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可以帶家屬嗎
當天下午,在劉偉兆來巡查訓練的時候,張靜槐就問了家屬能不能觀賽的問題。
家屬?
劉偉兆往後縮了脖子,上下認真地看張靜槐一眼,心想她為什麽用‘家屬’這個詞,而不是說‘家長’。
思索了一會兒才反問:“你家裏人都想來?”
“不是,就一個。”
“嗯……這個我也不敢跟你保證,等回頭我問問領導吧。我總不能隻讓你的家裏人來,不讓別人的家裏人來,你說是不是?”
“行,那我等您的消息。”她馬上就又回到了訓練的隊伍,和同學們一起做顛球的訓練。
劉偉兆的效率很快,星期二的時候就給了她答複。
他說自己和校領導爭取了很久,找出種種理由和借口,這才說服校領導,同意校運會那天每位同學可以帶一位家長來校參賽和參觀校園。
聽到這個消息,張靜槐開心得簡直想跳起來,迫不及待地想把這個消息告訴曲學林。
同時她訓練得也更加賣力,想在比賽那天好好表現,別在曲學林的麵前丟了臉。
這樣激動的心情一直維持到了星期五都未曾衰減,她迫不及待想趕緊回家,然後去電話亭撥通曲學林留下的電話,告訴曲學林這個消息。
可是出了校門,她卻不見張靜鐺的身影。
雖然她們未曾有口頭商量,但是她們在校門口碰麵,一起回家是約定俗成的事。
會不會是被什麽絆住了?
又或者是出了其它的事情?
如此想著,她趕緊穿越人群,往‘一間畫室’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腳步越走越快的時候,迎麵碰上了跑得氣喘籲籲的張靜鐺。
張靜鐺依舊是背著畫板、手裏拿著畫具,加上她是一路跑過來的,所以更顯得狼狽。
“你怎麽了這是?”張靜槐趕緊一手攙扶著她,一手幫她分擔一些畫具。
張靜鐺擺擺手,待喘勻了氣,這才說:“沒事,就是怕你擔心,所以趕緊跑了過來。”
“那你今天怎麽會這麽遲。”
“一畫畫就忘了時間,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所以我趕緊就收拾了東西趕過來,結果還是沒能趕上。”
“那也不用這麽著急忙慌的,要是我出來在校門口不見你,會去畫室找你。”張靜槐挽著她的手,走上去往車站的那條路,沒注意到她的神色有些奇怪。
張靜鐺心虛地‘嗯’了一聲,沒再接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
她並不是因為畫畫忘了時間,而是下午的時候她看見韓浩在栽花,就自告奮勇要幫忙。
兩人在幹活的時候說說笑笑,她就越幹越起勁。
眼看著牆壁上掛著的鍾走到了張靜槐要放學的時間,她也舍不得結束,一直等到幹完,她這才匆匆忙忙洗手、收拾,趕往一中。
她不好意思跟張靜槐說,於是就扯了這麽一個慌。
在坐上回鎮上的大巴,張靜鐺靠著她的肩膀睡著後,張靜槐就發現了不對勁。
那一雙纖細的手,指甲蓋裏沾的竟然不是畫畫的顏料,而是褐色的土?
她馬上就猜到張靜鐺的說辭八成是假的,不過她不露聲色,當做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回到鎮上後,兩人依舊是一出車站就看見了在門口等候的張英武。
姐妹倆坐上三輪車,張英武帶著她們。
往日接張靜槐時意氣風發的張英武這會兒跟蔫了的茄子似的,因為蹬三輪車可一點兒也不比蹬自行車時帥氣。
心中有氣,上坡的時候,他忍不住嘟囔抱怨:“回回都背著那張破板子回家,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學畫畫?”
耳尖的張靜鐺聽見了,立馬咬牙反問:“你說什麽?”
“我說,你不要回回都背著這些玩意回家,不嫌累麽?你不嫌累,我還嫌騎車帶著累呢。”
“這點東西能有多沉啊,我看你就是個廢物,連個三輪車都蹬不動。不行你就下來,我能蹬回去!”
張靜槐頭疼地眯起眼睛,“好了好了。”她心想這兩人真的是冤家,甚至可以說是仇家!
為了不讓兩人繼續吵下去,她轉移話題問:“小哥,這一個星期以來,咱大姐那兒沒出啥事吧。”
“沒有,就是那個楊豔麗不幹了。咱大姐重新貼了張榜,準備另外雇個人來幫忙。”
“找到了麽?”這也是張靜鐺關心的話題,“這回我得親自把關把關,不能再讓咱大姐被騙了。”
“是是是,就你聰明,一眼能看出來好賴人。”
“張英武!我看你是皮癢癢了是吧。”
“你除了會動手,還會什麽?我告訴你,我那都是在讓著你!”
……
兩人又嗆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嘴的,誰也不占饒誰。
張靜槐深深歎氣,手撐著下巴,看向路兩旁的風景,感受著微燥的風,任由他們兩人拌嘴。
一直等回到家,還吵個不停的兩人被張鴻福罵了一通,這才各自閉了嘴。
張靜槐一回到家就上了二樓,在房間的櫃子裏翻出自己和曲學林通的書信,準確地翻找出其中一封。
然後拿出信封裏的信紙,另外拿了張紙抄下上麵的電話號碼。
抄好之後,她又重新看了遍信的內容,這才折疊好放回去。
曲學林能接到電話的時間是晚上七點以後,因為那時候他才結束訓練吃完飯回到宿舍。
七點的時候,她們家的晚飯已經吃過,裏裏外外的活也已經幹完。
樓上樓下兩個衛生間,一家人排隊洗澡。
在樓下張鴻福洗著澡、樓上張靜鐺洗著澡的空當,張靜槐拿著錢和記著電話號碼的紙條,輕手輕腳出了房間。
結果才關上房門,一轉身就看見了張靜禾。
“……大姐。”
張靜禾也有些尷尬,“我、我去打個電話。”
“……好巧,我也是,要不一起?”
姐妹倆一前一後下了樓,心裏緊張卻又故作平常地出了門。
時值四月,雖然白天天氣比較炎熱,但是晚上北邊的楊樹林仍是會吹來一陣陣的涼風。
倆人都是身穿一身長袖睡衣,同時加上一件薄外套。
報亭裏的人出乎意料的多,除了看報亭的婦女,其餘的都是二十來歲的小姑娘。
從她們臉上含羞帶怯的表情來看,不難猜出她們打電話的對象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