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集權
“上朝！”
隨著太監的一聲高喝，文武百官低著頭陸陸續續走進朝堂，或者已經不能說是文武百官了，因趙丞相而受到牽連的官員，全部下罪入獄了，整個朝堂幾乎都讓淩天野一掃而空，大部分官員天真的相信著法不責眾，整個朝廷都結黨營私，你還能把所有官員都殺了，誰幫你幹活。
然而淩天野的答案，是可以，都殺了，活自己幹。
淩天野雖然身為皇子，卻從小就不是嬌生慣養的，幹活對他而言才是常態，享受反而會讓他全身不舒服。
入宮以後，他幾乎吃住都在禦書房，睜眼處理奏折，閉眼還是想著政事，別人看來枯燥無比的生活，在他看來卻是最好的休息，掌握權力的快感是任何事情都無法比擬的，坐擁萬裏江山，掌握天下人的生殺予奪。
“啟稟皇上，趙丞相一案至今已審查過半，已經有數百人獲罪，是否可以結案了？”主審趙丞相一案的刑部官員，低著頭瑟瑟發抖，然而半天卻沒有等到回應，偷偷抬頭看了一眼，“皇上？”
淩天野並非沒有聽到他的話，而是在欣賞，欣賞他發抖的樣子，這讓他覺得賞心悅目。
“人數不夠，繼續查！”淩天野回神，道，“所有與趙丞相相關的人員都可能有叛國的嫌疑，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僅僅數百人，根本不夠。”
刑部官員低頭，喏喏稱是，道，“下官遵命，是下官無能。”
隨後刑部官員退了下去，戶部官員站了出來，他沒有刑部官員的畏縮，而是昂著頭，因為他帶來的是一個好消息，淩天野雖然是一個狠厲的皇帝，但是想必聽到這個消息，也會十分開心。
“啟稟皇上，黃河流域官員傳來消息，說在張季大人的指導下，水災已經控製住了，災民也在陸續返鄉一中。”戶部官員跪下奉承道，“這都是皇上英明神武，慧眼識珠，派張大人去治水，才會有這麽快的成效，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他官員見狀也隨之跪了下來，齊聲誦賀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著他們的山呼，淩天野覺得十分悅耳，並非是他偏愛聽奉承之言，而是他對他唯命是從的百官非常滿意，權力是不可分享的，就該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淩天野抬手，道，“各位愛卿平身吧，若還有事就說，無事就退朝吧。”
“臣……”兵部官員走了出來，整個人比刑部官員抖得還有厲害，跪趴在地上，“臣有事啟奏，附屬小國中南國突然大舉入侵邊境，守城的將軍戰敗潰逃，整個邊境城池都失守了。”
“什麽？”淩天野猛然站了起來，“邊境城池失守，守城的將軍是幹什麽吃的？守城將軍是何人？”
兵部官員低頭，遲疑著，沒有說話。
淩天野一拍禦案，冷聲道，“快說，他人呢？身為主將，丟成潰逃，朕要治他的罪。”
兵部官員回道，“守城的將軍是鳳老將軍的二兒子，鳳天昱，逃出邊城以後，沒有回京城，目前不知下落。”
鳳家？
原以為已經掃清了一切障礙，而此時的淩天野才發現他的麵前還有兩座難以逾越的高山，鳳家和任家，甚至比掌控朝政的趙丞相更難扳倒，趙丞相是一介文臣，翻了天也就是貪汙受賄結黨營私脅製皇權，而這兩家卻不同，他們兩家都手握重兵，毫不誇張的說，大晉的半壁江山就是他們兩家的先祖打下來的，更重要的是他們都心向淩景淮。
自他登基以後，兩家便稱病不上朝，表明了態度，久沒見到，倒是都快把他們兩家給忘了，兵權這個東西就更不能外放了，但是解兵權，又非簡單的事，不能妄動。
淩天野笑了笑，道，“是鳳老將軍的兒子啊，少年人到底是年輕，難免犯錯誤，無妨，責令兵部立刻派兵前往邊境收複失地，固守城池。”
兵部官員看皇帝沒有問罪，立刻點頭道，“是，臣馬上去辦。”
淩天野掃視了一圈堂下的官員，問道，“鳳老將軍和任大將軍已經很久沒來上朝了吧？”
準確的來說是，自從淩天野當上皇帝以後就沒上過朝了，這個事情文武百官都清楚，卻沒有人說出來，鳳家和任家跟九王爺的關係，大家也都看在眼裏，對淩天野自然是百般不服，沒有起兵造反就是給先帝麵子了，指望人家上朝跪拜，更是不可能的。
吏部官員出列道，“鳳老將軍和任大將軍都以年事已高，行動不便，而申請不朝了。”
年事已高，行動不便？
淩天野笑了笑，道，“鳳老將軍和任大將軍都是大晉的棟梁之臣，這些日子朕忙的不可開交，倒是冷落老臣了，是朕的不對，無事退朝吧，朕上門去看看兩位老臣。”
大臣們低著頭相視一眼，同時都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知道眼前的皇帝恐怕要對兩位將軍下手了，那時的朝廷恐怕又是一片腥風血雨，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寒蟬。
“好。”見沒有人出列，淩天起身道，“退朝吧。”
退朝以後，百官又陸陸續續走出了朝堂，離開了皇宮，才敢三三兩兩討論起來，聲音壓得極低，生怕隔牆有耳。
刑部官員哭著臉，道，“各位同僚給支個招吧，我到哪裏去給抓那麽多丞相餘黨啊，別說別人，我也是趙丞相一手提拔上來的，所抓的人也是以前低頭不見抬頭見，我怎麽好意思刑訊逼供。”
“不好意思，就等著掉腦袋吧。”今日在朝堂上大出風頭的戶部侍郎說著風涼話，“皇上說人不夠，你就往死命查吧，跟趙丞相見過麵的，說過話，吃過飯的，統統抓起來，總是能到皇上要的數。”
刑部官員歎道，“這……太過草菅人命了吧。”
戶部官員道，“那就看你認為你的命和別的命誰更值錢了。”
“我知道了。”刑部官員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道，“各位同僚，我先走一步了。”
戶部官員，兵部官員，兵部官員，紛紛道，“慢走。”
“唉！”
剛送走了愁眉苦臉的刑部官員，兵部官員又開始長籲短歎了起來，其他官員圍過去，不用兵部官員說，他們也都知道他在愁什麽，刑部官員那點事辦不好，最多也就是辦事不力，而他這可是丟城池啊，規定時間內不收回邊疆丟失的城池，這可是要拉上全家陪葬的大罪。
戶部官員道，“你歎氣也沒用啊，還不趕緊派人去收複城池？中南國不過是我國的一個小小的附屬國而已，何必怕他，需要軍餉跟我說一聲。”
“謝謝大人了。”兵部官員勉強笑了笑，歎道，“我也想趕緊派人，可是派誰呢。有能力的將軍不是鳳家就是嚴家，顯然這些都不是皇上中意的人選。”
吏部官員道，“這皇上要是真整治鳳家和任家，這天下怕是要翻天覆地了。”
其他官員也搖搖頭，道，“誰說不是呢，不過鳳任兩家一向忠心耿耿，皇上想找他們的麻煩也不容易，不過這次鳳家二公子這事，恐怕沒那麽容易善了了。”
三三兩兩討論了一會兒，就各自散去，然而他們卻知道，他們身後不遠處的暗影裏，一個人也同時悄悄離開，他去的方向，正是禦書房。其後無數人散開，分別藏身在陰影裏，跟蹤著幾位朝廷要臣，記錄著他們的一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