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弄雪，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我覺得……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舞媚完全無法理解此刻是什麽樣的狀況，隻覺得有種腦袋抽筋的感覺。
看著她茫然又糾結的眼神，弄雪笑眯眯地問：“你想不想惡整那個可惡的男人？”
“咦？”舞媚茫然的眼眸裏頓時注入一絲感興趣的亮光。
捕捉到她眼裏的光芒，弄雪奸詐地發出兩聲低笑：“嘿嘿！我就知道你也看那家夥不順眼。”
終於，舞媚似乎能夠領略到她想做什麽，忙不迭地追問道：“你想對他做什麽嗎？”
弄雪狡黠地揚了揚眉，眼裏有著惡作劇的興奮，不答反問：“舞媚，你相信我嗎？”
“當然相信！”舞媚毫不猶豫地點頭。
弄雪神秘地眨眨眼：“那就先別問，我們要抓緊時間，你跟我來。”
得趕在言靈縛沒有完全消失之前實行她的計劃，否則就沒機會了。
“好！聽你的！”
“嘿嘿，我一定會為我們兩個出這口惡氣。”
弄雪奸詐地捂嘴偷笑兩聲，為自己即將進行的陰謀詭計感到雀躍不已。
隨之，她張望了一下四周。
京都的街市一向早，此刻，街道已然變得熱鬧。
人來人往，不時能夠聽到小販叫賣的聲音。
“弄雪，你在找什麽？”舞媚發現她四處看，於是疑惑問。
“我在找有筆墨紙硯可以寫字的攤位。”弄雪仍舊繼續看來看去，順便回答。
“哦，你不用找啊，我知道哪裏有，來吧，我帶你去。”
說著，舞媚便拉起她的手，帶著她操近路穿過一條巷道，很快便來到了一家墨家店。
不稍一會兒，她們便買全了所需要的東西。
“掌櫃的，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桌子？”弄雪客氣地問。
“自然可以，那邊空著的桌子就是專門給有需要的客人備下。”掌櫃的伸手指了指靠近門口的桌椅。
“謝啦！”
隨之，弄雪便拉著舞媚走過去坐下。
“來，舞媚，我來說，你來寫。”弄雪一邊將紙張攤平，一邊把毛筆遞過去。
沒辦法，她的毛筆字不咋滴，畫畫符咒還行，哈！
雖然感到疑惑，但是舞媚也沒多說，幾乎是她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然後等著幫她寫。
一切準備就緒，弄雪一臉思考地來回走動幾步。
然後，站定，笑眯眯地看著舞媚，開始咬文嚼字地說道——
“吾乃一絕世美男，神似仙人冠絕四方，欲求一名心之所向的意中人，奈何世俗凡人無法理解吾之真心，皆以為吾乃驚世駭俗之人，實則是世人膚淺也！正所謂各花入各眼，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吾一直覺得能夠經營青樓的女子有著八麵玲瓏的智慧，萬般風情，通曉世人所匱乏的閨中樂趣，蕙質蘭心實乃最佳的意中人選，快意江湖，何懼風言風語，但願能覓得真正契合的心上人，定承諾一生嗬護！如有此心，請至禦食樓，在下早已等待良緣已久！”
當她緩緩地落下最後一個音符，舞媚也已經寫完。
拿起紙張，看著上麵的字句，舞媚開始有些知道她想幹什麽了。
無法遏製地失笑出聲，她滿是佩服地道：“弄雪，真有你的，竟然想得出這麽……嚇人的鬼點子。”
“嘿嘿，不錯吧，那個男人不是喜歡我這德性的女人對他以身相許嗎？嘻嘻，想想啊，他被那麽多風情萬種的老鴇圍繞著，那得是多麽壯觀的光景，哈哈哈……”
說到最後，弄雪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那樣的景象，她忍不住得瑟地仰天大笑。
真是快意！
“舞媚，快快快，重複多寫幾張，然後你就變成美男子，到青樓去把這些信交給老鴇，對了，一定要記得說你是宮禦月這絕世美男的隨從，最好言語之中還向她們透露你的姿色還不及‘主子’的千萬分之一！”
聞言，舞媚又是傻眼，笑得欷歔不已：“噢！弄雪，我真服了你，居然連這也能想得周全，那些青樓老鴇大都曾經是接客的花姑娘，年老色衰之後乏人問津，空閨寂寞已久，你這麽說給她們聽，還不讓她們心癢難耐巴不得立刻去禦食樓把那隻愛青樓老鴇的絕世美男給吞下腹去。”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弄雪帥氣地一揚下巴，眯起眼眸，看向外麵的天空，目光直直落向某個客棧的所在地。
嘿嘿，宮禦月你就等著好好享受老鴇的熱情吧！
這時候，遠在禦食樓的宮禦月猛然打了個冷顫，一股寒意莫名其妙地從脊背竄起。
……
陽光逐漸高照，京都街頭，越發熱鬧起來。
弄雪站在禦食樓外的一個角落裏，看著行人來來往往，等待著。
嘿嘿，她已經先跟禦食樓的掌櫃下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讓他們送到宮禦月的房裏，現在就等著舞媚把一票空閨寂寞已久的老鴇們給帶過來。
雖然這麽做花了她不少銀子，但是，為了狠狠地惡整一下那個狂得二百五的臭男人，她豁出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在絡繹不絕的行人之中看到了舞媚。
“這裏這裏！”她立即邁出去對著舞媚招手道。
一看到，舞媚先是一笑，然後便像是做了壞事的小孩一般拉住弄雪迅速躲到一個沒人注意的角落。
“弄雪，快，我們趕緊躲起來！”
“咦？為什麽？我們還要去看戲的。”弄雪不明所以，卻也沒有猶豫地便跟著躲進了角落。
舞媚先是探頭出去看了看，然後才回頭低聲說道：“我已經按照你說的都照辦了，你都不知道那些老鴇可真恐怖，差點沒先把我這‘俊俏公子’先給吞了，活像多久沒有男人青睞她們似的。”
“哇！這麽猛浪！”弄雪捂嘴驚呼，眼裏卻是笑意深濃。
舞媚心有餘悸地捂住心口點了點頭。
驀地，她眼角餘光看到看到前方擁擠的人群之中，赫然出現一堆來勢洶洶濃妝豔抹的老鴇，其中還摻雜著一些青樓的紅牌姑娘。
“弄雪，她們真的來了！”
聞言，弄雪探頭一看，有種詭異即將得逞的興奮，卻又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她們還真是踴躍啊！”看著那一片洶猛而來豔紅花綠的景象，弄雪撫額忍不住笑歎。
宮禦月，你自求多福吧！
……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驀然一陣香鬱的香氣撲進禦食樓，裏麵的人正感奇怪地嗅聞，便看到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湧進大門。
一瞬間，引起了好奇的騷動。
掌櫃的一看到她們，早已經收受了弄雪的賄賂跟特別指示，於是絲毫不怠慢地立即迎上去，笑嗬嗬地相請：“各位姑娘請上樓，盡頭右邊倒數第二間房。”
走在最前麵的老鴇眯起一雙精明的眼睛，對著身側的盟友低聲說道：“看來是真的！掌櫃，賞你的！”
“來，我也賞！”
別家青樓的老鴇也不甘示弱地掏出銀子塞過去。
“拿著……”
“賞你……”
不到一會兒，掌櫃的手上就捧滿了銀子，樂得他笑眯了一雙眼睛。
好差事啊！
於是。
不到片刻的功夫，一行打賞完畢的老鴇及花姑娘們又像來時那般洶湧而上樓去了，隻留下那股香氣襲人的芬芳給不明所以卻又忍不住看戲的客人們。
有人想跟上樓看，卻都一一給“盡職”的掌櫃給擋下。
……
紗窗日暖，寧靜致遠。
宮禦月閉著眼睛，靜心凝神地淨化著體內的言靈法咒。
他感覺，體內的真氣已經越來越流暢，即將掙脫被束縛的感覺隱隱在體內蠢動，等待破繭而出。
今天，他必破言靈！
淡淡的光芒籠罩在窗前，不經意間，些許光子觸摸到了他發絲，墨黑的長發儼然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晨風吹進來，拂起輕薄如蟬翼的黑衣，摻雜著飛揚的發絲，撲到了靜謐絕美的臉龐上，翩翩而動，卻絲毫沒有擾動他閉目靜修的神色。
靜，如神尊。
風，似更大，拂過鼻息下，隱約帶來不同尋常的氣流，香鬱濃烈的氣味。
小弄兒？
不是她，她今天雖然濃妝豔抹，但是他卻知道，不是她。
這股香氣，濃烈得嗆人。
靜閉的眼眸隱隱動了動眼皮，呼吸一深，極快地辨認出這股氣流衝著這邊而來。
宮禦月猛地睜開眼睛，直視著門背，目光含著淩厲的陰霾。
真氣暗自浮動，發絲因而急促飛揚，卷動著光，在翻飛。
什麽女人敢來打擾他靜修，不要命了嗎！
“呼啦！”
房門幾乎是被人擁撲而開，發出很大的聲響。
然後，他看到一群燕肥環瘦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湧進來，混雜而嗆人的豔香撲進鼻息，他眸中陰霾更加深沉。
該死，這些女人為何會出現這裏？
他才在心裏發出厭惡的疑問，門口那邊已經開始混亂的驚歎——
“天！果然如仙人一般俊美！”
“是呀，噢！他眼睛上那胎記看起來好邪惡，我真是……愛死邪惡的美男子了！”
“簡直就是神聖與邪惡的完美結合體，迷死人了！”
（親們，頂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