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穀欣可的哀求
天意弄人,上帝永遠不會和一個小凡人講道理。
二嬸信宿命,所以哪怕知曉了是因為我的緣故無意間害死二叔,她也選擇大度原諒。
我被惡靈纏身是宿命,被韓黑風暗中下蠱也是宿命。
包括現在的退無可退,同樣是宿命。
幹爹不讓我離開酒店,讓我在這裏等他,等靈心回來。
但是我身上惡靈讓我不能再等,還特麽聯係不上幹爹。
聽從穀欣可的意思。我拿著手機一遍又一遍地撥著幹爹號碼。
每一次都帶著希望,希望幹爹熟悉的聲音能在我耳邊回響。
可結果令人失望。
我不知道自己撥了多少次,一百次。三百次,甚至更多。
撥得我都心生麻木,耳膜嗡嗡作響。
好像身邊有無數隻蒼蠅圍著我轉,令人浮躁不安。
“靈小姐和星雨的手機都顯示不在服務區。”飛狼低下頭道:“從這點看,他們還在德朗寨。”
我輕輕點頭,默認了飛狼的猜想。
“現在是晚上十點。到明天下午五點點。如果你幹爹不能及時趕到,我們就隻好不經他指點回德朗寨了。”飛狼正視我道:“為了你,也為了靈小姐。”
“別無選擇,不是嗎?”我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吊燈歎息。
飛狼疲憊地靠在單人沙發上,打了個哈欠道:“晚了,去睡覺吧,今晚我看著。”
“我看吧,你明天得開車。”我穿上拖鞋,徑直走到客廳道:“山路難行,作為司機可不能精神恍惚。”
“反正我睡不著,繼續聯係我幹爹和師傅。”
“試試看。”
“好吧,那今晚辛苦你了。”鐵山太累了,累的剛爬上床就打鼾,衣服都沒脫。
我獨自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望著空中那輪彎月,大腦空白恍惚。
第二天早上八點,飛狼起床換我去休息。
我一點不覺得困。就拿著手機誦讀地藏經。
中午十一點半,穀欣可來我房間散步溜達,見我連開口說話的意思都沒,她聰明轉身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很快到了下午五點。
鐵山已經收拾好行李,不甘心,卻又不得不認命道:“走吧,房間我沒退,續了十天的費用。”
“給你幹爹發個消息。將我們這邊的情況解釋下。”
“別讓他白來西江縣,浪費時間。”
“恩,已經發了。”我深吸口氣,接過鐵山遞來的背包,大步走出包房。
房車上,我和穀欣可麵對麵坐著,看著對方互相沉默。
她的臉色比前兩天好了很多,有了些許紅潤。
小彩兒在廚房裏煮中藥,專門用來補氣血的。
畢竟幹爹所教的放血祛除法讓穀欣可流血不止。
一路折騰。晚上九點四十,我們悲催地再次回到德朗寨前麵的大山腳下。
飛狼熄火停車,緊張地與穀欣可商量道:“今晚上山還是明早上山?”
穀欣可看著我和小彩兒,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麽,無非是我和小彩兒太虛弱了,無法保護自己。
萬一山上有危險。她怕保護不了我們。
“還是……”穀欣可慢吞吞道:“還是李木和小彩兒在車上等我們吧。”
“嗯,我覺得可行。”飛狼附和道:“比起德朗寨的冒險,在外麵總是更安全的。”
“不可以。”小彩兒激動地直擺手道:“靈心姐說了,千萬不能讓李木落單。”
“師姐說過嗎?”穀欣可疑惑道。
小彩兒點點頭:“這是靈心姐私下交代我的。”
小彩兒不會撒謊,也沒必要對穀欣可撒謊。
她一臉認真,眼巴巴地望著,生怕穀欣可會對無視靈心的指示。
飛狼表情凝重道:“既然是靈小姐的意思,那就帶著李木一起吧。”
“生死攸關,共同麵對。”
“走吧。帶上你們的東西,我來開路。”
飛狼從背包裏掏出手電筒,安排道:“我在前麵。李木跟著我,小彩兒跟著李木,欣可在後麵。”
穀欣可沒有反對。她鎖上房車,在黑暗中看著陡峭大山道:“李木,你記得,真要遇上危及生命的災難,你能跑就跑,別管我們的生死。”
“飛狼,小彩兒,包括我,都可以放棄。”
“你必須離開。”
“你知道我的意思嗎?”穀欣可眼神淩厲地盯著我道:“你要還是河溪村的李木,你沒資格讓我另眼相看。”
“昆侖靈師一脈修的不是菩薩心腸,慈悲救世。”
“你是師姐喜歡的男人,你幹爹是昆侖三長老孫玉清。”
“我願意拿自己的命保護你。僅此兩點。”
說完,穀欣可催促飛狼前行。
她跟著我刻意靠近我說:“昆侖的前途落在靈心姐身上,你與她的命運息息相關。”
“算我求你,保護好自己,別一時衝動魯莽不顧後果。”
“如果你死了,靈心姐會因你而死。昆侖也將徹底落敗。”
“我父親……”
穀欣可說到這,聲音變得哽咽道:“身為昆侖領袖,他將無顏去見曆代祖師。”
“他會成為昆侖的罪人,永世遭人唾棄。”
我想要安慰穀欣可,讓她不必這麽絕望。
但話到嘴邊,我又怕飛狼小彩兒聽見。
幹脆伸手拍了拍穀欣可的肩膀,狠狠點頭。
得到我的回複,穀欣可放緩腳步落在最後麵。
就這樣,走了近半個小時,飛狼突然抬手示意我們停下。
他拿著手電筒左右觀察,氣喘籲籲道:“你們發現有什麽不對勁嗎?”
飛狼這麽一說,我瞬間緊張了起來。
小彩兒茫然回話道:“有什麽不對勁嗎?大山大樹,茂密叢林,沒別的動靜啊。”
飛狼將光線照射到腳下,伸手撿起一隻包裝袋道:“二十分鍾前,我吃了一袋餅幹。吃了一半,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你們看……”
飛狼捏著包裝袋,從裏麵抖出餅幹道:“欣可喜歡吃的巧克力味,在西江縣酒店下麵的超市買的。”
“一模一樣,且餅幹還是脆的。”
“我二十分鍾前吃的餅幹卻在二十分鍾後出現在了我們的前麵,這不是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