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叛逆的兒子(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寇溪現在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對孩子沒有耐心,對顧沉更加沒有耐性,家裡面也只是寇德旺能讓她稍微緩和一下脾氣。
米樂所訴說的關於兜兜的心理問題並沒有引起寇溪這個當小姨的人的主意,反而對顧沉每日晚歸這件事非常的在意。
「水果出好了,寫完了作業就趕緊刷牙去睡覺。」寇溪站起身來,拿著空盤子往樓下走。
寇溪將盤子往廚房一丟,走到客廳里窩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等著顧沉下班回家,越等臉色越來越難看。寇德旺走到二樓的走廊,看了眼擺在走廊盡頭的落地鍾又往樓下看。看著寇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忍不住說道:「這麼晚了,你不睡覺肚子里的孩子也得休息。顧沉又不是小孩兒了,你別等了!」
寇溪迷迷糊糊的硬著寇德旺,擺手說道:「我不困,你先進屋睡覺吧。」
顧沉停好車,看見家裡面燈火通明眉頭蹙了蹙。開門進屋,不出預料的見到蓋著毯子窩在沙發上等著他回家的寇溪。
他躡手躡腳的走到寇溪身邊,輕手輕腳的拍了拍寇溪的腿。寇溪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顧沉:「你回來了?」
接著她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眼睛一瞪脫口而道:「你還知道回來啊?」
「我跟你說了,不用等我,好好的睡覺養足精神。」顧沉好脾氣的哄著寇溪。
「顧沉,你知不知道你每天三更半夜的回家,這讓我很不舒服。就算是我睡覺了,我也睡得不踏實,你明不明白。與其在床上躺著擔心你,還不如等你回來!」寇溪坐起來,雙手抱臂看著顧沉。
「我跟你說了,咱們家的開的就是夜.總.會。這樣的娛樂場所是夜間營業的,不能夠朝九晚五的像個普通上班族一樣。」顧沉長嘆一口氣,扯了一下脖子上掛的領帶。
「這種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咱們能不能不過。這一大家子跟著你擔驚受怕的有什麼好的?當初要是知道跟著你來瀋陽過這種日子,我根本就不可能來,更不可能挺著大肚給你生孩子。」寇溪摸著肚子質問顧沉:「你說,你是不是還想讓我一個人再把這一個撫養長大。」
「寇溪!」顧沉一臉無奈:「之前的事情是我身不由己,身份決定了責任,責任又決定了我不得不放棄小家。我能夠回歸到家庭,已經很艱難了。你也知道我過去是做什麼的,想要洗白不可能。金盆洗手做個普通老百姓就不會被仇家找上了么?單純的老百姓,連林良都搞不定。再說了,你看看這麼大的一個家。」
顧沉大手一揮,指著諾大的別墅:「普通的老百姓,如何住上大房子如何能夠讓我們的孩子隨心所欲的享受物質生活。你那麼努力去經營,奮鬥了十年才從一個供銷社售貨員變成一個小工廠的老闆。按照你的設想跟進度,三十年也住不進咱們家這個小區。」
寇溪氣的將身後的靠墊丟在顧沉的身上:「我跟著你,是為了這些物質生活么?」
「可是你一生的追求就是不斷地創造物質條件,努力賺錢孝敬你爸然後給孩子們最好的物質生活。不同的是,現在你變成了全職的家庭主婦,我出去打拚。」顧沉面露茫然:「我不懂,你為什麼不能相信我呢?我們之間經歷了這麼多,怎麼就不能給彼此一個信任了嗯?」
「我就是覺得,你每天三更半夜的回家,這件事讓我特別不舒服。而且你現在開的這個夜.總.會性質太複雜了!」寇溪盯著顧沉,咬著牙低聲說道:「上頭要收拾你,分分鐘的事兒。」
「這個年代,這個社會,想要清清白白的做生意很難。」顧沉揉著太陽穴:「沒有每年孝敬給派.出所的錢,能消停么?消防、工商這些人不會找你么?如果不是市政府採購單位的那塊招牌,會有那麼多企業公司慕名過來買文具么?匯文中學的那條衚衕有一家李三蓋飯,又好吃又便宜。最後怎麼就黃了呢?還不是因為同行眼紅,花了錢砸了店。三番兩次,他們惹不起開不下去了。你的文具店乾的那麼紅火,給上頭的錢少了么?如果沒有阿吉鎮著,你以為沒有同行砸場子?」
「五愛市場,盤子有多大裡頭的水有多深。你一個女人單槍匹馬的隨便找了幾個朋友就能進去攪合?大半個賣文具的商家都給你面子,有多少是真的看重你的品牌?如果沒有人引路,誰知道你是誰啊?你是誰?你是侯爵夜總會的老闆娘。」顧沉嘆一口氣,拍了拍寇溪的腿:「在家裡呆了兩年,人都呆傻了。你要是覺的悶得慌,覺得還是更喜歡職場女性的生活。等生完了孩子,養好身體了,隨你怎麼去折騰。」
寇溪一臉不服氣的看著顧沉,顧沉看著寇溪輕輕的說道:「我之前跟你說過,有些事情是註定改變不了的。你不把事情想得那麼簡單,你與其盯著我場子里的那些事兒不如多關心關心家裡的孩子。別後院起火了,你自己還不知道呢!」
「你,你終於自己提起你場子里的事兒了。好!」寇溪從沙發上下來,插著腰一副要與顧沉理論到底的模樣。絲毫沒有將顧沉提醒的話放在心上:「那些來來去去的姑娘那麼多,那些……」寇溪深吸一口氣忍著怒氣咬牙切齒的瞪著顧沉:「不知羞恥的女人,逢場作戲,水性楊花。誰不知道侯爵夜總會是男人的天堂,你,你是那裡的老闆,你怎麼讓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果然,一個閑賦在家做全職太太的女人最容易胡思亂想。顧沉白天還跟自己的兄弟感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寇溪變的疑神疑鬼起來。從前她絕對不會相信的,哪怕兩個人『失戀』的那幾年,寇溪也不曾對此有任何的懷疑。偏偏兩個人『結婚』兩年,如今她肚子里又懷了一個,卻疑神疑鬼對他不信任起來。
與社會脫離,沒有朋友,不去工作哪怕手裡有再多的錢還是會讓一個女人慢慢的失去安全感。
「有沒有做,我問心無愧。相不相信,這是你自己的問題。」顧沉面露失望:「我今天晚歸不是因為我要逢場作戲!今天凌晨三點我接了個電話出去,不是處理場子里的事情。牛牛的教練打來電話,他跟幾個隊友跑出去玩。在一家遊戲廳里跟人打架,一群人進了局子。我大半夜開著車去找他,白天一天的時間都在處理這件事兒。」
寇溪愕然,瞪大眼睛看著顧沉,只聽他懊惱的抱怨:「我就怕你擔心,處理完就跑回來。六百公里啊,我開了七個小時回到家,你還跟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