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千軍萬馬避白袍
“黎星魁!”
時過境遷,相貌化流水,但這一丈焚的招式餘嵩印象深刻,二十年前北豐,肥石二州出過一位綠林總瓢把,善使火焰橫練氣,聚集上萬人馬打家劫舍,一時傳作二州孩童止啼的大惡人。後來官府與邊防軍合力圍剿上報是此人死於亂戰,想不到今日又站在了薊都城下。
這幫能人異士的參戰極大緩解了餘嵩的壓力,頂住了城頭的攻勢。
草原幽騎營,汗王帳鄭
一位部落將領跪在羅世雄麵前祈求部落生路。
“大汗開恩啊!牧仁部落已經死傷兩萬人,再這樣打下去如何能頂住日後草原的寒風,望大汗看在同屬狼王子民的份上留牧仁部落一條活路吧!”
牧仁王一死,他所率領的六萬部落子民便做了先鋒軍,沒有人會憐憫失去頭狼的狼群部落。
“推下去!斬了!”
這已經是第三位求情的牧仁部落將領,羅世雄的心腸比鐵石還硬,他絕不允許塞北內部出現霍亂軍心的反骨,要怪隻能怪牧仁王過於貪婪,劫掠中喪命咎由自取。
“傳令下去,牧仁部落全力攻城,凡有退者就地處決!”
羅世雄大步走出汗王帳眺望那巍峨的城牆,餘嵩這個名字是他的心魔,是送葬羅氏王族一十三饒罪魁禍首,羅世雄的雙親兄長都是死於此人之手,這仇怨不共戴……
幽騎左翼營,簇駐紮的是罕如部落的五萬人,罕如王應該慶幸牧仁的突然死亡,要不然這慘烈的先鋒戰就要落在自己部落身上。
部落王帳中,一整隻烤肥羊已經被食了大半,罕如王的飯量堪稱塞北第一人。
“大王,牧仁部落的狼崽又派人來求情了!”
罕如王手中提著一條羊腿大口撕咬,換氣瞬間含糊不清的道:“老狼都死了,誰還會管狼崽,以前牧仁年年占著最肥美的水草,等這次回去後隻怕寒原都沒有他們的位置了!”
牧仁部落是戈狄第二大部落,它的衰敗意味著將會留出更多的好地方供養其他部落子民,所有的部落王都樂見其成。
交談片刻間,罕如王將一整條羊腿骨甩到了鐵盤中,抬頭向將領問道:“大汗可有新命令?後方樊家人馬如何處理?”
“大汗抽調自己部落五萬騎士去了元舀城,追擊竄逃的樊家人馬。”
劉經腹的繞後行軍引起了羅世雄極高的重視,為了避免腹背受敵,羅世雄主動分兵圍剿劉經腹。
“哼!知道了!”
罕如王露出一臉不屑的表情,心中已然明白羅世雄想要保存實力,這老鬼喊打喊殺比誰都凶殘,但一有機會就分流自己部落兵員,退居安全的地方,將這攻城的苦差事交給其他部落,打的一手如意算盤。
“踏踏踏!”
鐵盤中的油水顫抖起珠,羊腿骨撞擊鐵盤叮當作響,整個木桌隨之傾斜。
“何方來敵?”
罕如王對這種騎兵衝鋒的震顫感十分熟悉,迅速起身抽出金刀向帳外走去。
“薊都東牆!”
罕如王登上木台了望樓,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華麗的重甲騎兵,銀盔白袍鏈甲馬,長蹄套索鐵蒺藜,一杆杆隨風而動的紅纓槍著寒芒,主帥大將帶頭衝鋒誓約常勝。
“聽人言,東海白袍士無雙,今日一見果真非同凡響!傳令大軍迎擊!”
比起填命的攻堅戰,罕如王更喜歡這種正麵拚殺,同樣是一雙胳膊兩條腿,要想知道強弱,隻需正麵抗衡既可。
彎刀揚馬背,風聲起微瀾。
“草原兒郎們!隨本將衝鋒!”
罕如部落將領手持半月戟一聲令下,幽騎營外拉開了萬人衝鋒馬隊,馬起勢迎麵而上。
另一方,白袍重甲這顯得更加沉著,沒有嘈雜的喊叫聲,可以聽到的隻是馬蹄衝鋒以及鐵蒺藜劃過地麵的聲響。
“嗖!”
彎弓側身箭,滿月勢破空。陳玄屠這一箭掠過馬兒頭頂的鬃毛,刺入那塞北幽騎的胸膛,整個身軀依慣性被拉扯下馬,釘在馬後一丈的土地鄭
“壓!”
盤龍紅纓槍向前一指,沈公爺口中淡淡的了一個字。隻聽馬韁繩緊拍馬脖,衝鋒士氣高漲頂峰。
“嘶!”
雙方進入戰圈,草原馬兒接連受損,那鐵蒺藜磕碰便是流血,用力則可斷馬蹄。
白袍軍的盔甲裝備代表了東海國最高的冶煉水平,存世一流極大提升騎兵戰力。
整支白袍軍宛如穿盾紅纓槍迅速在草原幽騎中撕開缺口,槍出寒芒倒在白袍下的草原幽騎不計其數。
沈紅英作為一國主帥,統領的部隊比起其餘五國主帥相差甚遠,單從數量上來看,沈紅英的白袍軍還抵不了雲國虎師的零頭,但就這兩萬八千人殺入了下勁旅榜,助沈紅英登上名帥榜丙字位,可想而知戰力之強悍。
沈紅英善領精兵,是戰場形勢大家,一鼓作氣,勢如破竹也是沈紅英最鍾寵的八個字。
“再壓!”
盤龍紅纓槍刺穿列方將領的左肩,城襄公將此人甩入地麵,隨即擲龍槍結果此將性命。
挑將破敵,兵敗山倒,其餘的塞北幽騎紛紛掉頭向主營方向逃去。
“破營!”
沈公爺似乎還未盡興,要殺穿這塞北幽騎的左翼營。
“踏踏踏!”
白袍重甲氣勢如虹向塞北營帳衝鋒。
“欺人太甚!拿刀來。”
罕如王翻身上馬,領著四萬騎士殺出迎戰,但經曆過剛才的那次衝鋒,不少塞北人生了怯心。這種軍隊誰人可以擋住?
“給本王衝!”
罕如王高舉金刀率軍出擊,重整士氣。戈狄饒王座並不是世襲製,世襲的隻是貴族身份以及家族財產,想要成為部落之王首要條件便是本部落最勇猛的戰士,這樣才能帶領狼群在惡劣的氣候中生存下去,罕如王也是如此。
“公爺!我來!”
晉文侯深知公爺脾性,率先一步與敵將交手,緩解沈紅英的壓力。
沈紅英與別的主帥不同,一輩子衝在白袍軍最前列,落了一身暗疾舊傷,加之年歲越來越大,身體越發不如從前,晉文侯從軍開始便是沈紅英的親兵,一輩子的知遇之恩讓他此生難退。
波藍硬撼金彎刀,雙方酣戰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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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軍左翼衝鋒勢如破竹,但庭衛軍在右翼的進攻卻顯得十分乏力,幾次衝擊都沒有打破塞北饒屏障,甚至還折損了四千餘部隊,大將軍趙甫的身亡讓這昔日圍虎的軍隊越顯衰落。
薊王慕容炎無將可用啊!這些隻會錢權交易的歪瓜裂棗還不如右平府的劉馬匪。
“情況如何?”
薊王親臨先鋒營查問戰況。
“草原幽騎凶猛,我軍死傷慘重,王爺!不可再強攻啊!”
“王爺,退守昌黎方為上策,隻要這些塞北人不越過昌黎北線便是萬幸。”
“王爺,俺……”
這些汙糟的勸退之言讓六十多歲的王爺心力交瘁,一股悲涼從胸中湧出,化作老淚潸然落下,在站的所有將領無一人敢上前觸這眉頭。
“哎!罷了!退守吧!本王累了!本王累了!”
薊王在此之前滿懷雄心要收複失地,但這些將領就交了這樣一份答卷,他本是一個閑散的京都老王爺,是領了一輩子兵卻未打過一次仗,現在他越發懷念徒弟趙甫。
眾將領看著老王爺的背影紛紛議論。
“王爺不會是怕了吧?六十多歲的人了怎麽流淚就流淚,這多打擊士氣啊!”
“王爺又沒打過仗,當然不知道塞北饒厲害。”
“法不責眾,主帥都沒有辦法,我等聽令便是。”
庭衛軍垮了,其中有各方麵的原因,主帥被斬失了軍心,又混雜了節度使的府兵,與東海白袍軍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唏噓不已…………
日暮夕陽,塞北幽騎停止了攻勢,這才是第一日,由於燕國庭衛軍的不作為,讓餘嵩的守城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一萬薊軍折損八千,金甲雁翎刀也死了數百。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沈公爺踏穿了左翼營,斬殺數千塞北幽騎,助長了白袍軍的威名,讓塞北人知道除了蒙白的黑龍士外下還有一支白袍軍。
左翼王帳中,羅世雄親自來探望罕如王的傷勢。
“王弟,傷勢如何?”羅世雄麵上的關懷做到了極致。
“無妨,多謝大汗關心。不過明日望大汗在左翼多加兵力。”罕如王臉色蒼白,胸前一道長刀口一直延續到腰間。
“白袍軍真有如此厲害嗎?不到三萬人而已!”羅世雄不曾親眼目睹,自然心生疑慮。
“大汗若不信,明日可親自觀戰!沈紅英我擋不住!”認輸在草原人看來是恥辱的行為,但罕如王不想斷送自己的部落。
“開途馬!沈紅英!千軍萬馬都擋不住的白袍軍,中原人真是不容視,好!明日本王讓巴圖出兵增援左翼營,這一次王弟莫要掉以輕心。”
“大汗放心,罕如吃了教訓,絕對不會正麵迎擊白袍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