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宮門
第兩百五十章宮門
灰衣人拱手賠笑道:“二位大哥,小人來找在承德殿當的綠衣姑娘,煩請通傳一聲。”
“綠衣姑娘?”禁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她什麽人?”
“小人……”灰衣人眼珠子微微一轉,順溜地道:“小人是綠衣的表哥,許多年沒見了,這次來金陵辦點貨,順道來看看她。”
那名禁軍麵色冰冷地道:“我們二人這會兒正當值,不得離開此處,你還是回去等著吧”
灰衣人一臉為難地道:“小人今日就要走了,下次不知道什麽再過來,求二位大哥幫幫忙,通融一下。”說著,他往兩名禁軍手裏各塞了一錠銀子。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收了沉甸甸的銀子,兩名禁軍態度果然好了許多,剛才那人道:“我二人確實無法離開,不過此處常有宮人經過,可以讓他去承德殿通知一聲。”
“多謝二位大哥,多謝!”灰衣人連連道謝,過了一會兒,果然有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太監過來,卻遲遲不見那兩名禁軍有所動作,眼見著老太監就要走遠了,等在宮門外的灰衣人忍不住湊到其中一名禁軍身邊,“這位大哥,你們不是說可以讓別人通傳嗎,怎麽不使喚那個老太監過去?”
兩名禁軍聽到他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真以為誰都能使喚啊,這位可是正四品的宮殿監督領侍,更是陛下麵前的紅人,他使喚我們哥倆還差不多。”
他們這邊的動靜驚動了懷恩,甩一甩拂塵走過來道:“這是怎麽了?他又是誰?”
兩名禁軍連忙躬身行禮,“啟稟懷公公,他自稱是綠衣姑娘的表哥,此次來到金陵,想見一見綠衣姑娘。”
懷恩雙眉微微一挑,“綠衣的表哥?咱家怎麽從來沒聽綠衣提起過?”
灰衣人連忙道:“小人與綠衣隔得有些遠,又好些年沒見,自是不怎麽提起,不過隻要一說小人名字,綠衣保準記得。”
懷恩掃了一眼他垂在身側的雙手,隨口道:“你叫什麽名字?”
灰衣人連忙道:“小人姓汪,叫汪虎。”
懷恩點一點頭,道:“咱家剛才過來的時候,聽到陛下吩咐綠衣去辦些事,這一時半會兒的,她怕是過不來。”
一聽這話,叫汪虎的灰衣人頓時急了起來,“那可怎麽辦,小人真的很想見一見綠衣。”說著,他朝懷恩連連作揖,“公公,求您幫幫小人吧。”
懷恩搖頭道:“罷了罷了,誰讓咱家心軟呢,跟咱家走吧。”
見他要帶汪虎進去,禁軍擔心地道:“懷公公,他畢竟是個外人,這樣帶進去沒事嗎?萬一……”
懷恩看出他的心思,笑道:“怎麽,你怕是刺客?”
禁軍嘿嘿一笑,“是有些擔心。”
汪虎聽到他們的對話,連連擺手,“小人對天發誓,絕不是刺客,要有半句虛言,就叫小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雖然汪虎一個勁的賭咒發誓,禁軍仍是有些不放心,“不然還是請綠衣姑娘出來一趟吧?”
“行了。”懷恩不以為然地道:“真要出了什麽事情,自有咱家一力承擔,怪不到你們頭上。”
見他堅持如此,禁軍也不便再說什麽,畢竟論官職,懷恩遠在他們之上。
懷恩朝還站在原地的汪虎招一招手,道:“還愣著做什麽,走吧。”
“哎。”汪虎趕緊答應一聲,隨他往宮苑行去。
懷恩一邊走一邊叮囑道:“好生別著咱家,別東張西望的,更不要多話,否則萬一驚擾了哪位正好經過的主子,咱家可救不了你,還有……”
麵對懷恩的絮絮言語,汪虎心不在焉的應著,他這會兒隻想趕緊見到綠衣,告之神機營可能歸附睿王一事。
這一走就是小半個時辰,且越走越荒涼,開始的時候,還不時能夠看到宮人,待到後麵,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竟是一個宮人也沒瞧見,路上到處都是殘枝敗葉,雜草叢生,顯然很久沒人打掃過了,兩邊的房屋也是越來越短小,與前麵那些華麗的宮殿截然相反。
汪虎雖然沒進過皇宮,也看得出這個地方絕不會是天子的住處,他試探道:“公公,這裏似乎不是承德殿,咱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懷恩轉過頭來,微笑道:“咱家何時說過綠衣在承德殿?”
汪虎一怔,“她明明是在承德殿當差。”
“綠衣在承德殿當差不假,可咱家也說過,陛下剛才派她去辦些差事,而這辦差的地方,就在前麵不遠處。”
汪虎看著四周,好奇地道:“公公,這是什麽地方,為何如此荒涼?”
懷恩不急不徐地往前走著,“這裏是冷宮,關押曆代被廢黜嬪妃的地方,今兒個冷宮管事來稟報,說是有人在冷宮中自盡,陛下就讓綠衣過來處理。”頓一頓,他又道:“冷宮這個地方啊,陰森得很,如非必要,誰也不願意過來。”
又走了一段路,一處滿目瘡痍的宮殿出現在汪虎視線中,剛一走進去,便有一股殘敗的氣息撲麵而來,到處都是厚厚的蛛網與灰塵,似乎很久沒人居住了。
汪虎四下打量了一番,不見綠衣,朝背對著他的懷恩道:“公公,綠衣呢?”
懷恩徐徐回過身來,臉上掛著與剛才一般無二的笑意,“綠衣是承德殿的宮女,這會兒當然是在承德殿侍候陛下。”
他的話令汪虎詫異不已,脫口道:“你剛才不是說……”話說到一半,他似乎明白了什麽,麵色冷了下來,“你是故意引我來這裏?”
懷恩笑意更深了幾分,“終於明白了嗎,可惜太晚了。”
“你想做什麽?”汪虎雙手暗暗蓄勁,戒備地盯著眼前這個看似風大一點就能吹倒的老太監。
懷恩撫過手裏用硬木做成的拂塵柄,笑盈盈地道:“這話該是咱家問你才對,為何要急著見綠衣?”
汪虎眼皮一跳,不動聲色地道:“我剛才已是說得很清楚,我是綠衣的遠房表哥,想要見她一麵,難道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