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她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
商量好賠償的數額之後,張靜禾和張靜槐便走了。
當天晚上,她們就接到了範小菊哥哥的電話,記下了一個銀行戶頭。
不過張靜禾不打算馬上把錢匯過去,盡管這個錢對於她來說並不算什麽。
她打算等下次再去縣城時,拿到了範小菊親手簽字按手印的不追究保證書,再把錢轉過去。
做生意這麽久以來,別的方麵不說,她看人的眼力長進了不少。
她總覺得範小菊哥哥的行為有些奇怪,為了不生出其它事端,還是謹慎些為好。
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一月下旬。
張英武放假回來了,家裏多了許多歡樂,特別是曲學林,多了一個能說話的人。
以往神經大條的張英武變得成熟了許多,在和曲學林相處的時候,明顯小心翼翼了許多,哪怕曲學林已經跟他說過多次,讓他不用那麽拘謹。
可張英武還是怕自己嘴笨,擔心自己不小心哪句話就傷害到了曲學林。
在張英武回來後的第五天,張靜鐺衛永春小兩口定的轎車終於到了。
張靜禾開著自己的車,帶著小兩口去了縣城,然後由衛永春開著新車回到了村裏。
嶄新的轎車駛進村子,再一次吸引了全村人的眼球。
全村人都在感歎,說張家這些年真是掙了好些錢,比以前的地主還要氣派。
好些人不知道衛永春的家境,隻知道他是個吃公家飯的,所以潛意識裏認定他們小兩口買車的錢是張鴻福,或者張靜鐺掏的。
一時間,張家的門檻又成了媒婆們鍾愛的地方,個個都想邁過這門檻,成功說上一門親事。
可張家這幾個孩子裏,沒對象的就張靜禾和張英武倆人,而張靜禾的身份又是大部分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所以張英武就成了媒婆眼裏的香餑餑。
張英武接連好幾天聽媒婆介紹各樣的女孩、看各樣女孩的相片,都要聽得耳朵起繭、看得審美疲勞了。
最後他實在是無法忍受,說出自己不到三十歲不結婚的話,讓這些媒婆回去等他三十歲了再來。
在所難免的,也有媒婆不怕失敗,打起了張靜禾的主意。
為了啃下張靜禾這根硬骨頭,她們甚至不惜聯手,一起到常秀姑和張鴻福的跟前去,磨破了嘴皮子勸說。
她們沒什麽新意,說的多是不管張靜禾賺多少錢,終歸是個女人,以後肯定要嫁人這種話。
不然就拿張靜禾的年齡說話,說旁人不心疼,張鴻福他們做爹媽的得心疼,稱張靜禾要是不趁著現在還年輕,趕緊結婚生個孩子,到時候年紀大了再生還得受罪。
麵對這樣的勸說,張鴻福給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回答:“誰說女人一定要嫁人了?我閨女就不能招個婿回來麽?誰說女人就一定要生孩子了?她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一個人快快活活地活一輩子!”
張靜禾從外麵忙回來之後,聽到弟弟妹妹們學這番話,還不敢相信,不敢信張鴻福竟然會有這樣的覺悟。
被質疑的張鴻福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是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意思,說:“你就放心吧,老爸想清楚了,你想結婚就結,不想結就算了!要是找個不合適的男嘞,瞎雞…瞎湊合,還不如你一個人快快樂樂、得得勁勁地過嘞!”
聞言,張靜禾很是欣慰,心裏的那塊大石頭也放下了。
說老實話,她心裏還是有些壓力的,畢竟張鴻福是沒接收過什麽教育、思想比較老派的人,萬一犯起倔來,逼她結婚嫁人,她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現在聽到他這麽說,她隻覺渾身都輕鬆了不少,也更有活力去麵對自己的工作。
“哪天要是有機會了,你可得把這些想法給我大舅說說,讓他也別逼著我姚靜姐結婚。”她開玩笑地說。
“中啊!”張鴻福確實當了真,還一副驕傲的樣子,撐著自己的膝蓋,腰背挺得板直,“他不是快出院了麽?等到時候他出院了,我和你一塊去接他!回來的路上,我就要好好地說道說道他!”
一家人都知道他這是嘚瑟開來了,默契地無聲笑笑。
月底,到了去接姚彪的那天,全家人都以為張鴻福會忘了這茬,結果張鴻福早早就準備好,張靜禾一出門,他也跟著上了車。
原本張靜禾是打算自己去縣城的。
她打算在接姚彪之前,先去把範小菊的事情處理好,現在張鴻福要跟去,她就得再帶一個人了,不然沒人看著張鴻福,她不放心。
於是乎,她叫上了張靜槐一起,畢竟如果在處理範小菊的事情發生了什麽變數,她還能和張靜槐商量商量。
三人前往縣城。
路上,坐在後排的張鴻福一直在嘟嘟囔囔,不知道念叨著什麽。
張靜禾和張靜槐通過車內後視鏡,還瞧見他手心裏有一張小抄樣的紙條。
“爸,你不會是還打了稿子吧?”張靜槐費了好大的勁,這才忍住沒笑出聲。
被發現的張鴻福很不好意思,跟學生打小抄被抓包了那般,下意識就將拿著小抄的手藏到身後去
他黝黑的臉上蒙上了一層不明顯的紅暈,不自在地說:“我、我不是有病嘛,怕忘咯。”
“那你小抄紙上寫的啥啊?”張靜槐笑著回頭看他,“看來我媽教的不錯啊,現在你都能打小抄了。”
張靜禾也很驚訝。
她一直忙於工作,說實話對於張鴻福的生活關心是不夠的,她隻知道張鴻福在學寫字,但是不知道張鴻福學習的情況如何。
現在瞧見張鴻福都能打小抄了,心中感慨萬分。
別的不說,能記住很多字這點,就證明了張鴻福的病情沒有惡化得很厲害。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常秀姑照顧張鴻福、照顧全家上下的點點滴滴來,突然覺得有些愧疚。
他們兄弟姐妹一共六個,小的那三個已經改口,管常秀姑叫‘媽’。
就剩下她們三個做哥哥姐姐的,出於各種複雜的心理,這一聲‘媽’始終未能叫出口。
張英鋤和張英益還好說,不經常在家,對常秀姑不是很熟悉,叫不出口很正常。
可她與常秀姑之間,不說是朝夕相處,那也是十分親近的人,她卻沒有改口。
幾個呼吸的思緒之間,她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天回去之後要改口管常秀姑叫‘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