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俠饒命
卻道姚冶之上了絕情山,門客尤行武大顯神威之際,李開花使了那螭龍劍。
劍走八卦紋,卻不是殺人器,今生隻做個路引,引來四海八荒客。
紅船兒鞋,一身滾白書生袍,手持一把折搖扇,頭戴四楞巾,有幾分風流意。
但這容貌卻讓人不敢恭維,一張國字大臉,其間全是縫隙,凹凸不平粗糙不堪,更像是堆了一臉紅岩石。
“諸位安好!”
折扇客微微躬身作揖有禮,有幾分斯文意,隻可惜一張嘴滿口的石牙,話間還不住的掉著土塵沫子。
岩石人,這又是什麽路子!
“賊廝,你從何處喚來此人?”
姚冶之眼睛瞪得紅圓,就這片刻功夫,幾點光芒變出了一個長相酷似石頭的妖孽,這也過於驚世駭俗了。
“主上,這等妖孽不知力道如何?請主上與禪師先行下山,以免傷及無辜!”
尤行武的全身已經附著了一層寒冰之氣,作勢要大開殺戒。
“好!我等先走!”姚冶之拉著絕情和尚便要下山。
“阿彌陀佛,姚施主先行,貧僧要觀個究竟。”絕情禪師搖頭笑道。
“這……也罷!本官身為一方節度使自是要守境安民。尤行武聽令,拿了這三個賊人。”姚冶之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絕情禪師,尷尬不失禮貌的笑道。
三人交談之時,折扇客也環視了四周,隨即向李開花走去,整張石臉笑的像花兒一般。
“大哥!弟就知道你也在簇!今日去何處尋個樂子?弟這幾日清心寡欲,吃齋念佛。等的就是美美的開一個大餐。”
岩石書生用折扇拍了拍李開花的胸膛,嘴角流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切莫多言,快去治住那尤行武!”
李開花也不知這折扇客是什麽來路,直接下令指揮他與尤行武交鋒。
“什麽?與人動武!李開花!我們當初結義時可沒有這一條。要不大哥頂著,弟先行一步。”
岩石書生拚命的搖了搖頭,罵罵咧咧的向山下走去,口中多是些埋怨之語,什麽有好事輪不到自己,什麽親切的問候李開花的老母。
“站住!”
李開花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即便是那日的怒蛟幫旗也有一生本事,這岩石書生不管不鼓先逃一步,真是折煞風景。
“催!催!你催命啊!”
岩石書生走了數步突然又折返了回來,看起來心情著實欠佳。
“李某喚你出來是為了應敵,你這私自逃跑作甚?”李開花生氣的質問道。
“作甚!作甚!老子願意做甚就做甚!事先好了,以後我要來頭一遭!”岩石書生討價還價的道。
“什麽都依你!先應敵再!”
李開花此次計劃少不了震懾的部分,要不然上乾府著實難出。至於岩石書生的要求隻不過是虛幻泡影,答應他又何妨?
“好!弟切為大哥走一遭!”
岩石書生見李開花答應了請求,心情也回轉了不少,大踏步地走向尤行武。
尤行武見敵來襲立即擺好了架勢,誰知岩石書生突然間跪倒在尤行武麵前。
“大俠饒命!我大哥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三歲嗷嗷待哺的嬰孩。一切都是因一時之念起了不軌之心,若是玷汙了大俠府中某位婢女萬請恕罪,驢某願賠上這條胳膊,求個相安無事如何?”岩石書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
“你胡些什麽?”李開花一臉陰沉的問道。
“啊!好你個李開花!折新枝也不叫上驢某,如今他家老父追上門來我看你怎麽辦?活該讓人砍死街頭!”
岩石書生憤憤不平的大罵著李開花,眼神卻一直偷瞄尤行武的表情,直到他聽得不耐煩,露出了破綻。
“吃我一記亂花漸欲迷人眼!”
岩石書生突然間折扇一抖,一些帶有異香的粉末灑在了尤行武的臉上。
“賊子!爾敢偷襲。”
尤行武未來得及反應便將粉末吸入了口中,片刻間他已經察覺到異樣,臉色微微泛紅。
“哈哈哈!本公子這歡合散如何?半個時辰之內你若不尋得一位女子,便會全身血脈逆行,爆體而亡。”
岩石書生用了一招陰險的手法,十分得意自己的作為。
尤行武中了劣製的合歡散,全身寒冰之氣盡數消散,雙目迅速充血,右手抓耳撓腮,越發的饑渴難耐。
“踏!”
一步輕搖浮空上,一指落在尤行客頭頂的穴位,幾句佛家清心咒瞬間將尤行武的藥性控製八九。
“阿彌陀佛!施主何故如此陰毒?”
絕情和尚今日是觀物觀人,決不能讓他人失了性命,這有違初衷。
“和尚!莫要多管閑事。你可知我等是誰?我大哥李開花,人稱玉麵郎君,而大爺驢六,人稱賽潘安,我等是這魚陽縣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盜,你敢管我等的閑事?莫不是活膩了?”驢六退了一步站在李開花身旁道。
“滾!李某可不會做這齷齪之事。”李開花臉色變得更黑。
“好你個李開花!提起褲子不認人!那第一次的王寡婦是不是你領的路?如今又向脫了幹係,做個良善人家。六以你為恥!是誰的花海無盡做扁舟?”岩石書生的真真切切,看似真有此事。
“子虛烏有之事任憑你胡編亂造!”李開花暗暗後悔不該將這廝喚出。
“唉!看來大哥是真的老了,上次在馬家姐大院半柱香就出來了,弟一直以為是你狀態不好,如今看來是時候歸隱了!日後魚陽縣的雙雄要變成傳嘍!也罷!弟再為你使一回沾衣十傍,祭奠我等失去的青春。”
岩石書生不再理會身後滿臉黑線的李開花,一步重踏而起,腳下木板盡數碎裂,整個佛堂也隨之轟塌。
這等手法是何等霸道,李開花不明白驢六為什麽還要使用那陰險下作的手法,也許他真的不明白一個采花大盜的心理。
“野馬撞槽!”
岩石書生僅一步已經到達戀絕情身旁,右肩狠狠地撞擊著和尚的胸口。
“佛曰,羅漢生。”
戀絕情念了一句真言,隻見整個胸膛被金光覆蓋,堅硬如鋼。
“當!”
猛烈的撞擊帶起了巨大的氣浪,姚冶之與李開花二人被震退了數步。
“寒冰索!”
尤行武見勢也迅速出招,雙手覆蓋薄薄的一層寒冰如鬼蛇一般纏上了驢六的右臂。
“斜步單鞭!”
驢六以右手化肘,肘腕猛擊尤行武雙手,巨大的力道砸的尤行武雙手迅速墜地,連帶著整個身軀翻倒在驢六腳下,與此同時驢六左手掌背再擊戀絕情胸口的金光處,僅僅一瞬便破了戀絕情的羅漢剛壁。
輕鬆化解兩位地脈大圓滿的招式,這便是驢六的沾衣十傍。
“大俠,你的功夫還有待長進啊!這等實力怎麽能維護武林正道的和平,豈能容我一個采花賊如此囂張?”
驢六一腳狠狠的擊打在尤行武的腹部。這力道致使尤行武在地上拖行數十米遠。
“嘖嘖嘖!看著都疼!和尚該你了。”
驢六言語雖然輕佻,但手上卻是真本領,而且下手極狠,兩三招之內便要取人性命。
戀絕情此時也身負重傷,這佛家真言需損耗壽命,他再也沒有使出一次的本領。
“六,停了吧!姚大節度使,這個買賣可做得?”李開花慢悠悠的問道。
“做得做得!隻要你不傷害禪師,本官再加五千兩都行!”
姚冶之看著場上一邊倒的局麵已沒有了剛才的硬氣,臉上竟是擔憂之色,若能護得徐姚周全,他做什麽都可以。
“六,回去吧!”李開花指了指八卦紋飾道。
驢六一臉失落的走到八卦紋飾中央,神情沮喪地問道:“大哥,你真的不回魚陽了嗎?”
“不回!”李開花堅定地道,他可不想被缺做采花賊。
“那可真是……太好了!哈哈哈!以後魚陽縣就是我驢六的下,所有的大家閨閣都去得!真是爽快!”
驢六的大笑之聲十分放肆,直到最後李開花卻在這石頭客眼中看到了淚水,不知是開心的喜極而泣,還是因為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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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開花與劉經腹下了山,山上戀絕情三人一直看著,各家表情都有不同。
尤行武還在驚歎那把螭龍劍,姚冶之則心中暗自計算如何實施報複,至於戀絕情卻是滿臉微笑,至今還在回味李開花所的介紹個媳婦兒。
“禪師,隨本官回府吧!”
“不必,絕情山便好,貧僧還等著李施主幫貧僧介紹個大家閨秀。”
“嗯?禪師可以娶妻生子!”
“為何不能?這隻是爾等的眼光罷了,貧僧離開之前還與師父大醉了一場!”
“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阿彌陀佛!姚施主要注意身體啊!”
“自然!那是自然!”
“姚施主!回吧!貧僧要做功課了。貧僧還有一句話相贈,錢財乃是身外物,莫要害了浮屠命。”
“嗬嗬!不會的,本官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