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石頭
不過片刻，淩天野猛然的睜開了眼，他還躺在七王府的床上，剛才的事卻還是曆曆在目，根本沒有辦法忽略。
這種感覺讓淩天野很是慌張。
“言蒼白。”淩天野開口喚，言蒼白果然立刻出現了，“王爺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王妃何在。”
言蒼白有點奇怪，“王爺不是說不想見王妃，所以讓王妃回去了麽。”
淩天野皺眉思索著，似乎是這樣的沒錯，但剛才的事情又讓他有些渴求，“這兩天王府內可有什麽異常？”
言蒼白思索片刻然後道，“回稟王爺，應是沒有什麽異常的，不過昨日有人送來了一件珍貴的禮物，因為王爺事務繁忙所以尚未來得及拆封。”
“禮物？”淩天野看向言蒼白，言蒼白也不知發生了什麽，畢竟這段日子來送禮的人特別多，所以就算是真的多出什麽來，也分辨不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至少言蒼白是這麽認為的。
可是看淩天野的樣子，便像是這東西有什麽問題。
“王爺稍候，屬下這便把東西拿上。”
東西就在屋子裏麵，言蒼白動作飛快，把一個盒子擺在了淩天野麵前，淩天野把盒子打開仔細看，裏麵的東西讓他很是奇怪，居然隻是一個石頭。
這塊石頭不算規則，至少從外在看，看不出任何一點價值，但本能的，淩天野覺得這石頭有古怪。
“這東西是什麽人送來的？”
言蒼白道，“最近送東西的人太多了，王爺即將登基，所有人都前來巴結，所以屬下也不知道是什麽人送來的。”
淩天野點頭，“你退下吧。”
見人退下，淩天野才抱著石頭仔細研究，又把東西放在了枕邊，他直覺這種東西造成了自己剛才的夢境，否則從未發生的事情怎麽會發生。
漸漸的有了睡意，淩天野再次陷入夢境之中，然而這次卻又是截然不同的夢境。
大晉二年，京城，大雪紛飛。
年輕的帝王身著明黃色九龍披風站在天牢門口，風把衣袍吹得獵獵作響。
登基第二年，他來這裏和他的皇後，訣別。
天子近衛親自從天牢中請出了一人，這是個身形高挑的女子，穿著一件素白幹淨的衣袍，三千青絲披散下來，不著修飾卻也美豔不可方物。
皇帝神色有一絲恍惚，像是想起了曾經是如何將這長發捧在手心愛撫，他很愛林未央，但是從很早之前他就明白林未央根本不喜歡她。
再看女子冷淡的臉色，皇帝冷哼了一聲，眸中溫度也逐漸變冷。
“沒想到，你在天牢依舊能過的很滋潤。”
女子扯了一個悲涼的笑，說出的話卻是帶著嘲諷，“說起來還是要多謝皇上的恩典，能饒了我一命，若不然此時一個缺了頭顱的身子麵聖，倒是無禮了些。”
皇帝臉色變的蒼白，再看女子時，眼中已經帶了急切，“朕從未想過要將你置於死地，難道你還不懂朕的心意嗎？還是你的心中始終隻有老九”
說道此處，他苦笑一聲繼續道，“選朕或是那個意圖謀反的淩景淮，這是你自己做出的決定，朕給過你選擇的。”
女子道，“若是選你，他必死。”
皇帝麵色逐漸變的瘋狂，“他要殺了朕自己做皇帝，難道朕不該殺他嗎？”
女子歎了口氣。
曾經的約定終究比不過帝王的猜忌之心，事到如今，她已然無話可說，畢竟從一開始，她對淩天野便不抱有什麽希望。
女子問，“鳳家人還是悉數死在了你的手上，也許這便是命中注定？”
皇帝的手在顫抖，恨不得揪著林未央的衣領問問她，“你可有心？”
可最終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林未央對他失望到底，從第二次選擇到現在，她都身不由己。
而此時他們不知道，另外一個淩天野正在做這場戲碼的看客，雖然他試圖幹涉，但卻始終無能為力。
見證了他們之間所有感情的侍衛沉了一顆心，眼看著無法挽回的局麵，又一次去天牢提人。
聖旨被扔在了鳳天昱身上。
皇帝冷眼看著他，說，“皇後願意用自己的死換取你的一條狗命，你滾吧！”
鳳天昱麵目溫潤，他彎腰撿起掉到地上的聖旨，語氣中帶著一絲追悔莫及，“若是早知如此我定然不會讓妹妹嫁與你？”
林未央不說話，隻是笑意盈盈的看著皇帝，似是全然不想辯解。
皇帝一顆心被他二人來回踐踏，終是看不下去，拂袖回了皇宮。。
皇帝走後，林未央唇畔的笑立刻收斂了起來。鳳天昱神色也沉重起來，他擔憂的看著林未央，“小妹，抱歉……”
林未央緩緩搖了搖頭，“當初你曾對我說他並非良人，是我不聽，如今有這個下場也是咎由自取，隻是連累了淩景淮和數萬將士，也不知你我避世不出，淩天野可會放他們一條生路。”
想了想淩天野過往的那些手段，兄妹倆各自歎了口氣。
鳳天昱道，“我們如今能做的隻有如此，他們……自求多福吧！”
二人還待說些什麽，禁軍統領駕著一輛樸素卻厚實的馬車過來，恭恭敬敬的對林未央說，“陛下有令，此去風雪極大，請您上馬車，我會護送您二位離開此地。”
二人對視一眼，明白這便是淩天野派來押送他二人的，不再多言，兩人一起上了馬車，即將回他們最初出來的地方。
風雪一時間變的極大，日頭被厚重的烏雲掩蓋，仿佛天地都在悲歎。
皇帝於龍攆之上伸手揉捏著眉心，突得想起了什麽似的掀開了簾子，詢問近衛道，“適才，你將皇後帶出來，她可曾對你說了些什麽？”
近衛頓了一會兒，遲疑著說，“皇後問臣，趙妃如今在做什麽。臣說趙妃病重，正在宮內養病。皇後說了一聲，沒想到我竟然小看了她。”
皇帝把這些話在腦內翻轉了幾遍，冷笑一聲，“朕看她才是好算計，臨走還不消停，非得算計著讓朕身邊一個知心人都沒有才算罷休。”
近衛沒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