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逐漸暴走的理想
“我不同意！”
本來要拋棄自己的身體，使用眼魂生活，丹頓就已經覺得很奇怪了，更何況，想要維持住那個眼魂係統，竟是必須要借助偉大之眼的力量……
怎麽可以這樣？
“停下吧！必須要借助偉大之眼的力量才能存續的係統，根本不能說是成功！”
丹頓同樣尊敬著偉大之眼，將拯救了他們的偉大之眼視作恩人。
但他卻不會將偉大之眼當成是守護他們的神。
偉大之眼先前在阿德尼斯祈禱治愈赤死病時的態度便已經說明一切。
“偉大之眼總有一天會離開的，如果一直依靠偉大之眼的話，到時候會變成怎樣？”
很簡單，到時候，無論伊迪斯的眼魂係統造就的未來有多美好，最終都會變成名副其實的地獄！
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解決赤死病的問題，隻是把那個問題延後了而已。
所以，這件事，如果不是靠他們人類自己的力量來解決就沒有意義了！
丹頓勸說阿德尼斯。
“這是應該我們自己來解決的事情，我們不能把眼魔世界的未來一直寄托在一個未知的力量上。”
丹頓相信著人類的可能性。
所以他才會執著於肉體強化改造的實驗。
然而阿德尼斯卻不同意這個觀點。
他認為偉大之眼是幫助他們建造這個世界的恩人，一定會一直陪伴在他們身邊的。
而且，除了需要依靠偉大之眼的力量外，伊迪斯的眼魂係統實在是太符合他對理想世界的定義了。
不用害怕赤死病，不必再被死亡威脅，人們可以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的理想世界就在眼前，阿德尼斯實在是無法因為丹頓那個在他看來隻是杞人憂天的想法而放棄。
阿德尼斯嚴厲的斥責了丹頓，並不留餘地的命令丹頓再也不要繼續他那個會讓人犧牲的肉體強化改造實驗了。
“你們錯了……”
丹頓低聲呢喃著，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阿德尼斯則是悲傷的看著丹頓。
“為什麽你就不能理解我呢？朋友啊……”
……
眼魂係統終究還是實行了。
因為阿德尼斯的決定。
也因為偉大之眼同意了給予阿德尼斯幫助。
眼魔世界的居民都成為了眼魂。
丹頓也不例外。
但，這隻是丹頓的權宜之計。
因為丹頓並不打算停止肉體強化改造的實驗。
即便眼魂係統已經開始運行。
即便阿德尼斯已經那樣不留餘地的命令了他。
丹頓將他的想法說給他的助手聽。
“悟代，依靠偉大之眼的力量運行的眼魂係統總有一天會崩潰，那絕對不是眼魔世界的未來，所以，像以前一樣，繼續來協助我完成實驗吧！”
悟代同意了。
人類應該靠自己的進化來生存下去……悟代認同丹頓的這一理念。
更何況，他正迷茫未來的道路。
丹頓的邀請給了他前進的方向。
時間就宛如鍾表指針，畫了一個圓，又回到了原點。
過去的他因為丹頓的邀請，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動力，現在，也是一樣。
克洛伊也是如此，她稱呼丹頓為父親，從丹頓那裏得到了生存下去的意義。
……
首先是準備階段。
在悟代和克洛伊的幫助下，丹頓秘密建好了新的實驗室。
然後，在阿戴爾的幫助下，丹頓的身體被從沉睡之間，存放眼魔世界所有居民身體的地方，運送到了丹頓的實驗室。
是的，丹頓仍是決定用他自己的身體來做實驗。
同時，丹頓還想再開一個新的實驗項目……他想要直接創造出一個已經完成最終進化的人類。
可以想象的是，無論是哪一個項目，都會耗費大量的時間。
然而諷刺的是，眼魂係統的運行，給了丹頓充足的實驗時間。
……
丹頓的實驗再次開始了。
首先是肉體強化改造實驗。
雖然有著以往的研究經驗，但那並不足以排除實驗的危險。
對於丹頓來說，那就是無數次將已經一隻腳踏入死亡國度的自己的身體拉回生者世界的實驗。
不過這些失敗並不是毫無意義的。
在與死神的一次次拉扯中，丹頓的肉體“進化”了。
強大的身體和神奇的能力，對外在因素無比強大的耐受性，單獨提取出來也不會老化死去的細胞。
毫無疑問，丹頓實現了他期待中的最終進化，獲得了不死之身。
然而這份成功卻是無數次失敗後的偶然產物，無法理解，無法重現。
好不容易得到了不死之身，如果不能用於人民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阿德尼斯也不會因此停止眼魂係統……
這樣想著，丹頓開始研究該如何把他的身體成果普及下去的方法。
同時，丹頓創造究極生命體的實驗也在同步進行。
那不是從胚胎開始成長的嬰兒，而是從一開始就已經具備一定人類外形的孩子。
……
丹頓在創造究極生命體的過程中遭受到了比強化改造實驗還要大的困難和打擊。
那些上一秒還活著的孩子們，下一秒就全部崩壞死去了。
“為什麽？為什麽不能成功？”
丹頓無比痛苦的看著這一幕。
悟代安慰丹頓。
“總結失敗的原因，然後重新設定，重新開始吧。”
“嗯，但是在這之前，必須要將他們好好安葬才行。”
悟代不太理解丹頓的這個做法。
“廢棄就行了吧，這些都還不是人，隻是一些失敗品而已。”
“即便如此，這也是可貴的犧牲。”
丹頓發誓，他絕不會讓這些犧牲白費。
然而最終丹頓迎來的卻隻是無數次的期待落空。
大多數孩子都在成長的過程中死去了。
少數即將成型的孩子則帶給了丹頓更大的痛苦。
有一次，
一個孩子懷著對新生的喜悅，對丹頓露出了美好的笑容。
可下一秒那笑容就變得破破爛爛，整張臉連形體都失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丹頓不由自主的痛哭出聲。
他想要結束這個實驗了。
他不想再讓那些孩子們繼續承受這樣的痛苦了。
悟代鼓勵了丹頓。
“還差一點，不能放棄，不然的話，那些孩子們先前的犧牲就都白費了。”
就像他在丹頓的肉體強化改造實驗失敗時所做的那樣。
然而在那之後，又有多少次期待落空，多少個孩子犧牲了呢？
已經數也數不清了。
而這樣的重複，已經持續了數百年的時間。
苦惱，焦慮，痛苦，悲傷……種種負麵情緒侵蝕了丹頓的心，不知從何時開始，丹頓開始將產生這些痛苦的矛頭對準了不肯承認他的實驗的阿德尼斯和伊迪斯。
隨後，丹頓的目標也開始產生偏差。
“必須要向他們證明，我的想法才是正確的！如果使用我的細胞的話，一定能夠創造出完美的究極生命體！”
丹頓將自己的細胞加入孩子們的初始設定，繼續實驗。
他開始向孩子們傾注更多的感情，不僅僅是男孩兒，他還開始培養女孩兒，並為他們一個取名為裏昂，一個取名為米昂。
“瞧，是爸爸來看你們了哦。”
丹頓將他們看做自己的兒子和女兒。
“對了，爸爸來給你們唱搖籃曲吧。”
丹頓唱出平時的曲子。
“用笑容做出的蛋還差一步，用淚水和憤怒，蛋馬上就碎了，注入血液，耗費生命才換來的……”
……
與一直失敗的創造生命相反，丹頓在研究如何將自己的身體特性應用到其他人身上的實驗獲得了成功。
他用自己的血液和細胞製造了強化裝置，改造了女兒克洛伊的身體，讓她得以用自己的身體生活在這片紅色的天空之下。
悟代也是一樣，獲得了強化改造後身體。
然後，丹頓提議，他們是時候尋找更多的同伴了。
在不經過阿德尼斯同意的情況下。
悟代明白了丹頓的意思。
他這是，想讓改造人來保護這個地方嗎？
難道說，他已經將阿德尼斯當成是需要對抗的敵對勢力了嗎？
他想要，挑起戰爭嗎？
悟代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個悲慘的未來。
可問題是，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那個會因為一個人的犧牲而痛哭道歉的丹頓，變成了這樣……
而他又在其中起了什麽樣的作用？
這樣的人生，這樣的未來，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悟代忽然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