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沒用的東西
而且老夫人還有些無意識的抓了抓臉上的紅疹，槿嬤嬤嚇了一跳，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不可！”
老婦人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槿嬤嬤眉頭一皺，“怎麽回事？我臉上很癢！”
她掙紮了下，伸手指了指一邊的銅鏡。
槿嬤嬤麵色一白，抓著老夫人的手都有些顫抖。
她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老夫人，神情卻很害怕。
“把鏡子拿來！”老夫人見此，眉頭驀地蹙緊，似乎想到了什麽，眼中凶光乍現。
槿嬤嬤身子抖了抖，嘴唇有些哆嗦，“老，老夫人……”
老夫人眸子一眯，沒說話，一雙危險的眼睛卻冷冷的盯著她。
槿嬤嬤抿了抿唇，到嘴邊的話生生吞了下去，腳步有些虛浮的走向一邊妝台，將鏡子拿了過來。
老夫人心中著急，一把將鏡子搶了過來，湊到眼前——
“啊！”
老夫人的尖叫聲，將房間外侍候的幾名小丫鬟齊齊嚇了一跳，幾人心驚膽戰的左右看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
而此刻的老夫人一手顫抖的護在臉邊，另一手中的銅鏡，“咚”一下掉到了地上！
她臉色煞白，滿臉的恐懼，瞪大眼睛看向槿嬤嬤，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那，那是我？”
她指著鏡子的方向，一臉的不敢置信。
槿嬤嬤身子一抖，“撲通”跪到了地上，垂著腦袋，“老夫人，您要保重身子，絕對不能，不能抓撓！”
這些話，她昨兒才跟江月瑤說過，沒想到今日竟要對老夫人說！
她怎麽也沒想到，老夫人竟然也被傳染了！
槿嬤嬤如此模樣，老夫人又想起銅鏡中那張滿是紅疹的臉，整個人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我被傳染了？”她捏緊了拳頭，語氣很沉很沉。
槿嬤嬤身子越發哆嗦，卻還是低著頭應了一聲，“是……”
“是昨天，你去看了禦王妃回來？”
老夫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
在生死病痛麵前，什麽信任，都是笑話！
槿嬤嬤的臉色一下子白了，“老夫人，不，不可能是奴婢，不可能是奴婢！”
“奴婢每次接觸禦王妃或者月瑤小姐，都清洗幹淨，不可能傳染的！”
槿嬤嬤跟在老夫人身邊，見多了老夫人的手段，自然知道，無論是誰，隻要讓老夫人不舒服不樂意了，那絕對沒有好下場！
她也隻是個奴婢，若真的被扣上傳染老夫人紅疹的罪名，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槿嬤嬤害怕極了，極力的辯解，然而，老夫人卻隻冷冷的盯著她，麵色越來越冷，越來越寒。
槿嬤嬤整個身體抖如篩糠。
臉上的麻癢越來越盛，老夫人咧了咧嘴，想伸手去抓，卻又狠狠地忍住了。
這紅疹不能抓，抓了就會留疤，到時候這疤消不掉，這張臉就廢了！
看了一眼還跪著的槿嬤嬤，老夫人怒火中燒，斥道，“還不趕緊去取止癢的藥？”
她已經忍不住想要去撓了！
這麻癢極難忍耐，否則江月瑤也不至於被綁在床上，沒有自由。
一想到江月瑤，老夫人的心陡然沉下，難道她也得像江月瑤一樣，被綁在床上，痛苦不堪？
她這麽大年紀了，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屈辱經曆！
現下，隻能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槿嬤嬤身上了。
良久，帶著老夫人無限期盼的槿嬤嬤端著托盤上來，托盤上有兩種藥湯。
“老夫人，這是內服加外用的藥湯，也是月瑤小姐用過，最有用的，您先用著。”
槿嬤嬤並沒有像之前伺候江月瑤一樣蒙著臉。
因為她知道，老夫人已經染病，而她作為老夫人的貼身奴婢，若怕老夫人染病給自己，老夫人極有可能直接棄了她！
更何況，若老夫人真的因病出了什麽事，自己也是活不了的。
藥湯端到老夫人麵前，黑漆漆苦兮兮的，老夫人皺了皺眉，還是示意槿嬤嬤上前來喂。
即便這藥湯再苦，也得把它吃進去！
她現在唯一的期盼就是吃了藥，身上就能夠不癢了。
老夫人喝完藥，槿嬤嬤趕緊將準備好的蜜餞送到老夫人嘴邊。
見她吃了，又趕緊端起另外一碗藥湯，拉過老夫人開始起疹子的手臂，蘸了藥湯開始擦拭。
老夫人正處在染病初期，若是好好調養，說不準是能夠止癢的。
但，槿嬤嬤顯然高估了自己配置的這個藥。
藥湯帶著溫度，隻剛剛接觸老夫人的手臂，老夫人便眉頭一皺。
“這藥湯什麽東西？塗上我怎麽感覺更癢了？”
她縮了縮手臂，想要去抓，卻又生生的忍住。
槿嬤嬤微微一愣，“更癢了？這，這怎麽可能？”這可是她精心配置過的藥湯，怎麽會更癢？
說話間，老夫人臉色有些難看，另一隻手輕輕附上這隻的手背，摩挲了幾下。
身上竟也開始癢了起來，她忍不住瑟縮著，表情越發難看了。
癢，癢得想要抓，想要撓。
但她不敢。
江月瑤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若真的抓了撓了，是會破相的！
該死，怎麽會這麽癢！
難道是這藥？
老夫人眼中寒光一甚，抬眼冷冷的看了一眼槿嬤嬤，一揮手直接把槿嬤嬤手中的藥碗給推翻了去！
“沒用的東西！”
槿嬤嬤麵色一白，“撲通”又跪了下去。
得病的是江月瑤，槿嬤嬤還可以不在乎，以一種冷眼旁觀的態度看著。
但如今得病的是老夫人，她再也不能置身事外。
老夫人若是有事，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她！
“老，老夫人，奴婢再去配藥……”
槿嬤嬤說著，趕緊利索的跑了下去。
老夫人躺在床上，將整個院子裏的丫鬟都叫了起來，給她止癢！
不能抓不能撓，那就用手輕輕的摩挲，輕輕的按！
總之，要讓老夫人舒服一點。
但這些紅疹當中大多是有毒水的，一按，紅疹也就破了，與抓破無異。
老夫人癢得滿臉痛苦，火氣騰騰。
不時拿這個發火，不時衝那個叫罵！
院子裏一個個小丫鬟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多說話，齊整整的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