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隻取一瓢
龍門以尋龍為己任,曆任華夏之主不出意外全都是龍鳳命格。
也隻有獨占兩鬥氣運的真龍之主才能維持整個華夏的根基運轉。
玉馨甚至想到了下山之前,師傅對她所說的那句話:何時尋到龍鳳,她便何時遇到自己的夫君。
一向心如止水天塌不驚的玉馨在此刻心亂如麻,心煩意亂。
她告訴自己,或許推測有誤。
靈心是龍凰命格沒錯,李木不一定就是龍鳳。
感情的事不能以命中注定四個字去衡量,萬一靈心所謂的命中注定隻是嘴上說說呢?
這短短的一瞬間,玉馨心裏百轉千回,神色表情不斷變化。
李思看在眼裏,小聲問道:“怎麽啦玉馨,有問題嗎?”
“沒,沒事。”玉馨恢複從容鎮靜,岔開話題道:“風清揚約你今晚吃飯,擺明著是想對你下手。”
“我這邊有兩個方案供你選擇,一,裝模作樣的吃完飯盡快回來,以後別再聯係。二,將計就計,給他來一出自食惡果的大戲。”
“他算計你,咱們同樣可以算計他。”
“畢竟他的身份已被我識破,主動權在我們手裏。”
李思毫不猶豫地開口道:“我選第二個,我要這家夥付出代價。”
玉馨反問道:“多大的代價?”
李思歪著腦袋思考了會,認真道:“終身難忘的代價行不行?”
身著白衣的少女緩緩起身:“答應你了。”
自信且狂妄,盛氣淩人,再無溫婉恬靜之意。
“嘻,玉馨你最好了。”李思感動道:“其實我挺好奇的,你姐司雯靜都沒認出風清揚,你是怎麽認出的?”
“難道你曾經見過這位運宗少宗主?”
“又還是私下底調查過他?”
被伊紅煙當做下一任龍門掌教培養的清秀少女指了指雙眼,盡顯傲居之色。
龍門尋龍,以肉眼觀天下。
天下皆可觀,更別提明目張膽出現在她麵前的風清揚了。
隱藏再好,終究露出了破綻。
尤其是脖子上掛著的那塊運宗極品聚運石,世間難尋其二。
李思茫然不解,滿臉沮喪。
玉馨安慰道:“好啦,我們來說說具體計劃。”
半個小時後,玉馨離開了。
她告訴李思,今日所談絕不可以讓第三個人知曉。
尤其是靈心口中的命中注定。
為了李思的安全著想,同樣也是玉馨心裏的一點私心。
她需要慢慢驗證。
……
林芸並不喜歡方四海,甚至是嫌棄,因為方四海雙腿被廢,現坐輪椅,得益於他的父親方振東。
可她逆轉不了自己的命運,隻能被迫接受,心有不甘。
這是小家族女子的悲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輪不到她去挑選。
哪個女子不懷春?
哪個女子不想一見鍾情相濡以沫的愛情?
名校畢業的林芸自認還算優秀,無論是相貌還是才智,又或者為人處世的精明。
從小跟著父親在生意場上奔波,她懂人情世故,看透了利益交換。
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成為林家攀附方家的籌碼,突如其來,卻又無計可施。
比起整個家族的歡天喜地,林芸是痛苦的。
婚約定下的那一天,她把自己關在房裏,從早上到晚上,直至第二天淩晨。
心死莫大於哀,她除了認命別無他法。
所以她給談了三年的男友發了條短信,狠心分手,就此一刀兩斷。
注銷手機號,微信號,刪除相冊裏曾經擁有的一切美好回憶。
既不能相濡以沫,那便相忘於江湖吧。
今天,她受方四海邀請,來了方家,來了明年就屬於她的那座小院。
坐在輪椅上的殘疾男子頭發油膩,滿臉的絡腮胡子,神情憔悴,邋遢至極。
林芸覺得很惡心,下意識地想要逃走。
可她最終還是留下了,陪著方四海坐在院子裏的涼亭裏,一人一杯茶,沉默無語,寂靜如夜。
她沒開口說話的意思,冷垮著臉龐,以此表達她心裏對這份婚約的抗拒。
而對麵的邋遢男人同樣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自顧捧著茶盞,摩挲把玩,樂此不疲。
林芸低頭冷笑,怎麽,在她麵前故意裝深沉裝穩重嗎?想借此吸引她的注意?
癡人說夢,貽笑大方。
她什麽樣的男人沒見過,偏偏最反感這種故弄玄虛的小人。
“你很討厭方家,也很討厭我。”
很久,麵色蠟黃的青年男子打破僵局道:“我也不喜歡你,比你討厭我更討厭你。”
林芸氣急而笑,憤然離席。
方四海接著說道:“別急著走,我不讓你走,你走不掉的。”
他若無其事地推動輪椅道:“既然彼此討厭,何不說說討厭的理由呢。”
“婚事已定,你和我都沒有做主的權利,這輩子很長,總要走下去的。”
“當然,你若敢以死明誌,我會萬分佩服。”
“謝謝你舍已成人無私奉獻的精神,讓我多了份選擇。”
林芸譏誚道:“為什麽不是你去死,成全我呢。”
方四海真誠道:“我現在怕死,不能死。”
“嗬……”林芸笑了,笑得滿眼嘲弄。
方四海繼續道:“好吧,都不敢死,那就隻能湊合。”
“我有三個問題要問你,同樣,我也給你問我三個問題的機會。”
“有問必答,權當婚前深入了解。”
林芸麵無表情,靜待下文。
方四海平靜道:“第一個問題,你還是處女嗎?”
他問得很嚴肅,不苟言笑,似乎很在乎這個答案。
林芸嘴角掀起淡淡的戲虐,直接道:“不是。”
方四海微笑道:“我還是處男。”
林芸愣住了,很快明白了方四海的意思,惱羞成怒道:“我說了,你可以去死。”
殘廢男子歎氣道:“我也說了,我怕死。”
“我怕死,不能死,可我又接受不了別人玩過的爛貨。”
“心理潔癖,你說該怎麽辦?”
他苦惱地點了根煙,吞雲吐霧道:“要不,我送你去死吧?”
他說的雲淡風輕,坦然自若。
明明是商量的語氣,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林芸後背發涼,寒氣湧遍全身。
他掐著煙頭,笑得人畜無害道:“走好,不送。”
林芸落荒而逃,慌不擇路。
涼亭內,長發披肩的刺青女子目光悠長道:“你這樣做會徹底惹怒方家老畜生的。”
方四海輕應道:“氣運燈還在我身上,總要利用這個機會得寸進尺。”
“這是我討價還價的最好時機,哪能白白浪費。”
“受了十幾年的委屈,還不興我出口惡氣?”
刺青女子眼神溫柔道:“可以的。”
方四海丟掉煙頭,抬頭望天道:“這輩子不能娶你,已經是最大的遺憾了,哪能讓你眼睜睜的看著我娶別人。”
“弱水,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
“有你陪著我,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