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久別重逢
他連連擺手,想否決這個方法。
沒等他開口,張靜槐就繼續說:“不過這塊地是國家審批給我姐建工廠用的,鎮上、縣裏的領導都很重視我姐姐的這個企業,說不好什麽時候就會下來巡查,如果到時候他們問起,工廠為啥凹了一塊,我們隻能把事實說出來了。”
張靜禾適時幫腔:“估計這個月月底就會來巡查一次,到時候工廠落成了還得來一次,等正式開始開工了,肯定也得再來一次的。”
李幺賴緊張得連咽唾沫,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那幾個老頭。
幾個老頭已經見識過了張家幾姐妹的厲害,不敢再招惹和這與自己無關的閑事,都不去理會李幺賴的目光。
李幺賴見沒有幫手,擰著眉頭,歪著腦袋尋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那、那我媽不能白死了啊。”
張靜槐淡然回答:“不服氣你去找閻王理論去,就跟孫悟空一樣,在生死簿上劃一道,你媽就能活過來了。”
“你、你咋能這麽說話呢!”
“反正我們能給出的解決辦法就在這兒了,如果你能接受,我們馬上就去把牆拆了,把地挖了。不過後續責任我們可不承擔,如果有人問起,我們就如實回答,說這是你們的地。”
“……”李幺賴沒了媽也就沒了主心骨,支吾半天,囁語道:“其、其實我也不確定,那塊地到底是不是俺家嘞。”
張靜槐冷笑,遞出一個台階:“那你還是回去查查問問,弄清楚了再來吧。”
李幺賴麻溜地順著台階就下,哎了一聲轉身就走。
那幾個老頭見當事人都走了,他們留在這兒自然是多餘,於是互相攙扶著,也告辭離開。
說回去詢查的李幺賴再也沒來張家門口燒紙錢,當天就去找來了辦白事的人,第二天敲鑼吹呐地把他媽給葬了。
村裏的謠言也隨著棺材的入土而慢慢冷卻,再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快就沒人說起這件事兒。
直到中伏這天,一個工人從竹子搭的腳手架上摔下來,地上的一根鋼筋穿透了他的整個大腿。
滿地的鮮血再次讓人想起了那個謠言。
就連張鴻福他們都忍不住去想會不會真的和那個破廟有關。
唯獨張靜槐堅持己見,說:“如果那個破廟裏真的有神靈,那我覺得神靈應該保護我們,而不是傷害我們。我們建工廠,給村裏人提供工作機會,讓他們能賺錢改善生活,這是利民的事兒,神靈為什麽會生氣?難道這樣不比荒著一座破廟強麽?”
原本已經有些動搖的張靜禾聽見她的話,這才稍稍安了心。
在帶著錢和禮物去醫院探望受傷的工人後,她馬上就組織工人繼續開始幹活。
結果一個兩個竟然都同她表示不想幹了。
短短一天之間,幹活的人就走了一半,其中有幾個連工錢都來不及問張靜禾要,就躲在家裏不敢去工地了。
張靜禾起初有些窒悶,不過轉念想想便就理解了大家的行為。
她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後,把張靜槐說的那番話轉述給了剩下的工人聽,然後表示自己不強留,想走的依舊可以走。
不知道剩下的人是不信鬼神,還是為了錢,總之都沒走。
隻不過因為人數陡減,建造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原本還有五天就能封頂的工廠,延長了整整一半的時間。
不過期間沒有再發生任何事故,人們的恐慌也因此消退下來。
張家對那個受傷的工人關心倍護,張靜禾直接把醫藥費全部包了下來,然後另外又給那人的妻子一筆錢。
除此之外,常秀姑和曲奶奶還隔三差五就燉好了湯讓張英武或張鴻福送去。
張靜禾的寬厚讓剩下的工人們更加死心塌地幹活,並且還介紹了認識的他村的人過來幹活。
天氣炎熱悶脹,但工人們幹活幹得熱火朝天,不嫌苦、不嫌累。
因為他們覺得在工廠裏幹活可比在其它地方幹活強多了,不說錢多這一點,就憑天天不是能喝到解暑的冰鎮綠豆水,就是吃到免費的冰棍,他們就願意一直在工廠摞磚和泥。
可惜工廠終有建好的那一天。
在中元節前夕,工廠各方麵徹底完善,張靜禾花了手上最後一筆錢,買了機器放進去。
現在隻需一個紅紅火火熱熱鬧鬧的剪彩儀式,姐妹花加工廠就能開始運作了。
因為工廠建造期間所發生的幾件事,張靜禾特地托張鴻福去找人算了一個‘吉日’,然後請相關的領導來參加剪彩儀式。
曲學林剛好在‘吉日’的前一天回到家。
曲學林在三月的那場選拔賽中成功入選進了國家隊,但是他走得很匆忙,都來不及打電話通知一聲家裏。
還是到了地方,安置好一切之後才打了電話回家。
一家人得知他入選了國家隊,都為他感到開心。
開心過後,想到他悄無聲息就離開了省城,去了更遠的地方,莫名就覺得曲學林和他們之間好像生出了距離感。
就連曲奶奶都覺得自己和親孫子離得遠了,更別說張靜槐她們。
曲奶奶不止一次拉著張靜槐的手說:“小妮兒,你別擔心,學林這孩兒念家,就算跑得再遠,心都會擱家的。”
每次張靜槐都是抿嘴笑笑,說隻要曲學林能完成自己的夢想,走到哪裏都行。
曲學林去了國家隊之後,回家的頻次也少得讓人不敢期待了。
從三月到八月,他隻回過一次家,並且還隻待了一天,就匆匆離去。
這次中元節回家,他也沒提前跟家裏人說,背著書包、提著禮物就出現在了家門口。
他到家時,一家人正在吃晚飯,院門鎖著。
是美美好好最先發現了他,歡快地搖著尾巴竄進屋裏,咬著張靜槐的褲腿往外走。
張靜槐還覺得納悶,結果打開院門一看,對上了曲學林的目光。
兩人就跟石化了一樣,站在原地對視著。
屋裏的張鴻福他們久久等不到張靜槐回來,就扯著嗓子問:“小妮兒,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