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賭一把
門一朝裏打開,侯誌斌就擠了進去,神色慌張問:“你們真的綁了我弟媳家的妹妹?”
“哼,我說你來幹啥呢,原來是為了這事啊。對,沒錯,我們就是綁了那個小姑娘。”
“人在哪兒?你們快把人給放了!”侯誌斌說著就要往屋裏闖。
啤酒肚男人‘哎’的一聲,揪住他的衣領子,“我說,你孫子發什麽瘋呢,讓我們綁人換錢的是你,現在你又叫我們把人給放了?耍我們玩呢?”
侯誌斌急得直跺腳,“我說這話的時候是喝醉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隻是說的醉話,你們怎麽就當真了呢?不過現在還不算遲,你們趕緊把人放了吧!人家已經找到咱村來了,我弟領著人正找著呢!”
“什麽!他們怎麽會知道我們在這兒?”
“是不是你說的!”
“三哥,咱咋辦?”
……
牛棚裏,張靜槐從聽見侯誌斌的聲音起就高度緊張,警惕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隨後聽見侯誌斌說已經有人找來了,她的心髒更是揪了起來。
若是侯誌斌沒有來通風報信,那她興許還能安全地等得到來營救她的人。
現在侯誌斌來打草驚了蛇,那三個綁匪說不好會對她怎麽樣。
急促地腳步聲往牛棚而來,張靜槐退得靠在牆角,再也無路可退。
隨著一陣鐵鏈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木門被打開,光線投射進來,那三個綁匪的身影被陽光投射得十分高大。
“奶奶的!我就說你怎麽這麽好心,還告訴我們電話號碼,讓我們去打電話,原來你是想通風報信,告訴你家裏人你在哪!”啤酒肚男人經侯誌斌一提醒,才知道自己是因為打電話暴露的位置。
他氣憤地上去一把抓住了張靜槐的頭發。
頭皮被撕扯的疼痛感讓張靜槐忍不住悶哼出聲,眼睛也瞬間被眼淚浸濕。
牛棚門口,侯誌斌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中天人交戰。
他是要救下眼前的弟媳妹妹,還是幫著毀滅痕跡,掩蓋這事與他有關的事實?
牛棚裏光線灰暗,可是張靜槐的眼睛炯炯有神,她含著淚水的眼睛盯著侯誌斌看。
看得侯誌斌後背一陣發毛,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心中的交戰也在低頭的那一瞬間有了結果。
“三哥!”他再抬起頭來,眼神裏盡是凶狠,“趁著他們還沒來,你們快走吧,從墳地林子那邊過去,先進山裏躲躲!三哥你說個地兒,我在這兒等他們,一會兒他們來了,我就說我被你們打暈了,讓他們準備好你們要的錢,明天送到你說的地方去。”
被叫做三哥的人遲疑了一會兒,似是在思考侯誌斌的話有幾分可信。
“好!你讓他們明天中午十二點,把錢放在你們侯家的祖墳那兒!然後讓他們去你們家在北地的地裏等著接這個死妮兒!”說完,三哥扯著張靜槐的頭發,招呼著另外兩個人,“咱走!”
出了牛棚,刺眼的光線蟄得張靜槐睜不開眼,加上頭皮撕扯的疼痛以及饑餓導致的低血糖,她覺得頭昏目眩,差點就站不穩腳步。
她被粗魯地拉扯至屋外,往北邊的墳地而去。
荊棘雜草茂密的山林就在目視可及之處,要是她真的被拉上了山,那來找她的人肯定找不到她。
忽然,天邊閃了幾道閃電,轟轟雷聲傳入耳,緊接著一大片烏雲往這邊飄了過來。
看樣子是要下一場雷陣雨,這三個綁匪本就已經被激怒,再加上這種環境,不知道會不會為了泄恨而對她做出什麽事情。
她隻能選擇賭一把,賭找她的人已經來到了附近!賭她的呼救能被人聽見!
她一咬牙,回身舉起被綁在一起的雙手,抓住了‘三哥’的胳膊,然後抬腳就朝三哥的褲襠踢去。
在‘三哥’吃痛鬆了手之後,她又迅速用頭去撞‘三哥’的鼻梁。
走在前麵的兩人聽見動靜回頭,滿臉震驚和恐慌,隨後馬上伸手出來抓張靜槐,可是抓了個空。
張靜槐迅速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然後一鼓作氣朝房子多的方向拚命跑去。
那兩個綁匪連忙追上去,‘三哥’從地上爬起來後,捂著鼻子、冒著淚花,對愣在門口的侯誌斌說:“還杵著幹什麽,趕緊上去幫忙追啊!不然要是叫她跑了,你也沒有好著落!”
侯誌斌恍然回過神來,連忙也拔腿追上去。
“救命!”張靜槐雙手被綁著,速度因此被限製。
她好幾次都差點不穩倒下,眼看身後的人越追越近,她隻能一邊拚命往前跑,一邊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呼救著。
‘轟隆’,又是一陣雷聲。
烏雲被吹到了平胡村的上頭,村裏的樹被吹得枝彎葉直。
正跟著侯誌學在村裏找人的曲學林忽然頓住了腳步,往北邊的方向看去。
“怎麽了?”張靜禾問。
“我好像聽到了小妮兒的聲音。”
“真的麽?”張靜禾沒有聽到一點兒聲音,加上刮起的大風,和時不時傳來的雷聲,她不禁懷疑:“是不是你聽錯了?雷聲風聲這麽大……”
曲學林豎起手,示意她不要說話,同時屏氣凝神往北邊側耳,仔細聆聽。
聲音很微弱,微弱得就像是幻聽,可是他確定那一定是張靜槐!
“就是小妮兒!”他的眼眶倏然間變得猩紅,語速急促地交代:“你去叫人!”
說完,他拔腿就往北跑去。
侯誌學擔心他不認路,交代了張靜禾趕緊去村口把人全部叫來後,也跟著跑了上去。
因為打雷要下雨的緣故,村民們都躲回了屋子裏,也聽不見張靜槐的呼救。
張靜槐一個人都沒有遇上,不禁陷入絕望,覺得自己這次賭錯了。
但她仍是堅持拔腿跑著,不讓身後的四人追上。
隨著烏雲徹底的籠罩,天完全陰沉了下來,隻有時不時在天邊炸起的一道響雷帶來點光線。
大雨瓢潑而下,澆在張靜槐的身上,衝刷著她故意蹭到身上的汙物。
泥路也因雨水迅速地變得泥濘和濕滑。
被捆著手、跑起來本就不平衡的張靜槐腳踩進一個泥坑裏,不受控製地往前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