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算計
方四海嘴上說著快跑,不過是擺脫李靜霜糾纏所找的借口。
他轉動輪椅在客廳四處晃悠,唉聲歎氣道:“李木,方哥有方哥的難處,希望你能理解。”
“我的心可以偏向你們,但終究是方家的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成與不成我都沒法改變立場。”
“慈恩老和尚不是路邊的賣菜大媽,想從他嘴裏套話,這根本不存在可能性。”
“要我說,這筆交易是可行的,你們再想想呢?”
方四海沉聲道:“沒必要賭氣行事,你爸的安危不比這口氣來得重要?”
我心裏很失望,但也知道方四海說的是事實。
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惡氣,一種被佛門牽著鼻子走的狼狽無力感。
回到廚房,我默默做著晚飯。
期間我媽又給我打了一次電話,我安撫了好半天才讓她情緒平靜。
七點多鍾,杜關城從靈心的房間出來,看到方四海的時候稍顯驚訝。
李靜霜將方四海的來意表明,這位昆侖大長老笑著擺手道:“李木的父親身在何處我們已經有了些許眉目,就不勞佛門操心了。”
方四海將信將疑道:“當真有眉目?”
杜關城拄著拐杖坐到沙發上,語氣堅定道:“對方並無害人之心。”
方四海來了興趣,好奇道:“據我所知,你們並不知道是誰抓走了李木的父親,又如何知曉對方的心意?”
“有沒有害人之心不能光從表麵斷言,對方確實沒第一時間下死手,卻不代表以後不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們拿人命當賭注,如果最後出現了意外,李木這邊你們怎麽交代?”
方四海麵色坦然道:“我是慈恩老和尚請來跑腿傳話的,但真不是他的說客。”
“我是站在心心和李木的角度去看這件事,還請杜長老莫怪我無心之言。”
杜關城漫不經心道:“昆侖自有昆侖的手段,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方四海若有所思,不再多言。
……
京都郊區,一棟仿古建造的豪華院落裏。
身穿灰袍的玄真子側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兩名年輕貌美的女子分別在幫他揉肩捏腿。
玄真子一手抓著糕點,一手上下遊走,極盡享受之色。
少年九嘯捧著本破舊拳譜,來來回回地走動,時不時地比劃一下。
“出拳要有力,腳下要生根。”玄真子含糊不清地指點道:“劍有劍招,拳有拳勢,練拳之人切勿被拳譜限製。徒有其表不過是花拳繡腿,真正的殺人招講究一擊斃命。”
“拳可生風,拳可聚意,拳出,則退路全無。”
“什麽時候你能一拳擊倒院子裏的那棵杏花樹,這本《開山拳》你就勉強入門了。”
“你閉嘴。”皮膚黝黑的少年怒道:“容我慢慢細想,別打亂我的節奏。”
玄真子訕訕笑道:“行行行,你繼續練,我什麽都沒看到。”
九嘯煩躁的將拳譜丟在一邊,麵露鄙夷地看著為老不尊的玄真子:“有吃有喝,有女人相陪,難怪你這幾天都不願去韓家大宅,樂不思蜀了不是?”
“是啊,快樂似神仙,哪都不想去。”玄真子的手抓到一個球,揉肩的年輕女子嬌吟不斷,扭動著曼妙身軀魅惑難當。
九嘯眼不見為淨,背過身喝水。
玄真子猥瑣道:“你年紀還小,不懂女人帶來的快樂。”
“這玩意就和男人抽煙喝酒一樣,癮頭會越來越大。”
“溫香軟玉在懷,誰不想做那君王不早朝的夢?”
九嘯冷笑道:“好色就好色,找什麽借口。”
玄真子打著哈欠道:“人生在世,不過匆匆百年。喜歡什麽自然要盡全力得到,不然這一輩子活的多憋屈?”
“對了,姓李的男人那你多費點心,給我盯緊了。”
“院子裏布置的七十二煞伏魔陣由你掌控,千萬別讓昆侖的丫頭故技重施。”
玄真子目光深邃道:“就是知道她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所以我才提前準備了陣法蒙蔽她的視線。”
九嘯嘲諷道:“那又怎樣,今天還不是被人窺破了李家男子的蹤跡?”
玄真子稍顯得意道:“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靈心開天機,以李家男人殘留氣息,結合血脈為引,妄想找出具體方位。”
“此術雖然厲害,但卻有個致命缺陷。”
“一旦靈心的神魂外放,就等於將半條命交到我手上。”
“說實話,我今天要傷她輕而易舉。之所以手下留情,不是我害怕昆侖。而是給孫玉清麵子,免得這家夥秋後算賬的時候一點餘地不留。”
九嘯比了個中指,滿臉的嘲弄與不屑道:“有膽子抓人沒膽子承受後果?”
玄真子反問道:“能以計謀占先機,為什麽要跟孫魔頭硬碰硬?”
“韓黑風不聽我的勸告,信了風家小子的獻計,拿李思當槍使,還得要她的命。”
“孫玉清一向護短,尤其對待身邊親人,那是無微不至的關懷。”
“拿李木舉例,我在不知情他和孫玉清關係的前提下給他種下了七彩蛇噬,結果呢,就因為這,孫玉清大半夜找到我那,陪我喝了一盞茶,壞了我天師半境。”
“我那會都要踏入武力十四層了,愣是被他打得不上不下,跌到了十三層。”
“這種不講道理的人你拿什麽和他硬鬥?”
玄真子痛心道:“不聽我的勸告,韓黑風出事是早晚的。”
“留著李木的父親,好歹是一張可以換命的底牌。”
“孫魔頭不講理歸不講理,信譽還是有的。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根兄弟送死,所以一定會答應我們的交換。”
“我放靈心一馬,有意示好,讓她看到李木的父親平安無事。這樣一來,方位不曾暴露,還斷了昆侖繼續尋找的念想,豈不是上上策?”
九嘯疑惑道:“你既已知李木和孫玉清的關係,為什麽不告訴韓黑子?”
“他若知道李木身後站著武道巔峰的孫玉清,那就絕不可能對李思下手,起碼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動手。”
玄真子低笑道:“你覺得我應該告訴韓黑風?”
九嘯茫然道:“不應該嗎?”
“你一心輔佐韓黑子成為華夏之主,為他出謀劃策耗費心血,這麽多年的努力,你竟然在背後算計他?”
“算計他不就等於算計你自己?”
“你到底為了什麽,我怎麽看不明白了。”
玄真子從沙發上爬起,坐直了身軀,嚴肅道:“為了告訴我師傅,我才是玄門的頂梁柱,是能挑起玄門未來的天命之人。”
九嘯點頭道:“所以呢?你得在韓黑風身上證明你的能耐啊,這樣才能告訴世人,你師傅瞎了眼。”
玄真子一把推開給他捏腿的貌美女子,大大咧咧地走到九嘯身前,嘴唇抖動,聲若蚊蠅道:“狸貓換太子的故事聽過沒?”
“誰的氣運多,我就輔佐誰。”
“誰聽我的話,我就伺候誰。”
九嘯神情驟變,以手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