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悔恨交加

  正常來說，中午的市場應該是安靜的，除了攤販會守著攤位，幾乎就沒了其他走動的人。


  而且加上已經忙上一上午，攤主們多數都是抓緊時間休息，鮮少會有人在中午這個時候大聲吵鬧。


  可張靜槐她們到的時候，市場裏吵吵鬧鬧，她們還沒走進市場的大門就聽見了動靜。


  耳尖的張靜鐺聽出楊豔麗母親的聲音，立馬加快腳下的速度，往市場裏頭衝。


  同時說：“壞了！肯定是那老妖婆又來了！”


  聞言，張靜槐和曲學林、張英益立馬也加快了步伐，跟著張靜鐺跑進市場裏。


  果不其然，姐妹花時裝店的攤位前圍滿了人，楊豔麗母親又哭又嚎的聲音傳來，十分刺耳。


  “讓讓！讓讓！”張靜鐺情急地推開圍觀的人，強行擠了進去，來到了手足無措的張靜禾的麵前。


  張英益緊隨其後。


  緊接著，曲學林也護著張靜槐走進了人群裏。


  見到她們，張靜禾不由鬆了一口氣，同時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站在她左手側不遠的楊豔麗垂下了頭，明顯是不敢對上張靜鐺的目光。


  在姐妹花時裝店的正前麵，楊豔麗的母親坐在地上，拍著地板哭嚎著。


  “別嚎了！要哭喪到恁家墳地裏去，擱這兒哭什麽靈呢。”張靜鐺才不管眼前的人是否是長輩，直接厲聲嗬斥。


  楊豔麗的母親被嗬得愣了愣，然後恍若未聞那般，繼續哭嚎。


  “閉嘴！”張靜槐也聲音嚴厲地喝了一聲，“想做什麽，你直接了當說清楚，別在這兒嚎！”


  跟唱戲變臉似的，楊豔麗母親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她抹了一把自己根本沒有眼淚的臉，晃著頭說：“我還是那句話！要麽讓俺家閨女跟我回去嫁人，要麽就給我五百塊錢。”


  “回去唄！”張靜鐺上去一把扯過楊豔麗，把她朝前推了推。


  張靜槐也說：“對，帶你閨女回去吧！另外把俺姐昨天借給你的那兩八百十三塊錢還回來！”


  楊豔麗的母親沒想到姐妹倆會這麽回應，懵了。


  隨後狠狠地瞪了一眼楊豔麗，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繼續用眼刀子剜著楊豔麗。


  楊豔麗感受到眼神，哆嗦了一下，然後看向張靜禾，眼神楚楚可憐、下巴還顫抖著。


  “靜禾姐，求求你~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做牛做馬，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別亂叫人，她不是你姐！”張靜鐺看楊豔麗隻覺越發不順眼，“你隻不過是我們雇來幫忙幹活的，我姐對你好，那隻是因為我姐心地善良。你自己心裏有點數，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好麽？”


  楊豔麗沒有說話，依舊是用水光瀲漣的眼神看著張靜禾，一副勢要用這幅柔弱攻勢把張靜禾攻破似的。


  也如她了解的那般，張靜禾馬上就要動搖，嘴唇一動就要說話。


  這時張靜槐擋在了她們倆中間。


  “大姐，你跟我來，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張靜槐把人帶到攤位裏側，悄聲問：“昨天楊豔麗是在哪兒住的？”


  “回家了啊，她除了回家，也沒有其它地方可以去了。”


  “那就是說，她今天也是的家裏來的咯？”張靜槐眨眼，濃翹的睫毛忽閃忽閃。


  她繼續冷靜地分析：“既然她在家呆了一整夜，那為什麽她們母女有事不在家裏解決，要來到這個市場上鬧？難不成她們是表演型人格，非要把這種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經她這麽一分析，張靜禾恍然大悟，驚愕反問：“你的意思是，她們是故意的？”


  “八九不離十。姐，貪心的人，無論多少都是填不滿她們的胃口的。昨天能要二百八十三，今天也能要二百八十三，明天、後天…久而久之，就成長在你身上的蜱蟲了。”


  張靜禾又驚又悔，眉頭之間擰出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她緊緊地抓著張靜槐的手，下定了決心那般，說：“那我這次無論如何都不幫她了！可是她媽媽在這兒這樣鬧，也不是辦法啊。不然我去一趟派出所，讓人來把她趕走，怎麽樣？”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你讓我試試。如果不管用的話，咱就直接動粗的。反正曲學林和二哥在這兒呢，讓曲學林和二哥直接把她拖出去！”


  張靜禾知道她這是故意在逗自己笑呢，噗嗤一聲，臉上的愁容散去了些。


  姐妹倆走出去。


  張靜槐來到楊豔麗母親麵前，背手身後，一副老氣橫秋的氣質馬上就散發了出來，與她那張嬌俏的小臉完全不符。


  曲學林站在一邊，微微斜靠著門框，眉眼帶笑地看著她。


  準備看她接下來會怎麽辦。


  “給夠五百塊錢給你，可以。”張靜槐出乎意料地說。


  在楊豔麗母親露出欣喜笑容的時候，她又補充：“但是你得跟我們簽署一個協議，你拿了這五百塊錢之後，楊豔麗跟你就再也沒有關係了。不會再回你們家，不會再給你們幹任何活，往後她要嫁人了，彩禮什麽的，也跟你毫無關係。”


  “這怎麽可以！”


  “怎麽不可以，你拿了我們的錢了啊。你讓她嫁人，她不也是到別人家去嘛。往後楊豔麗就住在我們家的倉庫了，早上起來做飯洗衣服、然後和我姐出來買衣裳，晚上回去喂豬、做飯，啥家務活她都得包了。”


  楊豔麗的母親萬萬沒想到張靜槐會這麽說，你你你、我我我的，愣是急得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楊豔麗也是一臉震驚和錯愕，依舊是想尋找張靜禾的幫助，但是這次張靜禾看都沒有看她。


  “這怎麽行啊！”楊豔麗的母親終於說出了反駁的話，“你這不是讓俺閨女做奴嘛！這都什麽年代了，可不興使喚奴婢那一套了！”


  “你也知道這是什麽年代啊，都什麽年代了，你還想著賣閨女呢。”張靜槐話音剛落，張靜鐺就補充：“就是，自己都急赤白臉地要賣閨女了，還裝作心疼閨女呢。真是婊子立牌坊！”


  姐妹倆一唱一和，圍觀的人群哄笑出聲。


  楊豔麗的母親越發著急了，額頭上不停地冒出豆大汗珠。


  她四處張望著，眼神忽然落在了曲學林的身上，快步跑過去，一把抓住曲學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