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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你誰都不喜歡!

  酒樓內部環繞著一個露天花園,花園內設有不少五顏六色的地燈,裏麵種著四季常青的植被,還有一些用水晶玻璃雕刻的奇花異草,在地燈的照射下,反射的光芒將整個花園映照成一個極為夢幻奢華的微型森林,就像被高樓大廈包裹的綠色鳥籠。


  四周有六條小道通向花園中心巨大的噴泉池,三條用雨花石鋪設的石子路,還有三條方便穿高跟鞋的女士用大理石鋪整的平路,在小道旁,放置雕刻精美的石木椅供賓客閑坐。


  香檳酒塔,就從這微型森林一直擺到酒樓大廳.……

  溫洋就坐在花園裏,一個地燈光線較暗,不惹人注目的地方,他看著眼前,妝容精致,西裝革履的男男女女,優雅的持著酒杯風度翩翩的踱步於人群中,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優雅的笑容,彼此間熱切的聊笑 ……

  溫洋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觀察著眼前這一派奢華,別人注意不到他,他也根本走不進這畫麵中……

  這是殷鋃戈世界的一角.……

  隻能被自己用來遠觀……

  溫洋這時才在心裏將殷鋃戈和自己拉開一道有關“地位”的差距,他一直都知道殷鋃戈權高勢大,在EC 市完全隻手遮天,但一直以來,殷鋃戈總會從他本來的世界裏脫身而出,然後像個流氓強盜一樣靠近他,行如惡霸,言如惡痞,讓他漸漸在腦子裏淡化了對殷鋃戈身份的畏懼。


  漸漸的,他害怕的好像就隻有殷鋃戈的拳頭.……逐漸想不起那個總在晚上,像個竊賊一樣闖進自己住所,侮辱自己的強.奸.犯,其實是在商界赫赫有名的EY集團總裁,殷鋃戈……

  無論他暗裏有多卑鄙齷齪,明麵上,他依舊是被人敬畏討好的權利象征.……

  其實……

  溫洋心想,在殷鋃戈心裏,自己應該就是他世界裏可有可無的玩物,這個玩物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他曆來包養的任何一位情人。


  他在自己麵前釋放他殘戾的本性,留下的溫柔,全部給那個文清.……

  曾默默的糾結著,在文清出現以前,那一段不算戀愛的相處到底算什麽,現在溫洋突然覺得,自己的這種糾結本身就是可笑的.……

  自己是因為擁有的獨此一份,才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而從不缺少“發泄”物的他,又怎會去思考他曾經在什麽時候,給誰丟去了一小份希望……

  就像在剛才,如果不是因為他雙手抱著那個文清挪不開身,他一定會殺了自己吧.……

  沒錯,他肯定會殺了自己.……

  殺了玩物……之一的自己。


  溫洋望著滿手的血,以及還不斷從鼻腔內落下的血滴,淚腺隱隱發熱,視線很快便模糊,為不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丟臉,溫洋用袖子揉了揉眼睛,起身捂著鼻子,壓低著頭迅速朝酒樓裏跑去。


  跑進了洗手間,溫洋不停的用水洗著臉上的血,望著水池裏大片的紅色,溫洋自己都被嚇到了。


  剛才撞鼻子撞在盆景上,幸虧沒有撞斷鼻梁。


  溫洋在洗手間呆了很久才出來,血已不再流,但也許是流血太多的原因,溫洋感覺大腦有些發昏。


  溫洋準備離開,他現在已經後悔自己毫無準備的就來找文清算賬了,最後被他反擺了一道也算是活該。


  溫洋決定立刻去文清說的那個屠宰場看看,如果那裏還有從收留站抓去的貓狗沒來得及宰殺,就立刻拿錢救下來.……

  溫洋剛走到酒店門口,身後便來一個男人急促的喊聲。


  “溫先生,請等一下!”


  溫洋轉身望去,看見一名侍者朝自己快步走來。


  到溫洋跟前,男人很恭敬的朝溫洋微微鞠躬,“請問您是溫洋先生是嗎?”


  “是。”溫洋一臉疑惑的點點頭,輕聲問,“有什麽事嗎?”


  “殷總想見您,希望您跟我走一趟。”說著,男人做出恭請的動作,“這邊請。”


  溫洋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他知道,殷鋃戈找自己肯定是為文清討回所謂的公道。


  在他眼裏,自己差點害死他心裏最重要的人。


  他大概會殺了自己吧.……

  就算不殺,自己今晚恐怕也會被他打的抬著出去。


  “我……我有急事要處理,麻煩……麻煩你轉告他,改天再……”


  “殷總說……”侍者輕聲打斷,“如果您不願主動過去,就讓門口的保安親自‘送’您到他麵前。”


  溫洋臉色蒼白,“.……我去,請帶路……”


  溫洋低著頭,跟著侍者一路來到電梯內,電梯上升中,溫洋靠在電梯內的牆上,低著頭,目光灰暗,自暴自棄的想,要麽今晚就死在這吧……

  侍者領著溫洋來到一間套房前,摁響一聲門鈴後開口道,“殷總,人帶來了。”說完,轉身對溫洋道,“殷總就在裏麵,請在此等候。”


  侍者剛離開,套房的門被打開,相離太近,溫洋一直低著頭沒有去看殷鋃戈那張狠戾的麵孔,隻看見殷鋃戈攥在身側的拳頭,捏碎了掌心的空氣,發出可怕的摩擦聲。


  殷鋃戈伸手抓住溫洋的領口,將溫洋直接拽了進去,呯的一聲關上房門。


  溫洋摔在地毯上,頭頓時一陣發昏,他晃了晃腦袋,扶著一根圓柱緩緩站起身,剛抬頭,便看見殷鋃戈的拳頭迎麵而來。


  溫洋嚇的叫了一聲,隨即閉上了眼睛,疼痛久久不至,溫洋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才看到殷鋃戈的拳頭就停在自己眼前毫厘之遠的地方。


  溫洋冷汗直流,嚇得背靠著柱子緩緩坐在了地毯上,同時也在想……就這麽一而再的忍下去,以後的生活真的就能恢複如常嗎?

  殷鋃戈居高臨下的看著垂著頭的溫洋,沉聲道,“我要知道你為什麽那麽恨文清……”


  “恨他?”溫洋垂著頭,望著地麵苦笑著,“我這輩子除了你,從來就沒有真正恨過誰。”


  殷鋃戈臉色更加陰沉.……

  “你應該去問他為什麽那麽恨我。”溫洋的憤怒被一點點的拉扯了出來,恐懼也逐漸被憤恨所驅散,“為什麽我所珍視的東西他總要奪走?!”


  殷鋃戈微微愣了一下,他怔怔的看著眼前悲憤欲絕的溫洋,心裏突然浮起一絲絲異樣……

  這個男人所珍視的東西被文清奪走了?

  被文清奪走?

  珍視的東西?

  自己完全可以滿足文清對物質的全部追求,所以文清不可能對這個男人所珍視的某樣物品感興趣……

  難道這個男人所珍視的.……指的是.……自己?


  殷鋃戈微眯著眼睛,下一秒連看溫洋的眼神都變的古怪起來。


  溫洋感覺到氣氛有一絲不對勁,殷鋃戈望向自己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究意味,著實讓他感到不舒服。


  溫洋也沒太在意,繼續道,“我知道你肯定隻相信他說的,但他真的不是我推出陽台的,他是為冤枉我才自己跳下去的,我本來想拉他上來,可他就是不抓住我的手……”


  殷鋃戈臉色已恢複成一開始的冰冷,“他頭上與腿上的傷是你弄的嗎?”


  溫洋一愣,氣勢頓時下去一半,“.……是我弄的,可是是有原因的,他把.……額.……”


  殷鋃戈突然掐住溫洋的脖子,“你還記得我怎麽跟你說的嗎?你罵文清一句我斷你一根骨頭,你現在居然傷了他,你說我該怎麽弄死你?!”


  殷鋃戈並沒有太收緊手掌,所以溫洋還未到窒息的地步,但依舊呼吸困難,他雙手扒著殷鋃戈的手,幾秒後卻漸漸放下了,“你就這樣掐死我吧……反正就算活著,有你在,我也生不如死.……”


  殷鋃戈目光驟然一暗,他猛地收緊手掌。


  溫洋微仰著頭,看著漸漸模糊的天花板,心想著自己死後會有什麽陪伴,最後卻可悲的發現,死後的自己依舊是孤獨的,也隻有那群流浪動物們的陪伴……

  好像也和活著……差不多.……

  也許唯一的好,就是沒有殷鋃戈……

  溫洋緩緩閉上了眼睛,殷鋃戈卻突然鬆開了手。


  突然放手的殷鋃戈顯的更為暴躁,他瞪著地上的溫洋,仿佛蓄積了無數的怒火無法噴發。


  他不願意承認,他下不去這個手……

  溫洋吃力的坐起身靠在柱子上,垂著頭,不說話不動彈……

  殷鋃戈抬手捏著眉心,似乎已放棄去為文清討回所謂的公道,不冷不熱道,“去隔壁房間跟文清道歉,道完歉你就.……”


  溫洋像被施了什麽咒,鬼使神差的打斷,“我不去。”


  殷鋃戈立刻脫口吼道,“你他媽說什麽?”


  溫洋抬起頭,目光變的從未有過的平靜,“我想過了,無論我現在對不對你們低頭,我以後的生活都不會有任何改變,既然是這樣,我又何必對你們兩個賤人低聲下氣.……”


  反反複複的恐懼,退讓,忍耐,被玩弄.……他真的已經受夠了……

  殷鋃戈和文清給他製造的痛苦,就像一把淩遲他的軟刀,一刀刀的將他的生活切割的麵目全非.……

  他早該想清這個道理的,他的生活絕對不會因為一時的忍耐而有所好轉,一味的退讓,隻會讓他對痛苦麻木,最終失去反抗的決心。


  如他所想,這些話剛說完,臉上招來了鐵般堅硬的拳頭.……

  迷迷糊糊中,溫洋感覺自己鼻血又流下了……

  好像牙齒摩破了空腔內壁,嘴角也流了血。


  其實這種瞬間的疼痛並不算什麽,比起每晚所遭受的,那連續幾個小時不停的折磨,這種痛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扛得住的……

  溫洋幾乎耗盡全身的力氣才坐直身體,他吃力的抬頭看著蹲在自己跟前的男人,隻聽到他毫無溫度的一句,“有種你再說一遍!”


  溫洋抬手擦了擦臉上的血,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朝殷鋃戈露出一個充滿嘲意的諷笑。,“我知道,其實你誰都不喜歡,雖然你總是表現出一副把文清看得比命還重要的樣子,實則在你心裏,你對他根本沒什麽感情,你真正喜歡的,隻是那個十一年前救你的那個人,他不過是你心裏的一道影子,隻要你能誰的身上感受到這道影子,你就可以像瘋狗一樣釋放你那可憐的愛.……”


  殷鋃戈呼吸粗沉,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洶湧的鼻息咻咻的噴灑在溫洋的臉上,身側的拳頭,蓄勢待發……

  溫洋的話像一把利刃,直接刺進了他的要害!


  好像他拚命想掩藏起來,害怕被世人發現的那道傷口,直接被溫洋扒開,撒上了一層厚厚的鹽塊……疼的錐心刺骨……

  (哈欠兄:狼大哥還差五百字出場.……所以.……表示已經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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