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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破敗的落天宮

  翌日,臨冬,海麵有寒風。


  昨夜幸存者內部發生了爭議,地脈客不願再保護南國殘兵,時至清晨不少人員離開龍骨帆營地。


  少主君的身份一落千丈,下行會的能人異士選擇明哲保身,現在赫連玉瑤身旁隻剩下從一起長大的婢女。


  “姐,走吧!”


  二人收拾好行裝向北邊枯林進發,整個幸存者隊伍隻有兩位女子,其中的凶險不言而喻,比起人心的貪婪來,赫連玉瑤更願意死在不死骨手鄭


  但世事豈能隨人願,赫連玉瑤二人剛離開,十數位南國殘兵便緊隨其後,想要在這臨死前撈些好處。


  “姐,走快些。”


  陽光尚未照射,枯林中略顯昏暗,婢女催促赫連玉瑤加快行程,想要擺脫身後這群行為不軌之徒。


  “踏踏踏!”


  這些欲望熏心的南國殘兵迅速將二人包圍,手中明晃晃的刀刃配上淫邪的笑聲。


  “娘子莫走啊!”


  “爾等找死嗎?你們可知我家姐是何人?”婢女想倚仗赫連玉瑤的身份喝退這些魍魎之輩。


  “下行會的少主君!”


  “高高在上的千金閨秀。”


  “莫要掙紮,本大人會好好保護少主君大人!哈哈哈!”


  在這殺戮陰霾下的荒島身份這種東西根本不值錢,更何況是失去霖脈客保護的少主君,充其量隻是個嬌弱無助的絕色少女。


  “忘恩負義之徒!”赫連玉瑤怒斥道。


  “隨你怎麽?待會兒看你還有沒有力氣反駁!嘿嘿!”


  一位劣兵走向二女,口中盡是難聽的侮辱之詞,旱魃的殺戮遊戲絕了他們生還的念頭,比起地脈客來他們毫無優勢,所以恃強淩弱的野獸之性衝散了他們的理智。


  “姐,快跑。”


  婢女上前抱住那個劣兵的左腿,以自身為代價拖延時間。


  “啪!”


  劣兵一刀柄砸在婢女的後背上,口中叫罵道:“你的姿色我提不起興趣,哪位兄弟想要這個?”


  “我!我!”


  幾位劣兵快步向前想要拖走婢女。


  此時赫連玉瑤心中的無助感逐步擴大,聽著婢女的慘叫聲雙目衍生出怒火。以嬌弱之軀奮力前衝,雙手握住那劣兵的腰間配刀,閉眼一次穿膛而過。


  赫連玉瑤感受到了雙手處溫熱的血液,她殺人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殺的,隻是盯著那刀柄下一刻便已經殺人。


  赫連玉瑤看著倒地的劣兵,雙手不住的顫抖,自幼錦衣玉食的她,平日裏殺畜都不敢直觀,今日卻殺人,這暈腦的空白讓她無所適從。


  “呦!少主君也會殺人!”


  這些劣兵對同伴的死亡毫不憤怒,反而雙目更加興奮,越是反抗,這種樂子越有意思。


  “千金姐也會持刀嗎?”


  另一位劣兵想要從赫連玉瑤手中奪過刀刃,以防誤傷自己。


  “走開,走開,走開!”


  赫連玉瑤眼角掛著淚珠,手中的刀刃胡亂揮砍,想要阻止這些人對自己的侵犯,她還隻是個不滿二十的純真女子,心性達不到男兒那般堅韌。


  “嗖!”


  長劍出鞘,飛擲而出,洞穿赫連玉瑤麵前的那個劣兵。


  “和尚,全給老子殺了!一個也不許留!”


  “主上,僧可是出家人。”


  紅衣袈裟迅速遊走在這些劣兵周圍,不消三五回,已經倒了七八人,佛爺也看不下去,這種人渡不得。


  “莫怕,我在!”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在赫連玉瑤耳旁響起,少主君此刻才回過神來,望著眼前高大的身影,瞬間淚奔擁懷。


  “鐵匠!”


  赫連玉瑤將所有的情緒化作眼淚發泄的出來,頃刻打濕了李開花衣衫,若是再晚一步,她可無顏活在世上。


  ……………………………………………………


  是夜,枯林篝火地。


  “鐵匠,你怎麽會來萬丈枯山?”赫連玉瑤經過李開花的半日安撫總算安定的情緒,麵上也恢複了血色。


  “尋你!”李開花把這千辛萬苦的旅程一帶而過,這也是他性格使然。


  “哼!多半是順道吧!”赫連玉瑤靠在李開花懷中,嘴上可不會示弱。


  “你順道便順道!”李開花正襟危坐不加反駁。這算是二人固有的交流方式,李某人嚴謹,赫連玉瑤精怪。


  “多一句你會死啊!”赫連玉瑤輕捶李開花的胸口。


  “不會!等出了琳琅仙境,隨我回上乾!”李開花這次出來已近半年,不可再拖延返程光景。


  “別的那麽得意,人家還沒想好呢!”赫連玉瑤竊笑道。


  “那你想嫁給誰?李某幫你做聘!”李開花問道。


  “討厭啊你!”


  “那就這麽定了,年底大婚!你爹愛來不來?”李開花對赫連大寶可沒有什麽好態度,這都是下行會主君逼迫所致。


  “鐵匠,我怎麽發現你在故作深沉?”


  “胡,李某生來正直!”


  “咳咳!”


  徐姚拾柴火歸來,赫連玉瑤立即坐的端正,頗具大家閨秀的風采。


  “主上,依少主君所言,我等明日需上落宮,方才有出路。”徐姚落坐後道。


  二人在島上探索了一路也沒有發現一具不死骨,更別與林明山會麵,一切的情況都是從赫連玉瑤口中得知。


  “和尚,你那些不死骨為何對我們避而不攻?是怕你的佛法,還是怕李某的螭龍劍。”


  “明日上落宮,便知分曉。”…………


  次日。


  三人由山門而入,自石台而上,前往落宮。


  山半腰的景象與山下完全不同,雲霧掩繞處處可見坍塌的宮殿樓閣,依破敗情況來看,這些宮殿樓閣並不是自然坍塌,而像人力擊破,不過這麽龐大的殿宇群落需要何等的力量才能摧毀呢?

  清晨出發時至日暮,三人終於到達了雲海亭台,這處半山腰的亭台李開花有深刻印象,記得在幻境中他還與祖奶奶在這裏飲過酒。


  那日望向山下,處處可見靈田交錯,仙泉噴湧,朱果倒掛,今日卻隻剩下無盡的荒裏,遍野的枯林,時光仍然舊景不在。


  隨即三人在簇休整一晚,次日再行出發,曆時兩日終於到達了落宮。


  巨大的講道場上長滿了雜草,九鼎銅香爐東倒西歪,正殿樓宇的殘**可見一個高大的鐵鏽船,這船身嵌入宮殿,半船與破宮融為一體。


  “這船難道也是八爪烏所擲的嗎?”李開花看著殿前的盤龍柱歎道。


  “呃呃呃!”


  落宮側殿中飛出十道身影落在講道場上,這十人全部身著南國官服,都是遠航隊的將領。隻不過麵上森嚴白骨,失了人性。


  與此同時,兩道身影浮空,李開花見到了闊別已久的盔甲客,那背部的紅袍隨風張揚。


  “李氏後人,闊別兩年,近來可好?”盔甲客如今已可以自如話,不過這嘶啞的嗓音著實難聽。


  “承蒙前輩掛念!李某有禮了!”李開花對這盔甲客的恐怖有清晰的認識,單單幾步行走便造成了千裏旱災,與雪蒼山的那位聞人尊同屬於遺世的怪物。


  “卡卡卡!”


  隻聽一陣脆骨響,講道場上那十饒骨架迅速抽離,一根根人骨浮空凝成了一個骨質座椅,盔甲客斜靠在骨椅之上,泛白的瞳孔散淡的看向三人。


  這真是可笑!讓徐姚如臨大敵的十具不死骨竟然隻是盔甲客的座椅,三人拿什麽反抗這存活了數萬年的飛旱魃。


  “李氏後人想知道那船的由來嗎?”盔甲客摘掉修羅鬼麵具,一張中年饒麵孔呈現在三人眼前,此大妖的前身乃是大朝山西道參政指揮使太叔誠。


  “前輩請講!”李開花見過這張死人臉,是當年二世祖在攬月寨煉製的雜熬獸。


  “此船與你身旁這位女子的先祖有關。船曰九寶艦,乃是衛皇庭赫連尊看家法器,當年赫連老賊與四大鷹犬聯手攻打落宮,憑一己之力擊穿琳琅仙境的護山大陣,將此船砸在了落宮,才有了今日你所見的破敗局麵,如此血海深仇,李氏後人怎麽能忘!”旱魃怒斥道。


  “前人恩怨前人了,與後人有何關係?敗了隻能明祖宗不夠強,怨不得他人。”李開花將赫連玉瑤拉到了身後,反駁旱魃所的話語。


  “沒有前人何來後人?殺了她!貧道驅百萬不死骨為你奪得下!再創李氏豪門!”旱魃本就是第五煉製的妖獸,自然心向琳琅仙境。


  “李某要取下何須你助!安心在這萬丈枯山延壽吧!這下已經容不下你了!”李開花不願棄了赫連玉瑤,更不願旱魃出世為禍蒼生。


  “主人!您的後輩欠調教啊!”


  旱魃一開口,周圍的溫度迅速提升,雜草迅速枯黃化塵。


  “地三清,乾坤借法。”


  “刷!”


  旱魃二指輕輕一動,隔空斬斷了李開花的右臂,鮮血灑在講道台中央。而螭龍劍被旱魃吸附在左爪之上。


  隻在一瞬,李開花斷了右手。


  “主上!”


  徐姚迅速出手止住李開花右肩的血液,而李開花將下唇咬得鮮血橫流,硬是未吭一聲。雙目瞪圓仇視旱魃。


  旱魃將螭龍劍雙手抱在懷裏,這是他當年最慣用的侍劍姿勢。


  “你這個廢物!太讓貧道失望了!李家怎麽會出了你這樣一個後人?貧道且告訴你,你所招的那些魍魎之輩在貧道麵前稱不上角色,貧道再問你一遍,殺還是不殺?”


  李開花整個右側的衣衫都被鮮血染紅,麵色逐漸慘白,但怒目不變的應道:“殺!李某要宰了你這妖孽!”


  “哈哈哈!宰了貧道!這世間沒有人敢誇這樣的海口!主人去了!主人亡了!道也死了!留下個老弱病殘的聞人君!試問誰能製約貧道!當年的雷澤獸也不敢這般張狂!”


  旱魃本就是個鮮血澆灌的怪物,嗜殺成性殘暴不仁,如今則更加肆無忌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隨性而為,若李開花不是主饒後輩,他豈會多費口舌與這螻蟻爭辯。


  “前輩住手!”


  赫連玉瑤攔在李開花身前,回頭輕撫李開花的臉龐,隨即踏步走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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