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雙帝臨朝(三)
元舀公貪腐案成為寒國建國以來最大案件,身為戶部尚書的元舀公監守自盜,挪公府入私庫,一生所貪沒的銀兩達三萬萬兩白銀,近十萬兩黃金。
寒皇為此而震怒,罷免刑部尚書與十數位禦史台官員,河石王等一幹攬月舊臣皆受到牽連。
奮武四年春,大馮侯田萬祿奉調宿衛宮廷,三月後潛龍衛橫空出世,行監察百官之權,隻聽命於寒皇。
潛龍衛在寒國掀起了一場肅清風暴,凡貪財瀆職者多得嚴懲,一時間朝堂地方官員人人自危。
從肥石至離州,五州之地肅清了上百位地方大要,甚至兩州州牧都鋃鐺入獄,這場官場殺戮風暴整整持續了一年之久。
奮武五年夏,大月侯賈正道領十萬鐵騎東出鑾潭州,叩開東海國大門。常國車騎將軍耿星河領十萬禁軍自丹州入東海,二十萬兵馬封堵東海五州之地。
同年七月,東海國君派使臣與兩國和談,願意俯首稱臣,每年交納歲供。
同年九月,常寒聯軍並營絳州,東海隻剩渤州一地,此時兩國兵馬卻選擇了暫緩攻擊,因為這渤州的歸屬問題雙方還要商議一番。
同年十一月,寒皇以大量軍糧為代價從常國手中買下了渤州的擁有權,耿星河隨即撤軍。
渤都,東海皇宮。
黃坤躺在病榻上,陳玄屠立於其身旁,如今白袍軍所餘部隊不過一萬,這已經算是陳玄屠拚盡全力的抵抗兩國大軍,三萬打二十萬能撐四個月,陳玄屠不落白袍軍威。
“大將軍,開城受降吧!朕累了,不想再打了!”黃坤已經顧不得滅國了,現在他隻想保全皇室血脈。
“是,陛下。”陳玄屠再也說不出什麽家國之類的話,再打下去寒國得到的是一座焦城,而東海依舊會隨曆史的大浪遠去。
“就讓朕背上亡國之君的名號,朕死之後大將軍一定要保護好太子太孫。”黃坤麵色蒼白的說道。
“末將定不負陛下所托。”陳玄屠單膝跪地道。
“十年前,朕還以為自己是中興之帝,誰料想今日做了亡國之君?時也命也!”黃坤為帝曾將東海擴張至十一州,若無寒國崛起,他必定會成為中興之帝…………
奮武五年冬,東海降於寒國,皇室連同一眾文武官員共赴乾都,多數入了絕情山,與燕,江兩國皇室同居,寒皇隻留下了幾員猛將和幾位幹吏。
奮武七年春,河石王劉經腹領十四萬大軍入鄧州與卜帥大軍會合。
軍前轅門帳,兩國旗幟涇渭分明,帳內兩位主將分庭入座。
卜遷仁年近六旬,雙鬢斑白,卻不失大將威風。
“王爺,本帥欲入鄧州以南直逼應天大都,王爺可願走北路否?”如今兩國的實力已經遠遠超越了南國,不需用任何計謀,平推便可取勝。
“好!本王接了。”
其實北路更加崎嶇,但劉經腹滿不在乎,這也算是對老頭兒的一點敬意吧…………
奮武七年秋,南皇乘船出海,放棄了陸上的八州土地,留下誓言必定反攻常寒,讓兩國永無寧日。
南國在海外仍有十州土地,而且航海技術領先各國數百年,朱修由這個資本叫囂常寒兩國。
至此,常國坐擁二十三州,寒國坐擁二十二州,將整個天下一分為二,隻剩下西北境的雲國。
洛都,驛館。
寒國右丞相杜濁世,兵部尚書羨少昂,工部尚書柯榮三位重臣落駕館驛。
次日,常國早朝。
唐武陵端坐於龍椅之上,聽著大臣奏報,如今戰事已無懸念,更多的是內政災患。
“陛下,寒國右丞相求見。”
“宣!”
杜濁世三人躬身入殿,叩拜女帝,因為女帝與寒皇的關係隻是這些使臣無法多立氣節。
“三位愛卿請起!寒皇命爾等前來所謂何事?”唐武陵已有四年不曾見李開花,心中越發的想念。
“陛下,寒皇是讓微臣來投靠陛下!”杜濁世笑盈盈的說道。
此言一出,讓常國眾大臣紛紛不解,就連女帝本人也麵露疑惑。
“寒皇這是何用意?朕不明白。”
眾所周知,杜丞相是寒皇最倚重的文臣,怎麽可能讓他投靠別國。
“並無他意,微臣就是簡單投靠,不日之後寒皇本人也會來投奔陛下,整個寒國歸陛下所有。”杜濁世輕鬆笑道。
“並國?寒皇想讓朕退位嗎?”其實唐武陵現在早不在乎帝位了,反正到最後還是由李開花的子嗣繼承常國皇位,她隻怕常國文武不願,常國百姓不願,畢竟如今的常國不比寒國弱,誰也做不了誰的主。
“陛下怎能退位呢?寒皇欲請陛下入離都,共治天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離都,中原大地,可統禦四十五州土地,堪比當年的大天朝。
“眾愛卿以為如何?”唐武陵沒有拒絕的理由。
“陛下此事不可草率,並國的確有利於天下蒼生,但國號,軍旅,各地政官都有待商議。”卜遷仁說道。
“陛下,微臣三人就是為了此事而來,可以全權代表寒皇本人,常國如果有條件可以事先提出,不過並國之後不可生彼此之分。”杜濁世就是來調和私心矛盾,隻有解決這些問題並國才可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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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武八年,一月初一。
常寒並國,定國號為李唐,開啟順元年,雙帝臨朝,共治四十五州。
“上朝!”
議殿大廳,一百多位文武官員分立兩側,最恐怖的是這些官員中最小的官職都是州剌史。
四十歲的寒皇與四十三歲的女帝並駕雙龍椅,可稱一時奇景。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唐武陵與李開花齊聲道……
啟順元年,三月底。
雲國國君姬宣病逝,太子姬瑜繼位,拜蒙文武為相,蒙氏父子一時榮寵至極。
同年五月,姬瑜下令在喬州與譽州一線修建邊防牆。
同年九月,雲國出使李唐國,以沉重的歲幣換來暫時的和平。
同年十一月,武慶王在戈狄汗王城病逝,雲國的黑龍士納入宮廷禁衛。
啟順二年,李唐大將牛光義入南方寒原,與匈真人成對峙之局。
帕那城,匈真八王之一的梁王屬城。
匈真梁王部族近年來正在鬧瘟疫,梁帕帕今年遺棄的部落子民已經達到三千餘眾,而且態勢還在繼續蔓延。
“大祭司,不敢再染病了,再這樣下去梁王部落還未等到敵人侵犯,已經全數滅亡!”梁帕帕猛力敲打著桌麵,試圖警告相對而坐的大祭司不要再行凶害人。
“梁王不必恐慌,有了這隻不死骨部隊,梁王便可高枕無憂。”
劉慈,匈真寒原的活傳說,侍奉了四代匈真汗王,添為匈真大祭司。
白發蒼蒼的麵容,幹癟的皮膚下時常可見爬動的蟲子,手中拿著半截招魂幡,眼神趨於白色,半同化為不死骨。
赫連有三家,禿子立了天下行會,長發去了戈狄草原,而劉慈就是癩痢頭的後代。
這三家同宗同祖,脈出大天朝皇室,但境遇各有不同。癩痢頭指的就是赫連凱,又名劉凱。
當初衛皇庭榮耀之極,三家天尊門戶都願為其效力,分別是七行典,欽天監,六柱國。
欽天監有一位祖師善於研究煉丹之術,經常會找一些凡人作為鼎爐與試藥人,他所煉的丹藥多數供給予赫連凱的先祖,二人時常也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二人的行徑終將敗露,衛皇庭當時自詡天下名門正派,自然要驅逐手下齷齪之士,將劉凱的祖先放逐到了南疆。
本來以劉凱先祖足以在南疆橫行霸道,隻可惜此人過於愚蠢,又貪財好色,被南疆修士以美色引誘,練成了行屍走肉,成了女修士的奴仆,後來女修士生了十數個子女,其中第十子便是劉凱的祖父。
劉凱出身在南疆小部落,其本人不具備領兵作戰的本事,但一手溜須拍馬無人可及,憑借著這手傳統手藝迅速在匈真高層中崛起,當上了匈真第一代大祭司,延續香火之脈。
“大祭司,中原人的軍馬已經踏入了寒原,就讓本王看看你這支部隊的威力。”梁帕帕損失了這麽多子民,自然要值回本錢。
“大王且看好了!”…………
啟順二年夏,牛光義的先鋒部隊與不死骨接戰,三千不死骨將一萬餘李唐軍打的傷亡慘重。
“這天下還有這種怪事兒!本帥就不信了,用火油氈木燒!本帥看他怕不怕。”
牛光義的辦法十分有效,剛剛建立優勢的不死骨軍被一把大火燒成了殘渣,李唐大軍直逼帕那城。
啟順三年春,牛光義攻下了帕那城,將城中三萬多異族人全部誅殺,鮮血塗紅了整個帕那城,同時也標誌著李唐與匈真人達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啟順三年夏,河石王領軍疏通穿蔭大道,十餘萬戈狄人湧入岑百州,接受李唐的統治。
啟順四年末,雲國與李唐的盟約到期,雲皇姬瑜想要在修盟約,但被李開花當庭拒絕。
啟順五年春,李唐三路出兵,以喬州卜遷仁為首,譽州耿星河以及肥石州田萬祿為輔,共計二十七萬大軍兵逼雲國。
但戰事並沒有李開花想的那麽順利,雲國前朝的精兵簡政給其埋下了深厚的根基,就算是一些平庸之將也可守住國門。
啟順五年秋,柏然侯牛光義病逝於寒原,李開花追封其為柏然公,後輩子孫永享公爵之位。同年冬天,曹子建入寒原,進駐柏那城。
啟順六年,一代名帥卜遷仁病故於軍帳,唐武陵追封其為常國公。同年夏,劉經腹掛帥攻雲國。
離都,李唐皇宮。
四十七的李開花已經呈現老態,坐在龍椅上更顯威嚴,女帝的重病讓他心生恐慌,所以他決定立太子,以防不測。
大臣分立兩側,以耿星河為首的常國舊臣自然擁護唐熙豪,而以杜濁世為首的寒國派係更加看好李熙瑾,整個大殿中雙方各執一詞,吵鬧紛雜。
“咳!”李開花輕輕一聲咳嗽,整個大殿頓時鴉雀無聲,自從並國之後女帝極少臨朝,大小事物都由寒皇處理,在這位正主麵前誰敢放肆?他這一路走來殺的自己人還少嗎?
“把洛王和乾王宣入大殿。”李開花現在患了夜盲症,就算是白日眼前也要掌燈,多虧太醫院首席袁舟山的維持,才讓他穩定在現況下。
“兒臣拜見父皇。”洛王唐熙豪是李開花的長子,自幼聰穎懂事,但性格偏於懦弱,為事優柔寡斷。
“兒臣拜見父皇。”乾王李熙瑾是次子,謀略欠佳,好大喜功,但性格剛直,殺伐果斷。
“都起來吧!今日朕欲立太子,你們兄弟二人雖都有輔政經驗,但軍略不佳,朕欲派你們二人去戰場走一遭。你們想去何地呀?”李開花雙目微閉道。
“兒臣願去匈真寒原,與柏井侯共殺異族。”乾王生性好鬥,自動請纓到那凶險之地。
“洛王你呢?”李開花並未給予回複,而且轉問唐熙豪。
“兒臣,兒臣願去東南沿海抵抗南賊。”
唐熙豪此言一出,耿星河麵上盡是失望,他自然希望唐熙豪可以選擇雲國戰場,但洛王不是他啊!
“南賊嘛!那群宵小之輩敢犯朕的疆界嗎?洛王聽令!”
“兒臣在!”
“命你即日趕赴匈真寒原。”
“是!”
“乾王聽令!”
“兒臣在!”
“去雲國戰場吧!”
“多謝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