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你們都不是我
“這裏到底是哪裏？”
龐廣達震驚了，因為這第二個出現的，竟然也是他自己。
他們到底是什麽？
龐廣達踏空而行，也自追了過去，跨過血海屍山，穿過一望無際的白骨平原。
三天後，龐廣達終於找到了他們。
那兩個人瘋狂廝殺，打的天地爆碎，波及範圍之廣無法用言語來描述。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雙眼漆黑的男子狂笑不止，“我終將粉碎一切！”
“你隻能夠待在囚籠裏！”
白衣男子冷喝，雙手一動攪動空間，化為無窮波浪席卷對方，形成了詭異的封印。
雙眼漆黑的男子揮拳瓦解，大肆嘲諷，“天下之惡你看不到，卻在這裏找我麻煩？簡直可笑至極！”
白衣男子踏空而行，一閃即逝，與黑眼男子強烈對碰一擊。“生而為人，當知萬物並不完美，可既然生存就有生存的道理。”
黑眼男子張狂霸道，實力完全碾壓白衣男子，“你現在的實力那麽弱，還能夠對我造成什麽麻煩？”
他一拳轟來，拳影幻化布滿蒼穹，充斥每一個方位。
白衣男子受挫，大口噴血跌飛出去。
黑眼男子狂笑不止，“我可殺強權，可滅不公，可毀滅眾生。而你，隻能夠作為一個人，一個普普通通，猶猶豫豫的人！人？兩條腿行走的廢物！”
他突飛猛進，再度一拳將白衣男子轟飛。
白衣男子踉蹌落地，目光依舊清澈，喝道：“人間自有真情在，你不能夠以自己的主觀意見來判斷……”
“真情在哪裏！”
黑眼男子氣勢恢宏，越發的強悍，他厲聲大吼，“這人吃人的天下你看不見？這處處白骨血河，你看不到？這強權之下無人權，你看不到？”
“你說我惡，你可問過，我為什麽惡！”
“你說我殘忍，你可問過，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龐廣達站於一巨人腦袋上，看著交戰的兩人，聽著他們的對話。
他默默的思考著，思考著這些話的意義。
白衣男子雙手攪動天地，萬裏風雲變動。
“你隻看到了我的惡，你卻從來沒有看過，曾經的我也很脆弱，也想當個好人！”
黑眼男子厲聲大喝，一拳將白衣男子身體打穿，撕下了他的左臂。“可現在我活明白了，想要當好人，那就先當一個最壞，最惡的人，隻有這樣，那些強權，那些強者才會怕你。”
“這才是改變一個世界唯一的辦法！”
白衣男子跌跌撞撞後退，但是他的肢體卻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恢複著。他平靜爭辯，“就算你的做法是對的，可他們也隻是畏懼你而老實本分。你能保證十年後，千年後，萬年後，你依舊能夠威懾他們嗎？”
“那有什麽大不了的？”
黑眼男子飛馳而來，一腳踢爆白衣男子的腦袋，“那就滅了這所有世界，這些惡心的蛆蟲，我早就看膩了！”
白衣男子的血灑落大地，身體也倒了下去。
黑眼男子猛然抬頭看向龐廣達這邊，狂嘯一聲，“看吧，這就是我，這就是你，這就是我們！”
“我看這天下，到處都是人吃人。”
“我看這天下，到處都是人性的貪婪和卑劣。”
“我看這天下，處處都是蛆蟲在爬行，唯利是圖。”
“你看吧，那強權吃人不吐骨頭！”
黑眼男子陰測測狂笑，“但是我，但是你，可以粉碎他們的強權，可以殺掉他們。”
“龐廣達，承認吧，惡是本源，善是教化！”
忽然，那四方光芒刺眼。
白衣男子的每一滴血都在蠕動，繼而化為人形，密密麻麻的占據了黑眼男子的四周。
其中一位白衣男子聲音響亮，“萬物的本性是追求光明，飛蛾撲火也隻是向往燭火帶來的溫度、光明。哪怕明知道是死，可它們也不曾猶豫。人性也是如此，每一個時代都有偉大的人物，都有值得讓人尊敬的英雄。是因為這些人的犧牲，才換來後世的榮華！”
黑眼男子大肆嘲諷，“用好人的命來換惡人的榮華？這就是你所謂的人性？縱是這些偉人、英雄逝去，那些醜陋的蛆蟲依舊會謾罵，羞辱著他們。而你們口中的法，卻製裁不了他們。而能製裁他們的隻有我，隻有更惡！”
上百位白衣男子散發出溫柔的白光，卻逼的黑眼男子暴跳如雷。
漆黑的血自黑眼男子身上流出，席卷每一個角落，開始吞噬白光。“虛偽，虛偽！我該死，所有惡人都該死，全部都該死。可隻有我，無懼於天下萬物。”
白衣男子再度受創，各個分身被吞噬，化為了一灘黑血。
“哈哈哈哈！”
黑眼男子神色癲狂，“遵從我，就是遵從內心，這有什麽不妥？”
白衣男子氣息大降，他卻沒有後退一步，無懼這可怕的對手，他高呼，“龐廣達，不要聽他的蠱惑，惡就必須關在牢籠裏，一旦他徹底脫困，就再也無人能夠製裁他！”
黑眼男子的氣息更強了，已經強到隻是氣息就可以震碎空間的地步。他大笑，“你信他的？你能夠有今天，就是因為有我的存在。所謂人性，隻是你前進道路的絆腳石。當你憤怒，當你悲傷，當你痛苦，當你內疚，當你後悔的時候，隻有我能夠感受到，他什麽都感受不到，他隻會編一堆大道理去安撫你，去欺騙你。”
“他永遠在阻撓你前進，永遠在阻撓你遵從本心下決定。”
“何謂惡？人性才是真正的惡！”
龐廣達一動不動，他看著這兩人，又看向了天空和血色大地。
平靜，平靜到無法激起一絲浪花。
龐廣達縱身一躍落在兩人中間。
白衣男子沉聲道：“龐廣達，我才是你，不要選他！”
黑眼男子厲喝，“我才是你，他是騙子！”
龐廣達目光看向前方，從中而行。
“死亡是一切的歸宿。”
“生隻是死亡的前提。”
龐廣達低語，“你們都不是我，我就是我，我不會單純的成為你們其中一個。”
晴空萬裏的蒼穹雷電交錯，有天梯從天而降，落在龐廣達麵前。
龐廣達身後的黑眼男子化為了一灘黑血衝入了龐廣達體內，白衣男子化為一團光也衝入了他的體內。
龐廣達沒有停留，而是踏足踩上了天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