻卻被這一滴血沾染，它不是邪靈，但被邪靈的執念影響，一杆絕對平衡的天秤，任何一點變化都會引起天秤的傾斜！
如果不是這邪靈，這塊石不會如此早的出世，它完全可以避開大帝存在的時代，在“第二天”已經不複存在的如今，先天之靈已經是無敵的存在。
可是它的命運如此，提前出世，又與大帝相遇，注定了它的聖靈之路被斬斷。
一幕幕席卷而來，到了最後又歸於平淡，時光晦朔，徐仙又看到了這塊石的由來。
原本是一座高山，周圍是一派生機盎然，完全不像禁區的破敗之感。
高山之頂，一塊石頭一顆鬆。
那一日，鬆樹白日裏浮現混沌之光，頭頂出現雷霆，是懲罰也是慶生，雷霆轟擊了足足九九八十一天，鬆樹的樹幹留下一道道焦黑，卻是在最後一刻，焦黑的外殼脫落，從中出現的則是一道人影。
看不出性別，先天之靈本來也沒有性別之分，誕生於天地，它自己就是一個生命的起點。
鬆樹的根莖紮根的石頭此刻也裂開，之留下了不過一人多大的一塊還算完整。
那人影手中出現一片鬆葉，融入了石頭之中，落葉歸根。
算是報了紮根之恩，也是給了這塊石頭一次成靈的機會，雖然這個機會渺茫。
人影的身影陡然消失，之剩下一塊石頭渡過於後的無數時光。
這已經不知道是哪片時光的景象，隻是最後，山被毀滅，周圍滿是破敗，人那塊石頭被掩埋在地下，它同樣經曆了生死。
到了這裏，徐仙心裏終於有了一絲恍然，這段記憶最寶貴的東西，是一個先天之靈的一生。
手下的這一塊石，並不能確定是否有機會成就先天之靈的資質，可是就目前而言，這塊石已經具備了一些靈性。
隻有了解了，才能從本源上下手，觀石師，並不叫開石師，原來是如此……
徐仙的眼緩緩睜開，隻不過那眼神卻讓看到的人靈魂一顫。
那是一雙怎樣的雙眼，似乎看透了萬載歲月，看盡了生老病死，看到了一個生命由無到有的曆程。
無波無瀾，沒有絲毫或悲或喜的情感，但又不覺得無情，應為本來就應該如此，情感都是後天培養的，先天之物並不具備。
“他到底經曆了什麽，明明隻是幾個呼吸間，那眼神……竟讓我不敢多看！”
有人隻感覺一身的冷汗，那種無波無瀾，平靜到可怕的眼神實在太可怕，仿佛自己的一切情感都是如此虛假，虛妄。
雲輕淼看到徐仙的眼神，自靈魂深處湧現出一陣莫名的悲哀和酸楚，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上一輩子也見過這樣的眼神，像是一層泡沫一觸就破。
“此子！究竟是誰！”中年男人同樣被這眼神嚇了一跳，他們所在的時間，存在的東西更加強大，可是這樣的眼神，隻有一種東西才具備！
先天之靈！
下界已經徹底被天道束縛，先天之靈根本不可能出現，可是方才的一刻他分明感覺到了那種之屬於先天之靈的氣息。
酒鬼老頭也是終於沒了醉態，陷入深思。
徐仙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麽可怕，但也能感覺到，現在的自己似乎有很大不同，手下的石，無論是紋路還是命理，都如此清晰。
甚至徐仙感覺到裏麵有東西對著他不斷的發出試探的信息。
徐仙伸出手，卻是沒有用刀，以手指在衛莊之前劃開的痕跡上一抹，那刀痕竟然消失，一切完好如初。
“這！這又是什麽術法！”眾人看的目瞪口呆，開石的場景見得多了，可是這般補石的還是頭一次。
卻是在這一刻，衛莊突然間感覺到身上一陣莫名的輕盈，有一股鬱悶之氣自從落下第四刀之後便悄然存在，衛莊一直感覺是強行開啟第四星的後遺症。
但是此刻看來，這分明是自己得罪了石中的東西，被詛咒了因果。
他的身體發顫，有靈的石，他作為觀石師如何能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麽，徐仙這一手，可以說挽救了他今後的道途！
把所有刀痕修補，徐仙的手在石頭上停留片刻，像是道別一般，他的眼神開始轉變回來，身上那種壓迫的人無法呼吸的氣息逐漸消散。
如果有機緣，這塊石或許真的可以誕生生命，就在此刻，徐仙突然感覺手指一疼，抬起時，發現這石頭上竟然生長出了一根刺，徐仙一滴血液滴落，被石頭吸收了進去。
徐仙怔怔出神，手上的傷口已經愈合，這一幕外人看不到。
“這算什麽？不開石反倒是補石？”
古須跳起來說：“賭鬥規矩是比拚開石，你隻下了三刀，徐仙！是你輸了！”
徐仙並不覺得可惜，此刻，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他，回頭看，雲輕淼絕美的麵孔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
那一雙秋眸中蘊含了太多東西，徐仙的識海一震，這一幕他為何如此熟悉，不對，他絕對見過。
或許不是這一世，對於雲輕淼，徐仙早就有一種前世今生之感，如果真的有輪回，或許兩人早就認識。
隻是不知道，上一輩子兩人是什麽身份，親人，道侶，摯友……
不過無論如何，徐仙知道一點，一種深深的羈絆，強大過任何人的羈絆，在兩人之間早就已經注定。
兩人彼此無言，太多話，或許說不出來的才最動人，徐仙也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你輸了！是你輸了！！我要你以道心起誓，不得使用我秩序城壘傳承！”古須可不管周圍奇怪的氛圍，心裏的興奮克製不住。
徐仙與雲輕淼並肩攜手，看透了生命，徐仙更加珍惜現在，他又想到了許多人，老不正經，師兄師姐，小兔子和小狐狸，五靈宗的所有人……
對於古須的叫囂，沒有絲毫的回應。
明眼人都能看出，雖然不明白徐仙那補石的手法是何用意，可是補遠遠比開更加費力，徐仙原本是可以落下第四刀，甚至第五刀。
但現實就是現實。
“不，是我輸了。”
就在此時，衛莊深吸一口氣，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走了出來，更是在眾人目瞪口呆中對這徐仙躬身一拜。
“衛莊，多謝徐兄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