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信任
這幾日他都不曾安眠，也根本無法安眠，淩天野雖然說會保護他，但王公公無法保證淩天野能夠真的為了自己和二皇子對抗，畢竟眼下京城便掌握在兩個人的手中，自己的價值顯然已經沒有那麽大了。
他起身，卻又不敢動作太大，在空蕩蕩的殿內走著，或者應該和淩天野攤牌，二皇子和七王爺之中他總要選一個，眼下看起來，七王爺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門外的喊殺聲突然響起，王公公驚嚇之餘，立刻鑽到了桌子下麵，布遮蓋著王公公的身子，可人還是嚇得瑟瑟發抖，他根本不敢亂動眼下的情況更是讓他過於在意，也許就要交代在這裏了也說不定，畢竟不管是七王爺還是二皇子都沒有保留自己性命的必要，但聽見外麵的廝殺聲，王公公又知道事情並非這麽簡單。
這不單是為了殺自己，與此同時也是二皇子和七王爺的最後一場爭端，不算和氣的過了這麽久，也終於撕破了麵皮，徹底的暴露在黑暗之中，皇位之爭本來就不存在什麽感情，尤其是對於七王爺來說，他對整個皇室也不曾抱有什麽感情。
這是一次反攻，淩散意親自帶人來殺王公公，也是挫敗淩天野銳氣的第一步，而他也終於在這些日子的掙紮之後，做出了最後的選擇，他無法容忍自己這麽長時間的努力，最後隻是一場空談。
畢竟他忍耐了太久了，從很早之前，他便認為自己的能力超越太子，不過是因為並非嫡長子的緣故，所以才一直不被重視，但是後來他也發現，這並非是最大的原因，而是淩若才的眼中從來便沒有自己。
他能夠包容太子的任何缺點，卻並不會包容自己，隻要是做錯了事，在淩若才眼中便是廢物，他曾經因此低落了很久，卻也無從得到安慰，後來和淩景淮之間的不愉快，也讓他徹底看出了自己的定位。
在這個皇宮中有太多優秀的人，但淩散意不是，他辦事能力的確不夠強，或者說落於人下，但是他的心卻在這不斷的摧折之中變得不堪一擊，更是想盡辦法想要證明自己，最後雖然都失敗了，但這一次他卻不能接受失敗。
“王公公早就背離了先皇之道，本皇子今日便替父皇除了這個小人，諸位隨我殺敵，不能讓此地任何一人逃走。”堵上了全部身家，淩散意便是為了能夠一擊必殺，殺死這裏所有的人，然後再轉而去殺淩天野，隻要他能夠成功，讓這鮮血染在內殿上，相信便不會再有人敢做反對的人。
這麽多皇子之中，因為兩人的爭鬥早就變得分崩離析，淩散意知曉自己站在萬丈懸崖下，若是轉身便是粉身碎骨。
一聲令下，廝殺展開，淩散意站在人群背後，一身黑衣麵色卻是慘白的，他的手心上全是冷汗，身體也在不自主的發抖，要是以前他沒有這麽大的勇氣，可是現在他若是沒有勇氣便無法繼續走下去，所以他必須努力。
廝殺的開始還算順利，淩散意看著鮮血流淌，人群的哀嚎，周遭不算明顯的火光，跟著人群進入了內殿，卻沒有見到王公公的影子。
“找，人一定還在殿內，必然逃不出去的。”淩散意開口，他籌謀了這麽久，不會允許這種失敗，果不其然，很快就在桌子下麵撈出來了一身冷汗的王公公。
“二皇子，你這是做什麽？”王公公此時極為害怕，卻是勉強保持著冷靜，這樣的變故他應該心中有數可是卻又害怕。
“王公公應該很清楚我在做什麽，或者王公公應該主動一些，把詔書直接交出來，這樣也省的我再繼續逼問什麽，您年紀一大把了，更是一直跟在父皇身邊，我也不願和王公公你撕破臉皮，還是說王公公敬酒不吃吃罰酒，就是想要用死來一證忠誠呢？”
見淩散意這麽說，王公公就知曉他是徹底的破釜沉舟了，今日注定不會是善了，“二皇子太過心急了，若是老奴死了，恐怕二皇子也無法堵住這悠悠眾口。”
“眾口難調，本皇子從來也不在意這些，若是當真在意，恐怕要在意的便太多了，本皇子所想的便是坐上皇位，至於詔書中所寫的內容，本皇子不希望他出現。”
“九皇子才是真正的皇位繼承者，眼下九皇子既然已經回歸，二皇子這般作為便是篡位。”
“王公公不必如此，就算你這麽說，本皇子也不會介意篡位這兩個字的，還請公公交出詔書，這樣本皇子至少能夠保證公公是體麵離開的，否則恐怕公公要受的苦無法承受啊。”
“二皇子能說出這番話，必然也是因為能力不足。”王公公突然冷靜下來，“過去皇上便說過二皇子的能力，眼下看來果然和皇上所說相差無幾，二皇子沒有禦人的能力，更是沒有麵對現實的勇氣。”
“來人把他給本皇子捆起來，本皇子不想聽這些廢話，至於父皇對我到底是什麽態度，本皇子也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本皇子隻知道，你的性命現在便掌握在我的手中，如果你不在意，或者是你根本就不希望體麵離開，本皇子現在就可以成全你，反正你死了，那詔書也不會再出現，這大殿本皇子便是燒了也無人能夠阻止。”
“二哥還真是信心滿滿啊。”突兀出現的聲音，淩散意根本毫無防備，而原本守在外麵的侍衛也靜悄悄的，像是根本不知曉淩天野的進入一般。
淩散意猛然轉身，正好對上淩天野的眼睛，兩人在黑暗中對峙著，但淩散意卻明顯是心驚，他沒想到淩天野來的這麽快，本以為今日的行動是瞞著淩天野，甚至外麵的人都死光了淩天野就算發覺了也是第二日的事情了，但是顯然並非如此，淩天野現在就已經發現了這件事，甚至是就站在自己麵前。
“你，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淩散意不知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也想不通為何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了，他看著眼前的淩天野，看著他麵上的笑容，心中除了驚訝之外便不剩下什麽其他的感情了。
恐懼在蔓延，淩散意意想不到的局麵還是發生了。
“二哥忘記了，王公公是本王在保護，眼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二哥真的以為能夠瞞過我，到底是二哥對自己太自信了，還是太過心急了，二哥是覺得，今日的事情便會按照你的想法發展下去，而我會成為你算計中的一環？”
“淩天野，殺了王公公我們才能公平對決，若是留著他的性命，九弟便是我們最大的危機，難道你真的要阻止我麽？”
“二哥這話說的，倒像是為了我著想一般，若真的是為了我著想，那二哥如此狠心的殺了我的人，也是為了我著想麽，明明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些事情，倒是被二哥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就連本王都不禁感慨二哥的應變能力，但是很可惜，也就到此為止了。”
言蒼白從門外進入，身上帶著肅殺和血色，“王爺，人都處理幹淨了，除了殿內的這些人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經死了。”
“你說什麽？”淩散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言蒼白的能力他是看在眼中的，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淩天野都很信任眼前這個男人，因為他的能力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