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天理循環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天理循環
接下來,蕭軍士兵看到了令他們目瞪口呆的一幕,孫揚在前麵逃,屠青在後麵拚命追,那眼神像是要把孫揚生吞活剝了一般。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孫揚是北周的人呢。
孫揚身邊那幾名將領紛紛舉刀阻攔,但沒有一個能在屠青手中走上三個回合,更有甚者,一刀斃命,身首異處。
孫揚嚇得魂都飛了,一邊拚命策馬逃亡,一邊朝兩邊的士兵吼道:“屠青居功自傲,行謀逆之事,你們還愣著做什麽,趕緊殺了他。”
正當士兵猶豫著是否要舉起手中的鋼刀火槍時,屠青鏗鏘有力的聲音傳入耳中,“這個卑鄙小人殺害我父親,當斬!”
他們剛才的爭吵多多少少被一些士兵所聽到,這會兒更是得到了證實,這些士兵大多是屠戰一手帶出來的,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袖手旁觀。
“該死!”孫揚怒罵了一句,更發拚命地往前奔,但沒跑多遠,胯下的馬突然哀鳴一聲,跌倒在地上,孫揚毫不防備,被狠狠摔在地上,左後馬腿上插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鋼刀,正是屠青擲過來的。
孫揚回過神來想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屠青從馬腿中抽出鋼刀,橫在孫揚還在流血的頸間。
“少將軍饒命,我……我也是聽命行事。”孫揚到底怕死,急急哀求。“現在知道求饒了,你殺我父親的時候呢?”麵對屠青的質問,孫揚慌聲道:“我知道對不起老將軍,可這是陛下與國師下的命令,我……我隻是一個小小副將,不敢不從;少將軍要報仇,該去找他們報才對
。”生死當頭,他已經完全顧不得臉麵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去找他們算帳,不過現在……先與你算。”說完這句話,屠青手起刀落,但對準的並不是孫揚脖子,而是他的兩條腿。
“啊!”刀落的太快,直至兩條腿離體,孫揚才感覺到強烈的疼痛,幾乎暈厥過去。
屠青麵無表情地從懷裏掏出金創藥灑在孫揚的傷口處,像他們這種行軍打仗的人,身上都會帶著止血的藥。
這金創藥極有效果,一瓶下去,那麽大的兩個傷口,竟然開始慢慢止血,不過這藥並沒有止痛的效果,孫揚依舊痛得死去活來,冷汗涔涔。此時,軍隊後方突然竄起騰騰濃煙,令人心生不祥,繼而有一名士兵急奔而來,朝屠青跪下急稟,“啟稟少將軍,有北周士兵潛入我軍後方,以火藥燒焚我方糧草,雖然現在正在滅火,但天幹物燥,恐怕…
…損失嚴重。”
跟隨屠青的一名將領輕聲道:“少將軍,末將知道您心中悲痛,但北周居心叵測,我軍危在旦夕,還請少將軍以大局為重。”
屠青一臉冷漠地看著他,“所以,我要連殺父之仇也放下是嗎?”
“少將軍……”
屠青抬手打斷他的話,“你不必說了,我做不到。”
這樣幹淨利落的回答,令將領不知所措,“那……那現在怎麽辦?”
“我要去找蕭若傲問個清楚,至於你們,要打還是要停戰……自便。”說罷,屠青將孫揚用繩子綁住,拴在馬上,拖著他往另一側城門奔去。
予懷遠遠看到他的舉動,恍然道:“原來如此。”
旁邊的將士不明白他突然說這句話的意思,疑惑地道:“殿下在說什麽?”
予懷咳嗽數聲,虛弱地道:“自從開戰之後,你們可有看到過蕭帝?”
將領一怔,隨即搖頭道:“不曾。”
“我原先一直不明白,為何這麽重要的戰役,蕭帝一直不露麵,如今才想到,他其實早就露麵了,隻是去了另一座城門;不知……”予懷滿麵擔憂地道:“他攻進來了沒有。”
將領一驚,急忙道:“要不要提醒大殿下?”“不用了。”予懷搖頭道:“若是在放下鐵門之前沒攻進,那現在也會被攔在城外,若是已經攻進……這麽多功夫,大哥那邊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再說我們也幫不上忙。”說著,他肅然道:“眼下,還是準備
應付蕭軍的進攻吧。”
將領不以為然地道:“主將都跑了,還打什麽,就算打起來,那也不過是一盤散罷了。”說著,他滿麵欽佩地望著予懷,“二殿可真利害,不費一兵一卒,就讓他們自殺殘殺,難怪您要領兵出戰了。”
不止他,其他將領也紛紛點頭,眼中滿是敬仰之色。
予懷橫了他一眼,淡然道:“你以為我們贏定了?”
將領一愣,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你想得太簡單了。”予懷歎息一聲,望著正在重整隊形的蕭軍,憂聲道:“蕭帝心思縝密,又怎麽會不防著屠青,必然早就做足了準備,孫揚是第一道防線,還有第二道,第三道。”
將領擰眉道:“可他們糧草都會燒毀了,還打什麽。”
“就是因為糧草沒了,才更要打,隻要攻入金陵,糧草、補給,吳將軍,你覺得還會是問題嗎?”
聽到這裏,吳將軍麵上已是沒有了剛才的輕鬆,是啊,他們燒了蕭軍糧草的同時,也將蕭軍逼到了絕境,為了填飽肚子,為了活下去,他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進攻金陵。
事實也正如予懷所料,蕭軍麵上的動搖與退意正在漸漸退去,取代而之的是無處可退的絕決。
北周也好,蕭軍也好,在這一刻,都無路可退。
既然不可退,那麽隻有一戰,以定最後的勝者!
火槍、弓箭、長矛、利刃,無數兵器在城牆下碰撞,而每一次碰撞,都會有人倒下,或是周軍,或是蕭軍。
這樣的激戰,陳太後乘坐的馬車自是不能幸免於難,和陳太後的屍體一樣,千瘡百孔,幾乎沒有完好之處。
一直到死,陳太後的眼睛都大大睜著,充滿不甘。
在今日之前,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死,更沒想過會是這種死法,但……她確實死了,為她的一生劃上一個並不光彩的句號,也印證了那句古話——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隻是時辰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