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鬥智鬥勇地出門
“該操心的你不操心，不該操心的你瞎操心！”張靜槐用手背抹去掉下來的淚珠，又氣又心疼地說，“就算你不想使喚女婿，你還養了三個兒，三個妞嘞！輪換著來，總得有人帶你來瞧病！”
“哎呀~你大哥你二哥都有事業擱外頭嘞，你可別跟他們說。”
“之前不是不願意讓他們在外頭嘛，現在病了，倒是又不想叫他們回來了。可這是你想瞞就能瞞得住的嘛？眼下都已經十一月了，還有兩仨月他們就都回來過年了，到時候你還能裝出不糊塗的樣子來？”
張鴻福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被訓斥的小孩兒，自知理虧，又帶點委屈和不服。
曲學林拉了拉張靜槐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說了，然後領著兩人回了旅舍。
他們又在旅舍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坐了火車回家。
家裏，常秀姑她們已經等得火急火燎。
待他們一回到家，還沒進屋呢，常秀姑就抓著曲學林的胳膊，忙問張鴻福的病情怎麽樣。
張靜槐和曲學林沒有半點隱瞞，將醫生說的話原原本本地重複了一遍。
不過讓她們沒有想到的是，常秀姑的反應竟然是鬆了一口氣。
“身體沒事就中，人糊塗點就糊塗點吧，以後你沒事可別騎著摩托車瞎溜達了！”常秀姑念叨張鴻福道，“沒事就在村裏轉轉就中，別跑恁遠，回來還找不著回家的路嘞！”
張鴻福背著手，沒接話，用命令的口吻說：“你可得記得提醒我吃藥啊！醫生說了，一天三頓，一頓也不能落了，一顆也不能少吃！”
“好好！明兒個我就買仨鬧鍾，鬧鍾一響，我就叫你吃藥。”
聽著兩人的交談，張靜槐她們心裏難受的感覺不知為何少了點。
許是常秀姑的那句‘身體沒事就好’觸動了她們。
是啊，身體上沒病沒痛，腦子糊塗點又有什麽關係呢，反正她們作為兒女一定不會將他棄之不顧。
張靜槐和張靜禾姐妹倆濕濡了眼眶，悄悄抹淚。
當晚，張靜鐺一家三口也來了。
前兩天她抱著孩子回來，瞧見張鴻福他們不在家，便知道了他們去瞧病一事。
張靜鐺大著嗓門將張鴻福批了一通，說著最後，張鴻福臉不紅不白，她自己倒是被氣哭了。
弄得衛永春手忙腳亂地哄她，小衛萌也跟著哇哇大哭。
常秀姑抱起衛萌哄著，批張鴻福說：“你看看你！淨不叫人家省心，你還想瞞著嘞，也不想想，就你那糊塗的腦子，你能瞞得過誰啊？”
張鴻福不接腔，跑去衛生間用肥皂洗了手，然後從常秀姑懷裏把小衛萌抱了過去。
他跟沒事人一樣，問張靜鐺說：“恁那兒的暖氣足不足啊？要是暖氣不足，幹脆就回家裏住算了，永春也一起回來，每天再開著車去上班就中。”
若是以前，張靜鐺八成會拒絕。
今天這種情況，張靜鐺嘔著氣就答應了下來，並讓衛永春馬上回去收拾行李。
張靜鐺在家裏住了沒幾天，張鴻福就後悔了，因為全家管他管得最嚴的，就是張靜鐺。
常秀姑好歹讓他出門去溜達溜達，張靜鐺則是讓他天天在家，要想出門就得有人跟著。
好在還有個小衛萌，小衛萌醒著的時候，他也樂意在家帶小外孫女。
等小衛萌睡著了，他就悄摸穿上棉襖、換上鞋子，偷偷溜出家。
有時候張靜鐺跟著孩子睡著了，他能成功溜出去，但幾乎每次都是忘了提前回來，然後又捱張靜鐺一頓批。
有時則是直接溜不出去，張靜鐺聽見動靜，直接在二樓喊他回來。
常秀姑要看著超市，曲學林和張靜槐忙新房裝修，張靜禾廠裏忙活著上冬裝，曲奶奶裝糊塗……
總之沒有一個人站在張鴻福那邊，任由張靜鐺專製地管他。
張鴻福似是從自身看到了衛永春的痛苦，數次拉著衛永春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永春啊！你辛苦了，是爸不好，爸沒教好閨女，讓她長成了這樣。”
衛永春可不敢應他的話，每次都是掙開他的手，堅定地稱張靜鐺挺好的。
時間很快到了十二月，新房已經走好了水電，刮好了膩子、鋪好了瓷磚，眼下隻需要往裏頭添置家具。
新建的超市也已經裝修完工，隨時可以將東西搬過去。
但是張英武堅持要等他回來才叫搬，常秀姑也就由著他。
張鴻福和張靜鐺的鬥智鬥勇已經成了常態。
在張靜鐺的‘壓迫’之下，張鴻福竟然漲了記性，有時候偷溜出去之後，還記得提前趕回來，然後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月中旬時，張靜槐接到了林亞的電話，說生了個男孩兒，正在坐月子。
林亞說她這通電話是偷著打的，因為婆婆媽媽都管她管得很嚴，恨不得她一天二十四小時躺在床上，生怕她落下月子病。
也因此，她沒能和張靜槐說幾句就趕緊掛了電話。
許是太瘦的緣故，張靜槐的小腹已經隆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不過穿著衣服的時候依舊是看不出什麽變化。
隻是曲學林每晚都會盯著她的肚子看，這才發覺了這個微乎其微的弧度。
張靜槐的孕期反應並不是很大，隻是胃口不太好，並未出現劇烈嘔吐的情況。
可就算如此，曲奶奶和常秀姑以及李雙雯三人還是卯足了勁，天天換著花樣給她做飯。
不曾想，孕婦沒胖，全家倒是均胖了三斤以上。
張靜槐隻有在剛剛知道懷孕的那一個星期被大家影響了情緒，而後便放鬆得跟沒懷孕一樣。
隻有大家緊張得不敢讓她幹活，不敢讓她運動。
就連黃元武和毛玉達都把她當成了易碎物品，每天不到下班時間就趕她回家，有時候廠裏沒事，他們甚至不讓她到廠裏。
因為銷量的銳減，冰淇淋廠的生產也隨之減少。
張靜槐安排了輪班製，每五人一班，一星期就上兩天班。
雖然工資也隨之少了，但是工人們仍是覺得很高興，因為張靜槐最起碼沒直接裁掉一半的人，她們依舊是有穩定的工作好。
隻要等到明天春末，她們的工資肯定又會漲回來。
十二月月底的時候，張靜槐還給全場發了冬裝福利，當然冬裝是從張靜禾的廠裏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