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隻是李木
雨還在下,越下越大不見收斂。
在我做飯的期間,又有幾輛車放慢速度停了過來。
李靜霜開玩笑說對方一定是和她一樣的女司機,車技一般,所以在狂風暴雨的天氣裏心生膽怯不敢開車。
話落,雨幕中三十三劍所呆的大巴車門突然敞開。
與此同時,三十三人迅速走出,以古怪陣勢分散圍攏,如臨大敵。
“有情況。”坐在窗邊的穀欣可驚呼一聲,眯著雙眼朝外麵看去。
李靜霜捧著茶杯不為所動道:“到底是忍不住了,是人是鬼都想從昆侖這分一杯羹。”
“來的路上我們殺了不少探子,玄門的,佛門的,運宗的,還有其它某些勢力。”
“本以為能借此起到警告之效,斷了他們渾水摸魚的念頭。可惜啊,龍凰氣運太過誘人,誘得一些人徹底失去了理智。”
“渾水摸魚不成,改成了半路截殺。”
“嘖,這是有多大的底氣才敢行此險招?”
李靜霜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眼底殺意悄然浮現道:“真當昆侖三十三劍是紙糊的?還是欺負我李靜霜境界跌落不足為慮?”
星雨緊張道:“我下去看看對方來了多少人。”
“小心點。”穀欣可丟了把雨傘過去。
星雨走後,一直沒有說話的靈心輕聲開口道:“對方明知昆侖三十三劍在此,還有膽子半路截殺我們,顯然是有備而來。”
“一般的小勢力不會傻到以卵擊石與昆侖硬碰硬,也經不起昆侖日後的報複,所以對付我們的人隻會是其它五脈。”
“時蟄居死在德朗寨,要說道門掌教宮蘇格對此一無所知我是不信的。”
“在五峰山頂,玉清師叔問過時蟄居,推測龍雀九天穴的形成有宮蘇格的參與。”
“時蟄居沒有正麵回答,但結果不言而喻。”
靈心坐直了身軀,目光清冷道:“時蟄居死了,玉清師叔還活著。宮蘇格是個聰明人,懂得取舍,更懂得撇清關係。”
“畢竟十五年前的道門血戰曆曆在目,這件事又關係到素雪師叔的死。”
“他可以不把昆侖當回事,卻不敢遺忘視六脈約定為空談的玉清師叔。”
穀欣可接著靈心的話道:“宮蘇格忌憚玉清師叔,道門明哲保身。剩下的無非是佛門,玄門,運宗,以及隱藏最深的龍門一脈。”
“不,玄門和龍門不曾出手。”李靜霜沉吟道:“所殺的探子裏並沒有出現他們的人。”
“那就隻剩佛門和運宗咯。”穀欣可若有所思道:“兩派聯手,難怪敢明目張膽的打我們主意。”
“師姐……”打探完情況的星雨急匆匆地上車道:“對方有八個人,黑衣蒙麵,氣息深厚。每個人的實力都不比我師傅差,起碼是某派長老。”
“劍一讓我通知你,他們能拖住其中五人,慢慢尋找機會進行刺殺,但剩下三人則要你想辦法解決。”
“不然……”
星雨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聲音急促道:“不然今天在劫難逃。”
靈心當即起身,不容拒絕地吩咐飛狼道:“你帶李木和小彩兒先走,千萬別再回頭找我們。”
“師傅……”舉著鍋鏟的我驚慌失措道:“那你們怎麽辦?”
靈心沒有回答,她微笑著看著李靜霜。後者唉聲歎氣的從口袋摸出一個白色小瓷瓶,倒出兩枚乳白色的丹藥。
“這是昆侖融魂丹,我來德朗寨支援你們的時候掌教師兄給我的。”李靜霜苦笑道:“服下融魂丹,能短時間內恢複服藥者的巔峰狀態,且大幅度提升武力修為,維持時間為一炷香。”
“一炷香後神魂受損,全身無力,需要靜休三四個月方能逐漸恢複。”
“情況不妙的話甚至會出現神魂分離的狀況,讓人一輩子沉睡。”
“不到萬不得已時,掌教師兄是不允許我拿出來的。”
靈心毫不猶豫地捏起一顆放進嘴裏,咽下道:“佛門四位長老,運宗四位長老,這八人可不是一般的小魚小蝦。”
“我傷勢未愈,對付一人尚且不敵,更別提擊殺他們。”
“隻有借助融魂丹的藥效,或許才能打開一線生機。”
“說的簡單點,這一炷香內我若不能擊殺其中一人緩解局勢,一炷香後,便是有昆侖三十三劍相助,我們也會任人宰割,再無後退可言。”
李靜霜沉聲道:“你說的不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殊死一搏化被動為主動,尚有契機存現。”
說著,李靜霜將手裏的融魂丹服下,神情凝重道:“我幫你拖住一人。”
靈心點頭道:“星雨,你告訴劍一,我要他們拚盡全力先困住六人,留我單打獨鬥。”
“行,我這就去。”星雨轉身下車,火急火燎。
靈心走到我麵前,伸手解開我係在脖子上圍裙,柔聲道:“放心,我們京都再見,這一次,我絕不食言。”
見我沒有離開的意思,靈心故作生氣地敲了敲我的腦袋,嗔怪道:“又犯渾了是不是?師傅的話也不聽了?”
“走吧李木,別拖靈小姐後腿。”飛狼上前拉著我道:“你在這什麽都幫不了,還會讓靈小姐分心。”
飛狼說的是實話,我又豈會不知?
可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我都是那個“袖手旁觀”隻顧自己逃命的人,留靈心一人麵對所有絕境。
這種像廢物一樣吃軟飯的感覺讓我心生壓抑,好似巨石懸掛胸口,憋屈得生不如死。
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天重。
想到了他與紫月的那場戰鬥。
彈指間天地變色,黃沙漫天。
何等的氣勢如龍,何等的強大凶悍。
我若有九陽三分之一的實力,今天又何須棄靈心而不顧?
可我不是天重,我隻是李木。
一個連黃靈師都算不上的“小垃圾”。
我低著頭,任由飛狼將我拉走。
直到車子啟動,那磅礴的大雨中,我看到靈心與一位黑衣人打得難解難分。
我的心揪著的疼,疼的眼淚何時流出來的我都不知道。
我行屍走肉般的去衛生間洗臉,淚眼朦朧中我好像又看到眉心的亮光。
它跳得很快,猶如火苗快速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