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繼任典禮(一)
這人不姓馮,但和馮亭的關係卻異常緊密,因為他是馮亭的娘舅。
他叫魏安,也是江南一個大家的後代。隻是在馮右唐得勢後,這魏家為了不受牽連,竟然直接選擇與馮亭斷絕了關係。
魏安看不慣這種趨炎附勢的做法,毅然決然同家族決裂,正巧這時候柯心儀找到了他,他就義無反顧的來了。
魏安雖然實力一般,但異常精明,所以看到張一田這幅“篤定”,也不由得一陣心寒。
幾分鍾後,張一田拉開臥室門,從裏麵走了出來,而麵對的卻是十幾雙失落又無奈的眼神。
他拿起一條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隨性得問道:“怎麽了?”
馮鐵軍鐵青著臉,狠狠道:“還怎麽了?我告訴你,這事情如果說出來,我看你還能不能這麽平靜!馮雲山死了,就在昨天夜裏!”
“哦。”張一田一把將毛巾扔進了垃圾桶裏,不喜不怒得應了一聲,就仿佛什麽都沒聽到一樣。
他這反應更是讓在場得所有人都無比驚訝,哪怕是一向篤定的魏安。
“馮雲山死了!”柯心儀重複道,“現在他是唯一支持我們的人,我們現在等於沒有了支持我,該怎麽辦?”
張一田坐到了沙發上,氣定神閑道:“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好了。”
覺得這話不夠,末了又補充了一句:“他死了就死了,可活著的人還要活著!”
張一田的話莫名其妙,尤其是現在這麽重要的時候他說出這麽一番話,給所有人的感覺,無非是這家夥瘋了。
“你說什麽呢?馮雲山死了,我們手中最大的一張牌沒了!”東方靜實在看不下去,憤憤不平地插嘴道,“你還不慌不忙,難道一周以後你也打算看馮亭的笑話?”
張一田從茶幾上倒了一杯水,飲了一口道:“那你們讓我怎麽做?我去把馮雲山複活?”
“哼,沒人說這個!”東方靜嘟囔道,“本來以為你能有什麽好辦法,可是現在看也不過如此,當初不知道是誰,指點江山似的一個勁的指揮這個幹那個,指揮那個幹這個,現在好了,你還成了甩手掌櫃的,你……”
“好了!”馮亭打斷了東方靜,轉而對張一田道:“這件事太突然了,我們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可是你有什麽想法嗎?”
馮亭語氣恭敬,顯然別人無論怎麽對張一田無禮,他心中卻來有希冀的。
張一田沉默了一會,緩緩道:“你們先回去吧,表麵上可以做一做慌亂的樣子,其他的不用做什麽了。因為沒有用。馮亭你放心吧,那天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馮亭欲言又止,他真的很想問一問張一田到底是怎麽想的,可還是忍住了,接著率先走出了房間。
其他一眾人也一臉沮喪得看了眼張一田後,失落的離開了。
一出門,東方靜就率先爆發了,在走廊裏就大聲道:“他到底怎麽回事啊?這種時候了,他還整天宅在房間裏幹什麽呢?想辦法才是啊!真是的,這種人我看是指望不上了。”
馮鐵軍也接著話茬道:“少爺,你這到底是從哪找來的人啊?我看咱們幹脆別搭理這人了,索性我去聯絡一些靠得住的人,既然他馮右唐能靠暗殺幹掉馮雲山,我們就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算了!我不怕死,我看現在也就隻有這麽一個選擇了!”
馮亭臉色不太好,指了指隔壁的房間道:“進去說吧。”
為今之計,能用的辦法已經太少可。
馮雲山一死,馮右唐就立馬吸收了他所有的產業。
其實馮鐵軍那句話一出,所有人心中仍舊是抵製的,可思來想去以後眾人也才發現,這似乎也是最後的一條路了。
因為相比於其他的辦法,這辦法的可行性似乎要大的多,勝算也高了那麽一點。
雖然張一田說了會給馮亭一個交代,可實際上這時候壓根沒有人相信他了。
他能有什麽辦法?這在眾人看來也不過是敷衍而已。
在最開始的討論之後,幾乎在場的這些所謂的聰明人,最後都被馮鐵軍這麽一個大老粗給說服了。
有時候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反而是更加有效的。
沒有辦法,眾人隻能默許這個想法,並且用一整夜的時間開始了策劃,以求滴水不漏。
隻是這一切張一田都還不知道,如果張一田知道,一定會極力反對這件的。
顯然,這在眾人看來是萬般無奈中最可行的辦法,在張一田看來簡直就是去送死。
但事情還是在張一田不知情的情況下開始了。
馮鐵軍人緣很不錯,到了第二天,他竟然已經糾集起了一夥十幾人的隊伍。
而為了穩妥起見,柯心儀則也選擇帶人跟著去了。
行動的時間就在距離繼任典禮開始的三天前,這是經過反複計劃以後確定下來的。
因為正巧這一天,馮右唐會離開馮府前往陽城東郊的一處私人莊園參加集會。
馮亭這邊的人馬幾乎傾巢而出,最後也隻有馮亭與東方靜留下來看守著馮增。
這些人上午離開以後,馮亭便一直都心中惴惴不安,心中好像總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按照計劃,他們九點鍾從酒店出發,如果成功的話,十點半就完全可以回來了。
然而馮亭與東方靜一直等待到了十一點,仍舊一絲消息都沒有。
又過了半個小時,他仍舊沒得到任何消息。
“你去哪?”馮亭一起身準備出門,東方靜便叫住了他。
“我去找他。”馮亭不安的道,“一定出事了,我得去問他拿個主意。”
馮亭口中的他正是張一田,而此時的直覺也在告訴著馮亭,似乎當初張一田的平靜是對的,他們也該如此才對,鋌而走險反而出了大事。
“找他?哼,算了吧,我看開始等一等的好,萬一成功了呢?”東方靜道。
馮亭灰心喪氣的搖搖頭,還是走了出去。
馮亭用門卡刷開了張一田房間的門,走了進入。張一田這幾天閉門不出,送水送飯一直都是柯心儀在負責的,而就在早上臨走之前,柯心儀把門卡留給了馮亭。
張一田的房間裏依舊死氣沉沉的,張一田仍把自己關在臥室裏麵。
馮亭上去敲門:“我有事要和你說,出大事了!”
馮亭一進門的時候,張一田便已經知道了,現在一聽到他說出大事了,張一田趕緊收住了氣息,心想他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張一田推開門,迎麵看到的是馮亭一張緊張的麵孔。
“怎麽了?”張一田問。
“他們去刺殺馮右唐了,可……還沒回來!”馮亭低沉道。
張一田表情微微發生了一絲變化,隻是歎口氣:“去多久了?”
“兩個半小時,按照計劃,一個小時以前他們就該回來的。”
張一田沉默得看了一會馮亭,轉身又走回臥室,道:“我換一下衣服,我們馬上走。”
很快,張一田就脫去睡衣,一身輕便衣服便走了出來。
“快走,你說在哪,我們馬上就去!”張一田催促道。
馮亭點頭便要頭前帶路,可兩人剛剛走出了房間,便看到在酒店走廊裏蹣跚走來了一個人。
“舅舅!”馮亭趕忙迎了過去,一把扶住即將載到的魏安。
張一田也趕緊走過去,但缺隻聽到魏安嘴裏嗚咽著說出了一句話:“完……完了……”接著人便暈死了過去。
“快扶進屋子裏!”張一田連同馮亭將魏安扛起,送進了張一田的房間裏。
而就在這一路,走廊裏流下了一連串猩紅的血跡。
張一田先是趕緊給魏安進行了緊急的救治,最後還慶幸道:“如果他再耽擱幾分鍾,可能血就救不過來了,失血太多,而且有三處刀傷。”
張一田指著魏安的傷口對馮亭道。
馮亭臉上的表情很糾結,更複雜,因為他很清楚魏安所承受的這些傷害都是因為他。
然而現在他更加擔心的是其他的人如何了。
他們把魏安安排進臥室裏,接著兩個人都退回到了客廳中,馮亭一臉愁思,張一田卻似乎一直在思考著什麽。
“你們到底做了什麽?莫不是……你們去硬對馮右唐了?”張一田帶著質問口氣對馮亭道,末了歎口氣,“幼稚!”
“是刺殺。”馮亭頹廢道,“他們一共去了十七個人!”
“柯心儀也去了?”張一田著重問道。
馮亭點點頭。
一看到馮亭回複的表情,張一田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柯心儀一直以來都是他倚重的人之一,二人在一起搭檔了兩年有餘,但現在看來她也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這裏,張一田竟然莫名的傷感起來。
“你們怎麽能這麽做!”張一田嚴厲嗬斥道,“你們難道沒長腦子嗎?你們都知道眼看到了最後了,防範工作要加強,難道馮右唐就不知道?還去刺殺?這難道不是送死嗎?”
張一田在不大的客廳裏開始急促得走了起來,走了一圈,他停在馮亭麵前道:“而且我說了,這事情的背後還有我呢,我會給你一個結果的,可是你們呢?”
馮亭頭埋得很低,片刻後竟然眼眶都濕潤了。一想到十幾個人因為他錯誤得決定送了命,他當然忍不住的傷感。
“我……”馮亭哽咽了半晌後才吐出了這麽一句話,“這個族長我不爭了,給他好了。”
“什麽?”張一田停住步子,如同老師教育學生一樣的嚴厲道,“你在說什麽?這種話你是怎麽說出口的?”
張一田歎口氣,接著道:“我隻能告訴你,現在這件事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了,也不是你想退出就能退出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