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幻境
等到風溟離開，淩景淮便立刻查看周圍的情況，不管是不是幻覺，這周圍的一切都過於真實了，而剛才的消息還聲聲在耳。
明明還在身旁的林未央已經不在了，眼下隻餘下鳳未央的死訊，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淩景淮也無從分辨。
書麵上公文雖然不熟悉，但能夠看出時間和正在處理的事情，淩景淮確定眼下的自己並非是身處當時的那個邊城，而且按照風溟的說法，現在的皇上已經是淩天野了，自己和淩天野之間的矛盾雖然不深，但一段時間他也算是有所了解。
心中的悲傷不減，淩景淮被這樣的氣氛壓的無法直立，最後還是癱坐在椅子上，他還能回去麽，還是必須接受眼前這個鳳未央身死的現實。
一直到晚上，就在風溟準備再去勸告淩景淮的時候，淩景淮主動叫了他的名字，風溟立刻闖入營帳內。
“王爺，您想好了？”風溟很激動。
“為何不見月清？”
“王爺，您到底是怎麽了？”風溟麵色一變，“莫非王爺連月清身死的事情也忘記了麽？”
淩景淮一頓，“月清，死了？”
“是啊，之前和靖北的大戰中，月清已經身亡了。”風溟很是難過，但此時卻也不能隱瞞什麽，“王爺，屬下雖然不知您到底怎麽了，但現在時不我待，王爺還是速速思考軍中的事情吧。”
“傳本王令。”淩景淮開口，“發兵京城，皇帝不仁，便換個人做皇帝。”
風溟眼睛一亮，看著眼前的淩景淮知曉還是熟悉的作風，這段日子淩景淮一直待在軍營之中什麽都不做，可沒想到七王爺還是不肯收斂，也許這便是注定的一戰。
大軍出發，淩景淮卻是一直在和風溟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果然和林未央說的一樣，他和她的相識便是在戰場上。
鳳家的嫡女鳳未央，承父兄的誌向，帶兵征戰，而自己和她的相識也是在其中的。
“王爺怎麽會突然失憶呢？”馬背上，行軍速度不算快，淩景淮不願淩天野發覺的太早，此時的淩天野必然誌得意滿，根本不知曉危險的到來。
“也許是因為巧合吧。”接連幾日的奔波，讓淩景淮想清楚了很多事情，說出兩人相識過程的風溟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是王爺唯一喜歡過的人。
“王爺的話風溟聽不懂。”
“沒關係，你隻要知曉，本王的目的便是殺淩天野，替未央報仇便好。”
“是。”風溟立刻應聲，“屬下當時便勸過王爺，不該讓鳳姑娘嫁給七王爺的，但王爺說不想讓鳳姑娘跟著自己奔波。”
若是現在，淩景淮隻想把那個時候說出這句話的自己給殺死，就算是後悔也無從後悔了。
“屬下並非是責怪王爺。”
“本王明白。”
“那之後我們分開便再未見過了麽？”淩景淮問。
風溟道，“之後鳳姑娘便嫁給了七王爺，七王爺得了鳳家的扶持，更是變本加厲，得了皇位之後便立即迎娶了丞相府的嫡女趙青霜。”
“趙青霜。”淩景淮思索著這個名字，的確是有些耳熟，曾經在京城的時候他也聽過這個名字。
“有了丞相的扶持之後，七王爺便開始忌憚鳳家的勢力，雖然鳳家長子和次子接連戰死，但老將軍的威力還在，所以七王爺便想方設法的殺死了老將軍，整個鳳家都跟著陪葬。”
“孩子到底是怎麽死的？”
風溟沉默。
“本王想知曉真相。”
“聽說是被七王爺親手逼死的。”風溟垂下頭，“畢竟七王爺一直都懷疑這個孩子是鳳姑娘和王爺的。”
淩景淮深知林未央為人，知曉不管如何林未央都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孩子必然是淩天野的，淩天野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卻渾然不知。
淩景淮隻覺得可笑，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擺在眼前，讓他無從適應。
行軍速度不算快，但在路上淩景淮就做了詳細的計劃，雖然淩天野吸納了鳳家軍，但鳳家老將軍慘死，鳳未央慘死，鳳家軍中早就不滿了，知曉九王爺從邊城攻打來京城的消息之後，鳳家軍當場便叛變了許多，紛紛選擇了九王爺的軍隊。
淩天野被打的措手不及，畢竟完全沒有想到淩景淮的速度居然這麽快，另外一方麵也是沒想到淩景淮對林未央的感情，此時的淩景淮感情很複雜，他的記憶也更是混亂，他失去了太多的記憶，卻又明白這些記憶本來就是屬於自己的，一切不過是重來一遍，又讓他不斷的後悔。
攻入皇宮的時候，淩景淮率領軍隊率先在前，一路上所向披靡，身上的黑衣被鮮血染透，卻又什麽也分辨不出，淩天野此時也是被淩景淮嚇破了膽，他籌謀多時，好不容易就剩下淩景淮最後一個威脅了，卻還是沒有率先除掉這個威脅，反而是先被這個威脅找上了門。
“淩景淮你知道你在做什麽？”淩天野此時還想尋回一些反敗為勝的可能，但的確是出其不意，讓他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加上鳳家軍的叛變，京城的守衛更是空曠，淩天野無法反敗為勝。
趙青霜便躲在淩天野身後，此時也是嚇破了膽子，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被淩景淮注意到。
“本王很清楚。”淩景淮的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隻是冷淡的看著麵前的淩天野，“七哥，這次來我便是準備討回一些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
“這皇位是父皇傳給我的，你現在是臣子，你這麽做便是叛變。”
“本來我是無意這個位置的。”淩景淮開口，“就算父皇真的給我我也不會有興趣的，但是現在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了，你殺了未央，還有自己的孩子，害死了鳳家所有的人，眼下你還有什麽顏麵坐在這個位置上。”
“原來是為了那個女人。”淩天野覺得可笑，“淩景淮你醒一醒，她早就是朕的女人了，不管朕如何處置她都是朕的事情，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管這件事。”
“本王現在便非要管，今日你的性命和她的性命都必須交代在這裏。”淩景淮手微動，身後的人也明白了淩景淮的用意，風溟更是率先衝在前麵，淩天野根本沒有抵抗的機會，殺到此處早就是殘兵敗將了，就算是想要反抗也沒有機會了。
淩天野死前也不敢相信，居然就這麽從皇位上死去了，趙青霜一直都在求饒，但淩景淮的劍下半分情麵也不曾留。
整個皇宮中滿是鮮血，淩景淮緩慢的走上了皇位，這個皇位他很熟悉，畢竟之前見過父皇坐在這上麵的樣子，但他從未想過這件事，甚至從很小的時候便本能的對這個位置厭惡，否則他也不會主動前往邊關這麽多年。
但沒想到最後還是沒有逃過，雖然得到了這個位置，卻是一路的鮮血，甚至走到現在身邊一個人也不剩下了。
風溟跪下道，“恭喜皇上。”
淩景淮伸出手，“這個位置我不能坐。”
“皇上在說什麽，現在您已經是名正言順繼承這個位置的人了。”
“不適合。”淩景淮否認，“我本就無意這個位置，帶我去埋葬未央的地方看看吧。”
他還要回去，雖然眼前這一切都很真實，但淩景淮卻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始終記得自己身在一條漆黑的石壁通道內，眼下的這一切是什麽，是幻境，還是藏在內心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