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燕皇庭
下事,分合勢。
自大朝始下從未安寧過,期間橫跨數萬年滄海,近千載來才形成了各國裂土的局麵。
燕國皇族複姓慕容,宗族興起始於慕容旦,當年慕容旦隻是一位販監倒馬的商賈,因與人起了口角誤殺良善,孤身逃到北地荒土,恰逢一位遊方客點播起了爭雄之心。
至此往後,立足於北地荒土招兵買馬逐步擴張成一方頭領。其子慕容景少有大誌,接管父親的地盤之後迅速向外拓土,曆經數十年征戰建立燕國,史稱高祖皇帝。
燕國建立至今經曆了四十四代帝王,其中不乏雄才偉略者,但最為人稱道的就是玄宗皇帝。
玄宗皇帝名曰慕容玉,少年時喜觀星象,後來接任帝王頒布招賢令,端木離自南境入土到了大燕皇庭,二人一拍即合著手整頓吏治,變法求強。
曆經二十四年燕國變法大成,聚皇權削藩權,輕徭賦稅上下嚴法開創一代盛世,也可以玄宗皇帝至少為燕國續命兩百年。
今朝是元通十四年,幼帝慕容簡臨朝,太後聽政的最後一年。四歲登基的皇帝已經開始親政,逐步掌握一切軍國大事。
自長樂門而入便是無極殿,燕國皇帝處理政務,百官上朝的大殿。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內官站在高階後威嚴地喊道。
“陛下臣有本要奏!”一位官員道。
“講!”
慕容簡靠在龍椅之上淡淡的道。
“太穀州大旱,匪首寶二起兵造反,如今已占了太穀府與大馮城。”官員道。
“此事幾日前不是已經議過了嗎?節度使都是幹什麽吃的?為何不合力剿匪!朝廷養你們有何用?”
慕容簡憤怒的拍了拍龍椅,朝上的所有官員紛紛下跪,不敢觸怒龍威。
“話呀!平日裏你們不是比誰都的歡快,如今怎麽成了啞巴?”慕容簡大聲的質問道。
“陛下,老臣以為可動用南境邊防軍以雷霆之勢鎮壓,不出一月便可平複國難。”行典司的麒麟袍老者出言道。
“餘愛卿,此事還需商議。邊防軍乃國之本,不可輕易挪動。”
皇帝還未話,在珠簾內的太後已經製止了麒麟袍老者的提議,畢竟十四年前與東海國之戰,讓太後心有餘悸,燕國現在可找不出第二個羨問途。
“太後聖明,如今各國虎視眈眈,西有雲國秦門虎師,南有江國漢家鐵衛,再加上東海國沈紅英的白袍軍,兩境邊防軍萬般動不得,餘大人考慮欠佳啊!”一位將軍道。
“那依趙大人之見是要動用庭衛軍嗎?”麒麟袍老者問道。
“本將自然不懼!但當年九王爺將庭衛軍大部劃入兩境邊防軍,如今庭衛軍兵員不足,隻能宿衛宮廷。”
趙姓將領是現在庭衛軍的主帥,他所的九王爺正是當今皇上的九皇叔,先皇的胞弟慕容炎。
當年先皇遲暮,各家皇子為了爭奪帝權拉攏了不少庭衛軍的將領,到最後先皇立下遺詔命最的兒子慕容簡繼位,其他的皇子自然是不同意,紛紛亮出各家手段在薊都差點拉開了戰場。
那時正在紅樓飲酒作樂的庭衛院主帥慕容炎得知後手持一把馬鞭尋到了各位皇子,不由分便是一頓抽打。
就這樣九王爺化解了一場帝都危機,而各位皇子也落得榮華富貴,在府上當個清閑王爺,成就了一段佳話。
那時候慕容炎為了防止薊都再發生大規模的流血事件,便請命太後將十萬庭衛軍劃歸到兩境邊防軍,薊都隻留下三萬精銳宿衛宮廷。
“兩位卿家莫要再爭!”慕容簡極度討厭這種爭吵情況,少年皇帝想要掌控局麵。
“陛下,沐老公爺求見!”
“宣!”
慕容簡對這位老者可沒有什麽好感,他是當年先皇黨派之爭的掌舵人,如果不是出了貪腐案失了聖心,現在有可能是托孤大臣。不知他今日來有何事?
“罪臣沐好學拜見陛下!”
年近九十歲的沐好學穿著一身老官服顫顫巍巍的下跪。
“快將老公爺扶起。老公爺是三朝元老,燕國重臣!來人!賜座!”慕容簡為了彰顯大度道。
“多謝陛下!老臣戴罪之身不敢奢座,今日老臣前來是為陛下解決反叛賊軍。”沐好學躬身道。
“哦!老公爺有何提議呀?”皇帝問道。
“節度使手下出的事自然是要節度使處理,老臣可為陛下遊各方,讓這些節度使出兵滅匪。”沐老公爺自信滿滿的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朕心甚悅!”皇帝見有人能解決頭疼問題,便已開懷大笑。
“沐愛卿一片苦心!各方節度使有何要求盡管提來!”
太後主政多年,自然明白其中的門道,下沒有白食的晚宴。
“各方節度使深沐皇恩,本是分內之責,不過卻也有些難處,節度使行軍要過各府各城,總有些不聽指揮的官員,所以節度使聯名想要皇帝陛下賜他們城主一級的任免權。”沐好學慢悠悠的道。
“什麽!沐好學你這是何意?”
麒麟袍老者立即出言反對,城主一級的任免權就等同於將皇上集中的權力歸還給節度使,這無異於破壞簾年玄宗與端木相爺定下的規章,如此放任節度使必然會招致大禍。
麒麟袍老者還是想不通,沐青山也是主政一方的城主,沐好學如此做法不是等同於罷了沐青山的官職,這老狐狸到底圖什麽?
“餘大人何出此言?老臣一心為國啊!”
其實沐好學也不想這般做,但奈何姚冶之近日遞了一封關於自己兒子勾結貪腐的罪證,再加上各方節度使施壓,讓他隻能豁出麵皮上朝請旨。
“你這老賊!真是誤國誤民!”
麒麟袍老者當堂怒斥沐好學,端木相爺多少年的努力才削弱了節度使的權力,如今這老賊想要把這一切付之東流,麒麟袍老者萬般不能答應。
“好了!餘愛卿,要謹言慎校”
太後製止了麒麟袍老者,隨後一陣沉默,權衡這其中的利弊,最後像皇帝使了個眼色。
“就依沐老公爺所言,不過三月之內必須蕩平賊寇!”皇帝道。
“陛下放心,老臣這就去辦。”
……………………………………………………
退朝之後,麒麟袍老者在大殿外攔住了沐好學。
“當年你因為一已貪欲當了蛀國之蟲,先帝恩德留你得一條性命苟延殘喘活著,如今又為何要毀了燕國根基,等你死後有何顏目見先帝?”麒麟袍老者咄咄逼問道。
“哼!餘嵩,你又有何資格問本官?當年你嚴苛刑法隨意殘殺,先帝也不是包容了你嗎?酷吏容得?貪官容不得?”沐好學拄著拐杖慢悠悠的走著,口中所言令人憎惡。
“沐賊!莫要讓你犯到本官手中!”
“不會的!餘大人有時間還是好好學學為人處事吧!為什麽當年我這個無用的貪官可以做到相公,而你這個能臣幹吏一輩子都在行典司擺弄陰詭之事,效法端木相爺也要明白做人,當年的貪腐案牽連了多少人,但唯獨本官獨善其身,你真的以為隻是因為本官是從龍之臣嗎?好好想想吧!先帝陛下殺得從龍之臣還在少數嗎?那是因為本官知道先帝想要什麽,而且竭盡全力地為他辦到,這就是你我為官的差距。”
沐好學走了,餘嵩頂著殘老之軀在風中站了很久很久,瞬時間心中升起一股悲涼,自己一生為了燕國朝廷,甚至將自己唯一的兒子都送上了沙場,如今老來孤家寡人,這一輩子他到底活了個什麽?
……………………………………………………
是夜,寒川城。
近日來沐青山被難民拖的苦不堪言,動用了大量的人力財力來平複民怨,這才保住了寒川城穩定的局勢。
“少爺,老爺托人送來了家書,而且叮囑務必讓少爺獨自一觀。”老管家拿著一封書信走入書房。
沐青山知道父親一輩子謹慎,自從他當了城主之後少有家書,今日要求他獨自觀看,想必是有要緊之事。
沐青山打開書信,掌燈看了片刻,先前是冷汗直冒,隨後額頭上青筋暴起。
“來人啦!立即給我去查攬月寨餘孽的藏身之所,本官要將他們碎屍萬段。”沐青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將所有的怒氣歸結在攬月寨匪徒的身上。
“少爺,那日上山剿匪已經折損了兩千兵士,如今大旱之災不易妄動啊!”老管家勸道。
“還管什麽難民?本官過兩日能不能主政寒川城都是問題!在這之前,本官不允許攬月寨有一個活口!”
如今城主的任免權又回到了節度使手中,而沐青山與姚冶之素有隔閡,隻怕城主之位要到頭了,在此之前沐青山必須從根源上毀了這證據,防止日後朝廷追查。
“是!我馬上通知苟統領,讓他派人在每一個集鎮搜查。”
“速度要快!本官等不了那麽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