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清除
“皇上……”
直到宋雪溪喚了她一聲,淩天野才回神,短短半天時間,所有的變故都發生的太快了,不是他不能接受,而是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想要打壓權力過大的趙丞相,卻沒想過他會叛國,至於趙青霜,他雖然討厭這個女人,也沒有想過要她死。
然而事已至此,一切都無用了。
“來人。”淩天野下令吩咐道,“將趙氏廢妃的屍體帶下去埋了,不許葬入皇陵。”
隨從應聲而動,很快就把屍體帶下去了,宋雪溪雖然想出聲,然而她同樣知道趙青霜雖然對她還可以,但是的確做了很多錯事,淩天野的做法並無不妥,實際上,趙青霜的選擇也是正確的選擇,如果她活著,也許更加生不如死。
“太傅。”處理完趙青霜的屍體以後,淩天野走到宋明慈麵前,行了一禮,“讓太傅受驚。”
宋明慈無聲地看著發生在他家門口的這一切,作為三朝太傅,他建管了太多的風風雨雨,今天這些在他眼裏不過是尋常的鬧劇而已,擺了擺手,道,“皇上,言重了,可要進府喝杯茶?”
淩天野搖頭道,“多謝太傅盛情,隻是恐怕趙丞相一事,朝野震動,朕還要回宮穩定朝綱。朕再一次請太傅出山主持朝政。
這已經是淩天野第三次邀請宋明慈出山了,就算三顧茅廬,也該被打動了。
“皇上,臣老了。”宋明慈再一次拒絕了淩天野,卻給出了他的建議,“江山代有人才出,我泱泱大晉,人才不知幾何,皇上何必隻看著我一個老頭子,何不別開恩科取士,廣納天下賢才為己用。”
淩天野聞言大喜,道,“多謝太傅教我。”
原本大晉開科取士慣例是十年一次,但是也有例外情況,皇帝可以下旨開科,又叫做恩科,是皇上多給天下人一個求取功名的機會,此時情況特殊,正是開恩科的機會,淩天野心內慨歎為何自己就沒有想到。
宋明慈還了一禮,淡淡地道,“皇上,抬舉老臣了,老臣精神不濟,容老臣告退。”
淩天野立刻恭敬地道,“太傅請自便。”
隨後宋明慈看了女兒一眼,心中歎息一聲,轉身回了府,而宋雪溪抱著幼兒還在等淩天野發話,尚不知人事的幼兒對外麵的風風雨雨毫無所覺,香甜地睡著,或許是寂靜的徹底根除,麵色益發紅潤可愛。
淩天野走過來,就在宋雪溪的懷裏看著自己的兒子,並沒有抱回來的意思,“這個孩子……”
宋雪溪問道,“小皇子的病已經根除了,皇上要帶他回宮嗎?”
“宮裏已經沒人了。”淩天野長歎一聲,道,“雪溪,若塵,你們知道我很忙,沒有辦法照料這個孩子,而後宮更是無人,我也無意新娶,所以我想將這個孩子繼續交由你們照顧,直到他五歲。”
方若塵看向宋雪溪,他是沒有任何異議的,看著宋雪溪抱緊幼兒的手,她的答案也很明顯了。
“我會照顧他的。”宋雪溪的口吻有些悲憤,“並不是因為皇上的命令,而是我答應過娘娘。”
淩天野放下了帝王的高姿態,低聲道,“謝謝。”
隨後淩天野帶人離開,宋雪溪和方若塵目送著他離開,看著他背影,突然覺得有些佝僂,沒有初見時的廳裏,兩人心中一時都百感交集。
宋雪溪道,“皇上,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皇上,也隻是個人而已。”方若塵想起淩天野和皇貴妃的新婚之夜穿著喜服,二人坐在禦書房的台階上喝酒那一晚了,歎道,“一個愛而不得的可憐人。”
宋雪溪似乎懂了什麽,又似不懂,“皇上說不會納妃了,娘娘說那個林未央,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娘娘一直在提她,而她就是皇上要等的人嗎?”
方若塵其實曾經跟林未央有過一麵之緣,卻沒有接觸太多,回想了一下,“未央姑娘是個很難不讓人喜歡的人,所以才會讓皇上念念不忘,然而愛而不得,未央姑娘有喜歡的人了,很不幸,那個人並不是皇上。”
宋雪溪道,“可他是皇上,皇上也有得不到東西嗎?”
“皇上也隻是一個人而已。”方若塵笑了笑,“未央姑娘是一個任何人都不能強迫她的人。”
“這樣啊。”聽著方若塵的描述,宋雪溪的目光十分憧憬,“有機會真想見見這個奇女子,聽聽她的故事。”
方若塵依舊微笑著,沒有說話了。
淩天野一行已經徹底走出了他們的視線,宋府的大門關上了,從外表看去,誰也想不到如此清幽的人家會住著一個對朝政舉足輕重的人,同時也是這份淡泊之心才讓皇家對宋明慈十分禮遇和信任吧。
“我明明有更大的抱負,該有更大的作為的,可是先帝,包括你淩天野,卻顧忌我的權勢,一直打壓我,不肯給我發揮的空間,憑什麽,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你不能給我的,別人能給我,我為何不能投靠別人,是你們淩家對不起我,宋明慈那個老頭,不過是念了幾本書,憑什麽處處壓我一頭。”
回想起趙丞相的控訴,淩天野心中不住的冷笑,趙丞相這種人永遠不明白什麽叫韜光養晦,什麽叫功成身退,一心想要總攬權勢,甚至都快壓皇帝一頭,這天下,到底是我淩家的天下還是你趙家的天下。
隨著趙丞相叛國,趙青霜身死,權傾朝野的趙氏一脈迅速土崩瓦解,樹倒猢猻散,原本的那些朋黨紛紛上奏彈劾趙丞相,生怕晚了就牽連到自己的身上,一個賽一個的表明忠心。
不管是朝廷的官員,還是地方的官員,奏折雪花一般地飛送到禦書房,淩天野認真的看了每一本,看得老奴十分不解。
“皇上,這奏折基本都千篇一律,您還看得這麽認真。”
淩天野笑道,“我自然有我的用處,到時候你就明白這些奏折的大用了。”
老奴不解,不過一切也不需要他明白,走過去認真地整理著奏折。
“上朝!”
隨著太監一聲高唱,文武百官陸續進入朝堂,而前麵最突出的位置空了下來,文武百官都看在眼裏,卻又都想沒看到一樣,低著頭,都沒有說話,一向吵吵鬧鬧的百官安靜下來,淩天野反而有些不習慣。
淩天野隻好問道,“百官都沒有事情進奏嗎?”
又是半晌寂靜,不過寂靜很快就被打破了,文臣列出來了一個人,淩天野認得他,他是趙丞相的得意門生,為趙丞相做了不少排除異己的事情,趙丞相也很提拔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三品大員了,不過人走茶涼,趙丞相已經不在了,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皇上,臣有本啟奏,前丞相在朝其間結黨營私,排除異己,殘害忠良,收受賄賂,所犯之罪,罄竹難書,請皇上下旨徹查。”
淩天野看著他,沒有說話。
而他則給文武百官起了一個頭,大家紛紛出列,指控趙丞相在朝其間是怎樣的目無法紀,怎樣的胡作非為,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模樣,紛紛做起了敢於直言的忠臣,淩天野坐在高處看著台下的鬧劇,你一言,我一語,將趙丞相批駁的什麽也不是。
“各位愛卿說的都有理。”看著大家討論的差不多了,淩天野出聲道,“陳尚書,這件事是你提出來,那就由你負責吧,三日內,我要知道趙丞相結黨營私,是跟誰結的黨,你可要好好調查啊。”
陳尚書瞬間傻眼了,原本隻是說說而已,籠統模糊的概念,這下要單指出來,不就是要得罪人嗎,而且真查起來,第一個結的黨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