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珍珠
第四百四十七章珍珠
“自是要回的。”說著,慕千雪玩笑道:“怎麽了,舍不得我?”
“當然舍不得。”雲蕊絞著垂在胸前的長發,嘻笑道:“不過最舍不得人是殿下,他可是每日都要來棲雲軒看望姑娘,姑娘稍有不適就緊張的不得了;要是有一天,姑娘不在了,殿下不知該有多想念。”
慕千雪冷笑道:“他在意的從來不是我。”
“不是姑娘?”雲蕊疑惑地道:“那是什麽?”
“沒什麽。”慕千雪不願多說,又歇了一會兒,她扶著雲蕊的手起身,繼續走著,入春之後,她每日都會在這個後花園中走上一圈,既賞花舒心又活動了筋骨,方便將來臨盆。
“姑娘!”走了沒幾步,趙立迎麵走來,他走得很急,想是有什麽事情要說,在離著慕千雪還有幾步的時候,突然腳下一滑,仰天跌倒,這一下摔得極重,趙立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趙立!”雲蕊一驚,想要上前扶她,卻被慕千雪拉住,疑惑地道:“姑娘怎麽了?”
這個時候,左側幾株樹後傳來衣料摩挲的細碎聲音,慕千雪隱約看到有人影閃過,但很快就沒了蹤影,無跡可遁,她收回目光,對猶自不解的雲蕊道:“你看看地上。”
“地上?”雲蕊低頭看去,隻見平整的青石地上散落著十數顆小小的珍珠,其中幾顆還串著線,瞧著像是一串珍珠手鏈,因為顆粒不大,再加上顏色素淡,之前根本沒發現,趙立剛才就是踩到這些珍珠,方才會摔倒。
雲蕊小心避開這些珍珠,扶起一直在“哎喲”叫喚的趙立,後者也看到了害自己摔倒的元凶,揉著後背埋怨道:“這是誰啊,掉了東西也不知道,可摔死我了。”
雲蕊一邊拍去他身上的浮塵一邊道:“怎麽樣,要緊嗎?要不要帶你去看大夫?”
趙立活動了一下手腳,擺手道:“不用了,總算這把骨頭夠硬,沒有摔斷,就是有些疼。”
見他確無大礙,雲蕊放下心來,俯身將珍珠一粒粒撿起,來到慕千雪身邊,“姑娘沒事了,咱們走吧,這珍珠奴婢尋空問問,看是誰掉下的。”
慕千雪撚起一粒珍珠,對著陽光細細打量了一番,涼聲道:“不必問了,沒人會承認。”
“為什麽?”雲蕊疑惑地道:“雖然這些珍珠不大,但應該也值些錢,丟了的人應該很著急才對。”
慕千雪冷冷一笑,“如果是故意的呢?”
“故意?”雲蕊愕然,搖頭道:“奴婢不明白。”
“要不是趙立正好過來,你說這會兒摔倒的人會是誰?”慕千雪用力攥緊那粒細小的珍珠,心底漫出陣陣後怕,自從住進這四王府後,她已是處處小心,不曾想還是差點著了當。
雲蕊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止住已經到嘴邊的驚叫,好一會兒方才鬆開手,心有餘悸地道:“是姑娘!”
“剛才趙立摔倒的時候,我看到一個樹後有個人影離去,但很快就不見了。”頓一頓,她道:“你去查查,府中誰有這樣的珍珠鏈子,記著,不要聲張,悄悄的查。”
“奴婢知道了。”在雲蕊應下後,慕千雪看向同樣出了一身冷汗的趙立,“你急著過來可是有什麽事要稟?”
被她這麽一提,趙立想起了自己的來意,趕緊走過來,低聲道:“京畿衙門今日擒住了幾個人,聽說是從北周來的。”
慕千雪豁然一驚,“可知是什麽人?”
“不知道,這件事封鎖得很嚴,奴才找好了幾個人,都沒能打聽出來,不過……”趙立小聲道:“殿下應該會知道。”
“我知道了。”慕千雪掃了一眼紛亂似錦的百花,轉身道:“回去吧。”
張啟淩一直到晌午後方才回來,慕千雪去見了他,也從他口中證實,確有幾名北周人被關進了京畿衙門,一女兩男,為了抓這幾個人,還出動了影軍團的人。
神機營,一定是神機營的人!
慕千雪沉吟片刻,道:“可有辦法將他們救出來?”
張啟淩翻著手裏的書冊,頭也不抬地道:“我與你的交易裏,並不包括這個,他們既然來了,就該料到會有這個結果。”
“這麽說來你是不肯了?”
張啟淩放下書卷,望著長眉緊蹙的慕千雪道:“給我一個理由。”
慕千雪沉聲道:“在我離開東淩之前,他們會為你所用。”
張啟淩低低一笑,“神機營的人固然有些本事,可在我眼中並不稀罕,更不要說隻有區區三人。”
望著他深不見底的漆黑眼眸,慕千雪忽地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有國師給的影者相助,可是你別忘了,說到底,那些影者真正效忠的是淩帝,一旦你越過了淩帝給下的那條線,他們就會一五一十稟告淩帝,好比這一次……你不就刻意避開他們嗎?”
張啟淩被她說中心底隱秘,臉色微微一變,片刻,他冷笑道:“影者不能信,難道他們就可信了嗎?”
“至少在我離開東淩之前,他們絕對不會對你不利。”頓一頓,她又道:“再說,我助你破壞與西楚的結盟,你助我救出神機營的人,這一場交易你並不吃虧。”
“交易?”張啟淩低低重複了一句,起身來到慕千雪身前,勾起她線條優美的下巴,“是否我在你眼裏,隻是一個交易的對象?”
他的目光令慕千雪有些心悸,刻意冷淡了聲音道:“除了交易,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嗎?”
張啟淩一怔,旋即自嘲道:“是,你我之間,從來都隻有交易。”
從來嗎?
至少初識時,慕千雪真心將他當做朋友,可是……他自己毀了這份真心與信任。
“那神機營的人……”
“我隻能說盡力而為。”張啟淩打斷道:“天牢看守嚴密,我又不能動用影者,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們救出來,絕無可能,隻能尋機會與父皇說,看能不能以你的名義,將他們要出來;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們結盟不成,否則……你我能否活命都是未知之知,何況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