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忌憚
“三娘的忌憚我應該早就發覺了才是，這並非隻是因為我是琉璃的女兒，更多的也許是一種愧疚，或者說是恐懼，身為琉璃的妹妹，她選擇了背叛琉璃，正是因為這場背叛，才讓琉璃身死。”
“真相很重要麽。”林孝感問。
“那報仇很重要麽。”林未央頓了頓，“父親愛母親麽，還是說父親其實愛著的是嶽小柔。”
“不是。”林孝感否認，果然在林未央的猜測之中，她一直都感覺的到嶽小柔看自己的眼神忌憚又恐懼，而林孝感每每看著自己，卻又透過自己看向另外的人，恩人的模樣應該和琉璃夫人很像，才會讓林孝感有這樣的感觸。
林孝感應是愛過琉璃夫人的。
“當年青璃和我在京中認識，我冒用了母親死去的兒子林孝感的身份來京中趕考，成功的被選做一名小官便在京中定居，為了日後的目標，一日外出辦事在城門前遇見了受傷的青璃，她年少貌美，且行事膽大，竟要挾我替她治傷，彼時我尚且帶著幾分少年之氣，自然不願招惹麻煩，便和她有來有往的鬥了幾招，下手不算輕，竟害的人昏了過去。”
看著倒在地上的青衫女子，說不心動是假的，但剛剛入京林孝感不願招惹麻煩，況且家中已經有了妻室，且都是母親看好的，林孝感對於這種事情本就沒有什麽興趣，眼下更是不願招惹事端，默然歎息一聲，林孝感還是把人抱在懷中帶回了府邸。
林孝感在京中已經呆了幾年，卻一直沒有機會完成本來想要做的事情，自然也沒想到撿回來這個女子會是轉機。
青璃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身在陌生的環境之中，便急著離開，林孝感正好進門，兩人裝在一處，林孝感皺眉看著這個不端莊的女子詢問道，“你傷好了？”
“你是那個和我打架的人。”青璃可不管這些，在江湖中行走人本就隨意，眼下更是如此，“你怎麽把我帶回來了，不是不答應麽，莫非是嘴硬心軟？”
沒想到兩人還有這樣的初見，林未央安靜的聽林孝感講述當年發生的事情，縱然琉璃夫人並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這樣的故事也讓林未央有些難過。
“後來母親便留在府中了麽？”
“沒有。”林孝感搖頭，回憶過去竟也讓他帶著幾分愉悅的情緒，“青璃哪是那麽好掌握的女子，之後和我吵了一架便離開了，再一次見麵還是幾個月之後，她再一次登門，說是遇見了仇家，要在我府中避一避，我才發覺她的身份很不一般，但卻心思單純，不過一次相救，便真的把我當成了好人。”
“你騙了她。”
“不算欺騙，隻是留下了當時的她，一個月的時間中，讓她對我產生了別的感情，她也對我有了愛意，之後在我的詢問下，我知曉她是江湖中一個殺手組織的老大，平時做的是收金賣命的工作，好不快活，然後我便提出要娶她為妻，她果然沒有拒絕。”
“縱使當時我已經有了兩個妻子，她還是願意嫁給我。”林孝感沉浸在了過去之中，“我也很喜歡她，喜歡她身上的自由，那和大晉京城的感覺不一樣，我生來是清國人，本來就向往自由，她的性子也很隨意。”
“你想利用她。”林未央沉默，一個陷入愛情的女人，不知自己身邊之人是什麽模樣的，卻還是全心的信任她，甚至林未央能夠想象到，青璃在知曉林孝感的過去之後，必然對他更加憐愛，甚至還因為和他共同擁有一個秘密而感到愉快和滿足。
“是，我準備利用她成為我的複仇工具，因為在我的了解下，才知曉她背後掌握的殺手組織並非簡單的殺手組織，而是在江湖上都拿得出手的，沒想到一個普通的女子，居然會是這殺手組織的老大，在京中我奮鬥了許多年卻也還是一個掌管書吏的小官，若是沒有她，我根本不可能完成九年前的那次刺殺。”
“我告訴了她我的過去，以及我的全部秘密，青璃果然很難過，那一晚上她陪著我哭了一夜，第二日她便應下願意用整個清風教替我報仇。”
林未央閉目，卻又不知該如何評價這件事，少女的滿腔熱情，麵對著林孝感這樣以及娶過妻子的男人，卻還是半分不減少，必然是當初的林孝感也足夠優秀，才能把少女的一顆心全部騙去。
覺得惋惜，卻又不得不說，這一切都是青璃心甘情願的，但凡青璃有任何不願，也許她都能及時抽身離開。
“之後她便一直幫助我謀劃刺殺的事情，她每日都安慰我，就算是大夫人為難她她也不在意，她和我說她武功高強，若是真的想要找大夫人的麻煩，隻要動動手，大夫人就能跪在她腳下，但是她不願這麽做，她說大夫人是我第一個妻子，是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說就算我心中有仇恨，也不能忘記最開始的那些平靜日子。”
“我都應下了。”林孝感大概也是覺得諷刺，“後來一段日子，因為始終尋不到機會，我和她的確過了一段甜蜜的日子，她帶我去了清風教，見了她熟悉的人，我暗自記下清風教中的人準備留著之後使用，這個時候我認識了嶽小柔，也就是青璃的妹妹青柔。”
“莫非三娘一開始便看上了父親。”
“無論她是什麽心思，但很快我們之間有了聯係，她告訴我她也很喜歡我，想要和姐姐一樣嫁給我，但是我不忍心告知青璃這件事，加之當時青璃懷了孕，之後的事情便也沒有什麽好說，青璃生下你之後，我和她又過了一段很甜蜜的日子，但暗中我和青柔的關係也沒有斷絕，我覺得也許青柔未來會是我可以利用之人，或者可以犧牲一個人的時候，我會選擇青柔保全你的母親。”
林未央也分辨不出林孝感這句話是為了討好自己，還是為了使他的話聽起來更讓人信服，總之林未央感受的到林孝感的執念，若非這樣的執念，林未央貿然前來，未必能夠達到現在的效果。
“之後，你們便覺得時機成熟了，我母親更是拿出大部分的殺手來替你完成這件事，但卻刺殺失敗。”
“是，刺殺失敗了，我很懊悔很悲傷，青璃當時留下斷後，我以為她回不來了，她又替我生下一個兒子，我說報了仇之後便帶著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