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速之客
寒川城,城主府。
“快快快!給老爺更衣!要是怠慢了這幫瘟神,老爺將你們的腦袋全砍嘍!”
城主府的下人紛紛忙碌起來,他們還從未見過京都下放的沐城主這般驚慌失恐。就算是當日節度使的親兵也是慢慢悠悠相迎,哪怕是昨日軍械庫圖紙被盜也作等希偏偏今日卻慌了方寸,讓人不禁感歎是哪路的大人物駕到!
照紅霞蒙蒙亮,沐城主整理好衣冠迅速向大廳而去。
大廳之中一列黑袍人整齊劃一的站立,前方座椅上一位發福的中年男人正在吹著茶碗中的茶葉。
“不知高大人降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沐城主今日也不敢落座,躬身站在中年人身前。
“沐大人還是像當年在國公府一樣懶散啊!”胖乎乎的高大人笑道。
“高大人笑了!不知今日前來有何要事?下官定當竭盡全力為大人辦理。”
沐青山聽著高大饒挖苦嘲諷也不敢做出高傲姿態,當年之事曆曆在目,他可不敢再犯二遭。
想當初,沐青山還在當公爺之時,不知哪裏得罪了這些黑衣瘟神,第二禦史台的奏章便全是參奏他父親沐老公爺貪瀆的文章,先帝陛下勃然大怒當堂斥責沐老公爺,後念在沐老公爺是潛邸的從龍之臣這才隻罰了五年俸祿。
沐老公爺回府之後對沐青山好是一頓毒打,至今他還記得那皮鞭蘸涼水的滋味兒。
現在沐老公爺已經恩養在府,沐家的勢力更加顯微,沐青山自然不敢得罪這些黑衣瘟神。
“沐大人放心,本司沒有興趣摻和你與節度使之間的恩怨,此次前來是想查一些舊曆檔案,找一位故人!”高大人起身拍了拍沐青山的肩膀,隨後又坐回座椅大笑道。
“好好!下臣這就去辦。”沐青山拭了拭額間的汗水答道。
高大人抬頭又看了一眼沐青山,開口提醒道:“本司念在老公爺勞苦功高的份上,好意提醒你一句。胡將軍不僅是節度使的門客,也是一位地脈境的人物。燕國自建國以來每一位達到地脈境的人物都登記造冊,如今在你的地盤死了一位地脈客,其中的嚴重性不必我多了吧!若是處理不當,各家眼饞沐公爺府的人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多謝大人提醒!下官立即點齊人馬剿滅攬月寨。”
“孺子可教也!”…………………….
卻道李開花在伍歸田家中留宿的兩日,白裏出門觀景四處遊玩,夜時帶些雞鴨魚肉瓜果蔬菜,改善三人夥食,就這樣三人也熟絡了起來,李開花曾想留些紋銀給這對恩愛夫妻,但伍歸田第二日又將銀錢放在了他的床頭,大家心照不宣,李開花也便就作罷。
今日是李開花與明玉辰約定之日,早早便收拾了行裝,與伍歸田夫妻二人辭校
“伍兄,幾日來多有叨擾,日後若有機會定當請伍兄到家中一聚。”
李開花對這雙夫妻確實羨慕之極,常言道貧賤夫妻百事哀,但這二人日子過得清貧,卻樂在其鄭阿謹操持有度,伍歸田發奮用功,所求滿足不過三餐,從不奢望他人之物。
“李兄何必如此客氣,連日來的口福全杖李兄闊綽,日後還望多來。”伍歸田笑道。
“李家兄弟。大嫂還是有言相勸,看得出兄弟家十分殷實,但興家難敗家易,還望兄弟張弛有度。農家婦人不會話,望兄弟不要見怪。”阿謹叮囑道。
“大嫂所言極是,那李某就告辭了。”李開花話間已經走到了庭院內。
“唰唰唰!”
一陣快行腳步,七位黑衣大漢攔路於柴門之前,高大人圓滾滾的身體出現在黑衣人身後。
“請問此家主人可是伍歸田?”
高大人精致的長靴踏進了泥土農家院,滿臉洋溢著笑容,十分的和氣。
“生正是,不知各位有何事?”
伍歸田眼神微微一緊,似乎對那些黑衣大漢十分警惕。
“伍成可是你父親否?”高大人又問道。
“正是!諸位到底有何事?”伍歸田已經很多年沒有聽過他人提及自己的父親,那種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這就沒錯了!鄙人姓高,是你父親的兄弟,今日要帶你回帝都!”高大人語氣雖然十分親和,但下達的命令不容置疑。
“生從未聽父親提及過您的大名,想必你找錯人了吧?”伍歸田回應道。
“玄宗九年,律法大家端木離自雲國入燕國,燕玄宗拜其為相,開變法之先河,隨即行典司成立。”
“行典司?”
“不錯!糾察百官之失職,暗網廣布下地。上可通君王,下達江湖林。行之律人,嚴己,燕國共敬。”
高大人出行典司之時,身後的黑袍人肅然起敬,身軀站的更加筆直。
“這與我父何幹?”伍歸田問道。
“伍成,行典司第四代字號選拔學員,後因資質欠佳,歸於地字暗伏,遣派之地上乾州,身份富商戶。你年幼時能成為寒川城第一紈絝子弟,全是靠的朝廷銀兩,你可曾見過你父親出門經商嗎?而我與父親同吃同住七年,情誼可比兄弟。現在你明白了嗎?”
高大人得十分詳盡,甚至包括他父親一些隱秘處的特征。
“這怎麽可能?父親從未過!”
伍歸田後退了數步,一時間無法相信。
“世間之事就是這般,當年你父親入行典司之時已經簽下契約,後輩子嗣生生世世為燕國朝廷所用,這便是代價!他半世富貴的代價。”
高大人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紙,紙上正是伍歸田父親的手書。
“如此來,爾等也知道我父親是如何去世的,為何不出手相助!”
伍歸田此時臉上已經充滿了悔恨,不僅是對父親,更多的是對阿瑾。
“夫君!一切都已過去的,你不必過於自責。”阿謹緊緊的握住伍歸田的右手,出言安慰道。
阿瑾越似這般,伍歸田更加的心如刀絞,這種慚愧無法用言語表達,本來就是他的錯!阿謹卻在安慰他!現在的她是何等的心痛啊!
“八年前,行典司下達了一誅殺令,誅殺的對象便是當年攬月寨的寨主,你父親完成的很出色。隻可惜後來匪首陳六上門滅戶,致使你一家三十七口盡屠,高某當時也想為你父親報仇,隻可惜朝廷暗伏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隻能拖到今日。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陳六已經伏法,你也可以回到行典司接受最上等的訓練,成為強者。”
朝廷安排的棋子都有其特定的功效,隻有通過時間的洗刷才能浮現在眾人麵前,這便是暗伏的使命。
“不必了!陳六是死是生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生隻想陪著阿瑾,一刻也不想離開她。”
伍歸田早在三年前已經放下了仇恨,這一切都是阿瑾的功勞,現在的他隻想過平淡的生活。
李開花作為意外的旁觀者,卻得知了一個真相,明三口中陳六爺屠殺的富戶竟然是伍歸田的父親,這真是機緣巧合,報應循環。
“此事也好解決!你們夫婦二人都可上京,介時高某會為你的夫人安排住所,你隻管安心訓練,七年之期成龍成鼠全看你的造化。”
高大饒安排十分合情理,這也算是對故饒一點情麵吧。
“我已經過不必了!我們夫妻二人不想離開寒川城。”
伍歸田拒絕的十分果斷,一直含情脈脈的看著阿謹。
“這可由不得你!行典司自己的規則,你的父親已經為你鋪好了路,你就必須走下去。”高大人道。
“嗬嗬!是嗎?父親為生取名為歸田,意圖已經十分明顯,卸甲歸田隱姓埋名,做個平常人家。高大人請回吧!”
伍歸田絲毫不給這位位高權重的大人麵子,言語之中更是不懼。
“喝!”
齊聲的高呼,隨之七饒黑袍落地,行典司的真容展現在眾人麵前。
長闊袖,內暗褶,盤龍袍,加上那雁翎刀。
“想必你父親的秋水刀法你也練過幾日,本官再提醒你一句,你的命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了!”高大人口上行不通,作勢便要上武力。
“真當不給活路!”伍歸田瘦弱的身軀散發著巨大的怨氣。
“規矩如此,束手吧!”高大人搖頭道。
伍歸田從未想過有今日之景,在他的潛意識中這輩子都不想再碰那害人之器,何奈要絕人。
“李兄你且退回屋鄭”
伍歸田告知了一聲李開花,又徑直走向阿瑾,緩緩地拉起她的雙手,含情脈脈的道:“謹兒,夫君今日要動著害人之器,你可怪夫君否?”
阿謹微微一笑搖頭道:“阿謹愛夫君,比昨日更多一分,日後每日也多一分,直到老去。”
“好!今日生就為阿瑾拔刀。刀起!”
“嗡!”
一聲雁翎刀鳴,隻見棚屋中刀架上的凶器隨之而動。
鵬握,刀入手,氣貫長虹。
“地脈大滿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