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是自己造成的
這生命之石原來好端端的時候，他神鹿族哪裏像現在這樣？
“神鹿一族，是不是已經多年未曾與外族結親？”雲蘇並沒有理會青長老的叫囂，隻是淡淡抬眸，看向了藍長老。
藍長老眉頭皺起，“這，與我神鹿族的詛咒有關係嗎？”
“我神鹿族為求血脈純淨，主張族內結親，的確已經幾百年沒有同外族結親了。”藍長老略微沉吟，又緩緩開口。
雲蘇點了下頭，又問，“恐怕不止如此，神鹿族是否還主張近親成婚？”
藍長老挑了挑眉，“神鹿族鹿靈之力強大的人大多出自我族直係血脈，而為了培養出更為強大的神鹿族後代，我們的確主張近親成婚。”
“赤的父母便是表兄妹。”藍長老說著，扭頭看了一眼赤道。
“不錯，隻有天賦足夠強大的近親成婚，後代為天才的幾率才會更大。”一邊，青長老也趕忙開口。
赤一直都是他的驕傲。
雲蘇淡笑著垂下眸子，唇邊溢出一口歎息聲。
“近親成婚有一些幾率可以繼承父母之間的絕佳天賦，卻也有很大幾率擴大缺憾。”
“就比如天生擁有三隻腳的孩子，天生癡呆智力不全的孩子。”
“神鹿族之所以會出現那麽多不健康的孩子，歸根結底都在近親成婚之上。”
雲蘇緩緩開口，語氣帶著十足的無奈。
而她話音落下，在場三位長老的神色便“刷”的變了，“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
“嗬，我是一名煉藥師，曾培養過一些靈獸，對遺傳也略有研究，近親成婚的後代，大多都是不健康的。”
雲蘇輕輕搖頭，“早在聖山地界看到那些怪異的屍骨，我便有所猜測，現下看來我的猜測全都對了。”
“造成神鹿族如今現狀的，其實是你們自己。”
雲蘇說話聲音不大，卻如同一道驚雷般炸進了三位長老心中。
造成神鹿族如今現狀的，竟然是他們自己？
“你胡說八道！你，你……”青長老惱羞成怒，神色扭曲的瞪著雲蘇，腳步一踏便要衝過來。
“青老頭，慢著。”沉默的氣氛中，藍長老抬眼看向青長老，出聲阻止。
“怎麽，難道你要相信這個黃毛丫頭？她憑什麽這麽說？”青長老怒目而視。
若是真如雲蘇所說，他們這些人不是成毀了神鹿族的罪魁禍首了嗎？
藍長老沒說話，隻是抬眼靜靜地看向雲蘇，“你說的是真的？”
這邊，雲蘇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若不是事關泠，這兒是他的家，或許她也不會這麽多話。
“藍老頭，你真相信她？”一邊，青長老瞪眼，紅長老也扭頭，不敢置信的看向藍長老。
視線焦點處，藍長老輕輕吐了口氣，聲音幽幽的開口了，“你們可還記得十年前聖山裏那位前輩對泠父母的許可？”
他目光有些沉痛的看向紅青兩人，後者微微一愣，旋即眉頭皺了起來。
沒錯，聖山裏那位前輩據說是神鹿族先輩留下的分身，當時並沒有排斥與人類結親的泠的父親，甚至還將鹿靈絕學傳授給了他！
甚至還說出了，希望他的後代將來能夠青出於藍的話，明顯是對泠的未來充滿希望。
隻是，當時的他們三人都覺得泠的血脈不純淨，處處打壓。
現下看來，那位前輩如此做，分明就是對這門親事的肯定！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麻痹自己，認為神鹿族之所以這樣，全都是因為詛咒之力。”
“但同時，有些不一樣的傳言也傳到了我的耳朵裏，其中便有雲姑娘說的這些話。”
“隻是我一直都不願相信。”
藍長老一雙老眼中醞釀出了淚花。
“藍老頭……”一邊，紅長老忍不住開口。
藍長老抬手阻止了他的話，“我其實已經在暗地裏讓人做近親繁殖的實驗，剛剛這靈石，不過是懷揣最後一絲希望罷了。”
“天麟的人說這是對神鹿族的詛咒，我內心是覺得有些荒謬的，隻是一直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我們自己的錯。”
藍長老說著，不住的緩緩搖頭，身子也佝僂了起來，仿佛一瞬間老了十幾歲。
山洞中，幾人都沉默了下來。
“所以，前兩天你跟我們說的那些話，是有這個原因的？”紅長老皺眉開口問。
關於這件事，藍長老之前提過說會不會有其他原因。
隻是當時都被他們否決掉了，也就沒有再繼續。
藍長老卻緩緩點了點頭，“經過三代近親交配出來的靈獸，已經出現了天生殘疾的現象。”
“雖然比例還不是很大，但卻在慢慢擴大。”
“這一點，我親自證實過了。”藍長老說著，長長的歎了口氣。
“是我們，害了神鹿一族。”
藍長老話音落下，整個山洞中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紅青兩人眼中都醞釀出了淚花，為那些被下藥致死的族人，也為這麽多年背負在他們身上的包袱。
三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目光在一邊的泠身上深深看了一眼，旋即三人互相對視一眼，似乎有了什麽決定。
“你們先下去，這件事情我們會給族人一個交代。”藍長老麵色沉凝緩緩開口。
赤和泠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山洞的，望著山洞外麵的太陽，隻覺得冰冷刺骨！
神鹿一族當中，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秘密？
那些族人竟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怎麽會這樣？”泠喃喃的說了一句，看向雲蘇的表情怔怔的，像是失了魂。
雲蘇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很多事情過去的隻能過去，能做的也隻有未來。”
泠沒說話，隻是愣愣的看著前麵不遠處的地麵。
雲蘇輕輕歎了口氣，衝他搖了搖頭。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一名神鹿族弟子過來傳信，說是三位長老讓泠前往山洞。
雲蘇隨泠一起走進神鹿族山洞的時候，便看到了盤腿坐在一個巨型法陣之中的三位長老。
三人盤腿而坐，成三角形狀，手中結印。
他們身下的陣法在三人鹿靈之力的作用下，縈繞著一股強烈的力量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