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被俘
穀欣可走後,我們三大眼瞪小眼互相看著,皆從彼此眼中看到憂慮之色。
小彩兒雙手合攏,閉眼祈禱,嘴裏念念有詞。
什麽玉皇大帝在上,她願素食十年保佑此行平安回家。
飛狼沉迷煙癮,又不敢抽,一手捏著打火機,一手將煙盒放到鼻子下猛嗅,以此緩解煙癮好受一些。
我瞧著有些好笑,建議飛狼可以偷偷抽幾口。
反正這邊離德朗寨大門還有段距離,沒道理這麽點煙霧就會讓人發現。
“能行嗎?”飛狼心有不安地瞄了眼德朗寨方向,急忙搖頭道:“不行不行,欣可冒著生命危險進寨,將你和小彩兒的安危托付與我,我絕不能疏忽大意。”
說著,他一臉堅決地將打火機放進口袋,摩挲著煙盒道:“大少爺那邊其實也派了高手過來幫忙,具體什麽時候能到他沒告訴我,隻希望咱們命不該絕,不會死在這。”
飛狼的話讓我不知如何應答。
死?能好好地活著,傻子才想死呢。
但現在的情況由不得我們做主,一切全憑天意。
從穀欣可離開時的上午九點,一直等到下午兩點。
我餓得前胸貼後背,從背包翻找食物充饑。
“給,一起吃點。”我拿著麵包遞給對麵的小彩兒。
“我,我想方便一下。”小彩兒捂著肚子麵紅耳赤,扭捏著說道。
我稍顯尷尬,看向飛狼道:“要不咱倆去前麵躲著,給小彩兒騰點地方?”
“別亂動了。”飛狼指了指後麵的大樹,對小彩兒說道:“你彎腰過去就行。”
小彩兒憋急了,得到飛狼的指示當即小心翼翼地往後方移動。
我和飛狼啃著麵包,時不時地撥開草叢觀察德朗寨大門,生怕有村民路過我們這。
大概過了五六分鍾,小彩兒還沒回來,飛狼皺眉道:“上大號?”
“應該是吧。”我不確定道:“要不你去看看?”
飛狼錯愕道:“我一結了婚的大男人,你要我去看小女孩方便?”
“我去也不行呀。”我攤手道:“師傅會打死我的。”
飛狼無奈道:“算了算了,再等等,姑娘家家的慢點實屬正常。”
就這樣,又過了五分鍾,這一次別說飛狼了,就連我都感覺不對勁了。
“一起過去。”我握著匕首,呼吸不受控製的變得絮亂。
“我走前麵,你別離我太近。”飛狼拉著我的胳膊,示意我跟在他的身後道:“該跑一定要跑,別管我們的死活。”
我咬著牙沒有說話。
如果飛狼被俘,我還有機會跑嗎?
“啊。”
大樹後,突然傳來小彩兒歇斯底裏的尖叫。
步伐緩慢的飛狼驟然俯身爆衝,似猛虎狩獵,速度之快讓我根本來不及有所反應。
正當我加緊速度往那邊趕的時候,飛狼消失的身影再次出現。
他手裏揚著劈柴刀,不斷後退道:“李木,快走。”
我抬頭一看,隻見飛狼的前方走出了兩道身影。
一位身穿藍色大褂的年輕男子,一位灰袍加身的白發老太婆。
這兩人步步緊逼,笑容陰邪。
我頭皮發麻,毫不猶豫地朝山間小路衝去,恨不能插上翅膀騰雲駕霧。
“你跑得掉嗎?”小路的盡頭,那位曾騙我們進入蠱陣的駝背老者站了出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駝背老者森冷笑道:“給你們機會離開德朗寨,你們不珍惜。現在好了,你再也走不掉了。”
我握著匕首的右手微微顫抖,前有狼,後有虎,當真是走投無路。
“你手裏的匕首不錯,隻可惜對我無用。”駝背老者幹咧嘴唇,下一刻,他詭異地站在了我身前。
“你……”我心底湧出陣陣寒氣,雙腿僵硬,竟然無法邁開步子。
“跟我走吧。”駝背老者漠然伸手。
“砰。”
腦海一蕩,我眼前發黑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我似乎聽到飛狼在喊我的名字。
夢,噩夢不斷。
我夢到了二叔,他出車禍時的血淋淋現場,口鼻冒血,神色猙獰。
他怔怔地看著我,殘忍地笑著。
又一步一步地靠近我,拿著他那把剔骨刀捅進了我的肚子。
我亂吼亂叫,哭天喊地。
睜眼之時,我發現自己躺在山頂的空地上。
在我的身邊,飛狼與小彩兒被人五花大綁捆在一起。
飛狼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看上去極為淒慘。
小彩兒倒是沒什麽傷勢,但被嚇得不輕,小臉煞白煞白的,眼淚汪汪。
前方的瀑布垂落直下,氣勢恢宏,激蕩猛烈。
帶著濃鬱霧氣彌漫八方,奔騰不息。
更遠處,一位身披黑袍的蒙麵男坐在凸出的岩石上,如雕像般一動不動。
身穿藍色大褂的年輕男子側身訴說,態度謙卑。
老太婆守在一邊,同樣麵色恭敬。
“小彩兒。”我輕輕喊了聲,渾身無力,動都動不了。
“李木哥,你沒事吧。”小彩兒聽到我呼喊,急得眼淚水都掉了。
我不敢大聲,生怕引起對方的注意,隻能將聲音壓得更低道:“飛狼怎麽樣?”
“我,我沒事,死不了。”垂拉著眼皮的飛狼喘著粗氣回應我。
他額頭的傷口還在流血,觸目驚心。
我正想問問飛狼這到底什麽情況,遠處的黑袍男突然起身朝我們走來。
“你跟孫玉清從小結緣。”他冷冷地盯著我,淩厲的目光似要穿透我的身體,將我千瘡百孔。
“難怪我在你身上感受到股熟悉的氣息在眷戀著你,嗬,你竟然跟孫玉清從小結緣。”黑袍男自言自語,神經質地大笑。
他俯身,手如鷹爪掐著我的臉龐,左右觀察道:“孫玉清是你什麽人?”
見我不說話,他蹲下身子,輕輕拍打我的嘴角道:“孫玉清是你幹爹,你叫李木,你來自安縣河溪村。”
“好啊,很好。”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血海深仇,今日終將有所回報。”
黑袍男笑得很開心,發自肺腑的欣喜若狂。
我不知道對方怎麽打聽到我的底細,此刻,我除了保持沉默別無他法。
“一個昆侖下一任掌教,一個杜關城的親傳弟子,加上穀琦劍的寶貝女兒和孫玉清的幹兒子。”
“謔,連老天都在幫我啊。”
“七弟,你看到了嗎?”
“老天有眼呐,它不會讓你枉死。”
黑袍男不知何時走到了崖邊,他仰頭長嘯,聲如驚雷,回蕩山穀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