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選擇
夜深人靜，清苑雖然很安靜，但是內中潛藏著的卻是最不能暴露於人前的秘密，淩景淮換做了侍衛打扮，寧安就在一旁安靜的等著。
看得出淩景淮麵色難看，知曉這樣簡單的動作也對淩景淮來說有些困難，畢竟現在的淩景淮很疲憊，身上的傷也一時片刻沒有愈合，當然還有寧安不知道的原因，那紫凝丹的確在摧殘他的身體，雖然不甚明顯，但還是有征兆的。
這一切都被林未央知曉了麽，他又該如何麵對林未央的付出，淩景淮走到寧安麵前，“都準備好了。”
“放心吧九哥，我辦事你放心，至少在這個皇宮之中，沒有人敢阻攔我的，二哥不必擔憂我的處境，父皇也必然不會對我做什麽的。”
寧安是皇宮之中的特例，因為她年輕活潑加上深得淩若才的喜愛，所以經常溜出宮去玩也不會有什麽人說教什麽。
“九哥，這一次你可一定要保重，不管你選擇什麽我都不會怪你的，隻是若這是我們的最後一麵，寧安一定會想念九哥的。”寧安有些舍不得淩景淮，卻又知曉困在這深宮之中隻能讓淩景淮痛苦，她不願淩景淮痛苦，所以隻能做這個選擇。
“多謝你寧安。”淩景淮不再猶豫，深知若是再猶豫，隻會踟躕不前，跟在寧安身後，寧安今日沒有多說什麽，顯得比平日要沉穩太多，淩景淮也不曾多言。
一路到了宮門前，門前的侍衛一見是寧安開口道，“公主殿下，今日也要出門？”
“是，宮中煩悶，所以外出散心。”
“可是皇上下令，這幾日嚴禁眾人出宮。”一個小侍衛有些為難。
寧安笑道，“父皇的命令不是一向如此，但是你也知道，這個命令對我無用的，本公主想要出門，父皇幾時攔過我？”
見寧安這麽一說，那幾個侍衛也不敢多說什麽了，寧安繼續道，“若是出了事，本公主一人承擔，你們無需擔憂。”
“這，公主殿下既然這麽說了，我等也不敢不放行，還請公主殿下按時回來。”侍衛連忙應聲，畢竟是公主，他們也不敢多管什麽，隻能放行讓寧安一行人離開了。
出了皇宮，寧安沉默的在前麵走了許久，才轉過身看著淩景淮，“九哥哥，我從小和你最是親密，雖然外人都說你脾氣不好，性格冷淡，可是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寧安隻能送到這裏了，未央也是一個很好的女子，寧安隻希望九哥哥和未央能夠幸福，這樣寧安也就放心了。”
“多謝你寧安。”除了道謝，淩景淮此時沒有什麽可說的，寧安搖搖頭，“九哥你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但我不能繼續送你，恐怕會被其他人盯上，接下來的路就要靠九哥自己了。”
淩景淮點頭，拍了拍寧安的手，“寒羽，是九哥虧欠你的。”
淩景淮很少叫寧安的名字，這一次卻是喊出了口，足以見得淩景淮有多虧欠，他轉身離開沒有再猶豫，秋煙看出寧安眼中的淚水，也是心中難過和擔憂。
“公主殿下，九王殿下就這麽離開了，恐怕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就結束了，皇上那邊您真的不好交代啊。”秋煙一直都是如此勸寧安的，但寧安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便是鐵了心的要幫助淩景淮。
“我從未見過九哥如此低聲下氣，他一向最有責任心，否則也不會小小年紀就去戍守邊關，別的兄長都在宮中享受榮華富貴，隻有九哥遠在邊城，就連他母妃去世都沒有來得及回來見一麵，所以九哥為了大晉已經付出的夠多了不是麽，就算他現在離開了，也沒有人有資格指責他，畢竟和靖北的和平約定本來就是九哥和未央一手促成的，為什麽又要用這個來困住九哥的自由呢。”
寧安越說越難過，明明這是內心的真實想法，但隻怕就算說出口也不會有任何人承認，眾人隻會說淩景淮自私，他們根本不會去看他做了多少努力。
“公主殿下。”秋煙跟著寧安身邊最長，此時也明白寧安的心情，“既然已經如此了，您便不要難過了。”
“是啊，就算難過也無用，九哥和之前不一樣了，上一次見他我便有感覺，林未央對他太重要了，若是讓九哥放棄，我也不忍心見他沉淪。”寧安轉過身去，“走吧，既然今日都出了門，便在外麵好好逛一逛，也好舒緩一下心情。”
秋煙點點頭，雖然不放心，但眼下也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她能做的也就隻是陪在寧安身邊，畢竟她也隻是一個普通的侍女。
淩景淮一路尋找，先是去了鳳家。
鳳天昱見到淩景淮的時候大吃一驚，畢竟九王爺的模樣他還是知曉的，隻是眼下京中傳聞風聲鶴唳，到處都是不好的傳聞。
加上靖北和親，此時九王爺出現在街頭便是最奇怪的事情，鳳天昱道，“九王殿下，您不是應該在宮中麽？”
“未央可在鳳家？”
“不在。”鳳天昱當想到淩景淮是為了林未央，隻是沒想到淩景淮居然也會來鳳家找林未央。
“我明白了。”淩景淮並未耽擱時間，轉身就走，鳳天昱見人身形有些踉蹌連忙追了上去。
“九王殿下，這個時候您不應該在宮中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本來就已經是奇事一件了，鳳天昱又十分敏銳，擔憂出什麽別的事情，若是牽扯到鳳家就不好了。
“鳳二公子，很抱歉我現在沒有時間同你解釋，所以請讓開。”淩景淮避開鳳天昱的追逐，隻繼續趕路。
鳳天昱不依不饒，“九王殿下，您現在的臉色非常難看，若是身上不適，不如先休息一下。”
“我無事。”淩景淮少見的穿著黑衣，便是擔憂身上的傷口裂開會被看出來，但鳳天昱對這些本來就敏感，自然一眼就看了出來。
“九王殿下，您是不是從宮中逃出來的。”鳳天昱一下便捉住了重點，果然見淩景淮一怔，人已經動手去擒捉他了，但淩景淮即便身受重傷依舊很是敏捷，鳳天昱竟然一時之間沒有製住。
見人離去這才暫時放棄想法，鳳郇卿已經聞聲而來了。
“二哥，怎麽回事？”
“是九王爺，人從宮中出來了，但情況不對，想來是私自跑出來的。”
“九王爺從宮中離開了，我要去告訴未央姐姐。”鳳郇卿知道這是個重要的消息立刻道。
“郇卿。”鳳天昱把人拉住，“你可知這件事有多重要，若是參與進去被皇上知曉，對整個鳳家都可能是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