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精血分身
幹爹哭了,哭得很壓抑。
他蹲在地上半躬著身子,將腦袋埋在膝蓋間,肩膀聳動,沉悶嗚咽。
他哭了很久,斷斷續續的。時而幹笑幾聲,時而自言自語。表情癲狂,情緒失控。
鎮妖劍懸浮一旁,劍身顫抖,似感受到主人心中的哀戚,發出陣陣嗚吟。
“素雪,你一定在怪我,怪我這麽久才找到凶手為你報仇。”幹爹搖晃著起身,雙眼通紅的微笑著。
笑意酸楚,自責內疚。
那是外人無法理解的悲傷。
他握住了鎮妖劍,視線落在岩石後方的小滿和麻婆子身上。
“我動手,還是你們自盡?”幹爹冷漠地問道。
小孟抖似篩糠,跪地不起道:“前輩手下留情,我和麻婆子被主人……被時蟄居以蠱蟲操控,不得不聽命行事。”
“是,是時蟄居殺死的唐長老,和我們無關,真的無關啊。”
小孟嚎啕大哭道:“前輩深明大義,莫要誤殺我等無辜之人。”
“你無辜?”幹爹滿臉譏誚地走了過去,故作心平氣和道:“你要是無辜,那素雪便該死了嗎?”
“前輩……”小孟如驚弓之鳥,麵如土色,不停地往後爬動。
幹爹步步緊逼道:“你以易容術改頭換麵扮演素雪的大哥,借機在延壽丹中下蠱,害死了素雪的父親,你的無辜在哪?”
不待小孟說話,幹爹一腳踩在了他的頭上,戾氣十足道:“素雪被騙去了獅王山,給她下蠱的人同樣是你。”
“幫著時蟄居助紂為虐,你不死誰死?”
“呲——”
劍未動,小孟的頭顱與身體分離。
鮮血自頸脖湧出,好似小型噴泉,濺的一旁的麻婆子癱軟倒地,尿-液失禁。
“下去陪他吧。”幹爹漠然轉身。
麻婆子瞳孔渙散,雙手掐住頸脖,那裏,有猩紅滲透,越來越多。
“小老頭,躲躲藏藏的多沒意思,你之前的囂張呢?”幹爹來到瀑布崖邊,凝望下方寒潭道:“你不現身,我一樣能逼你現身,當真要我先斷了龍尾,毀了穴眼,你才有膽子與我一戰?”
“吼——”
憤怒的咆哮在潭底回蕩,矮小老者的身影在瀑布中凝聚。
此時的他全身被黑色鱗片覆蓋,再無人類模樣。
幹爹手疾眼快,當即挑劍刺出。
矮小老者舉手硬碰,龍尾緊隨其後,直轟幹爹胸腹。
“藏頭露尾的鼠輩,你也配半神境?”幹爹腳尖拖地,以滑翔姿態向後飛掠。
矮小老者窮追不舍,半空中,一團血霧從他的嘴裏噴出。
下一刻,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詭異地出現四位矮小老者。
他們長得一模一樣,齊齊對幹爹發動了進攻。
“臥槽。”陣法裏,飛狼雙眼圓瞪,匪夷所思道:“這,這是什麽手段。”
“精血分身之術。”星雨回道:“四道分身,一道真身,看似凶悍淩厲,實則隻為亂人耳目。”
“說的透徹點,那四道與本體一樣的分身並不具有本體的威力。”
“可如果玉清師叔不能在第一時間找到老家夥的本體,就會留下破綻,化主動被被動,甚至被對方借此重創。”
靈心接著星雨的話補充道:“不用太擔心,玉清師叔開了眉心天眼,這點小把戲瞞不過他的。”
“的確如此。”星雨笑道:“便是沒開啟眉心天眼,有鎮妖劍在此,玉清師叔照樣可借劍靈感應找到漏洞所在,這老家夥自損精血。”
“尼瑪,你下次說話能直接說重點嗎?”飛狼手裏還掐著點燃的香煙,猛吸一口,罵罵咧咧道:“都要被你嚇死。”
“嘿,不是怕你聽不明白嘛。”星雨撥動著打火機道:“省著點抽,包裏沒香煙了,等下煙癮犯了煙屁股都找不到。”
“沒事,我憋得住。”飛狼牛逼轟轟地說道。
星雨摳著鼻屎怒道:“勞資憋不住。”
“咳……”飛狼被嗆得大聲咳嗽,連忙翻了下口袋裏的煙,皺眉道:“還有三根。”
“拿來。”星雨強勢道:“我兩根,你一根。”
“憑什麽。”飛狼跟寶貝似的捂著煙盒道:“我兩根你一根不行嗎?”
星雨氣樂了,摟著飛狼的脖子道:“你不是說自己能憋住嗎,既然這樣,多給我一根會死啊。”
“平時稱兄道弟,關鍵時刻掉鏈子,你這不厚道呀。”
“再說了,這包煙本來就是我的,我特瞄就抽了一根,你瞧瞧你,這滿地踩爛的煙頭,都是你一個人抽的,你還有臉要我讓著你?”
“論年紀,我得喊你一聲大哥,做大哥的不得讓著點弟弟?你的良心不痛嗎?”
星雨像機關槍掃射一般,“羞辱”得飛狼啞口無言。
“你們倆有點出息行不行,為了一根煙連兄弟之情都不要了?”穀欣可訓斥道:“煙讓我保管,誰的表現好誰多抽。”
說著,穀欣可不容拒絕地從飛狼手裏搶過煙盒,塞進自己的衣兜。
星雨傻眼道:“怎麽表現?”
飛狼狗腿的從背包拿出礦泉水給穀欣可遞了過去,討好道:“口幹了吧?喝口水潤潤嗓子。”
“對了,我這還有巧克力,喲,還有牛肉幹嘞。”
“給給給,慢慢吃,補充下體力。”
穀欣可對飛狼“溜須拍馬”的態度大加讚賞,心滿意足道:“不錯,孺子可教。”
飛狼厚著臉皮搓手道:“那,那個煙……”
“恩,三根裏有你一根了。”穀欣可大方道:“再接再厲。”
飛狼忍不住笑出聲,極盡炫耀之色瞥了眼懵逼中的星雨。
“穀欣可。”星雨咬著牙吼道:“我是你師兄。”
“恩,然後呢?”穀欣可小口咬著牛肉幹道:“親兄弟明算賬,這個時候不講私人感情。”
星雨胸膛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
但很快他就老實了,嬉皮笑臉地幫穀欣可擦拭耳後的血跡,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道:“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師妹,啊嗚……我的小可可師妹,給師兄一根煙吧。”
穀欣可呆如木雞,手裏的牛肉幹應聲落地。
她悲壯地望著星雨,嘔的一聲,吐了。
吐的那叫一個慘啊,眼淚水狂飆,一直幹嘔。
星雨手扶額頭,假惺惺地攙扶住穀欣可道:“師妹,吐在你身,痛……”
“我痛你個鬼。”穀欣可飛起一腳。
星雨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欲哭無淚。
穀欣可不解恨地踩了兩腳:“王-八-蛋,敢惡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