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苦樂
縱然是林府嫡女，但林府卻是被人看不起的小家族，林孝感對她也並不重視，就連老夫人歡喜都是林蔓兒，之後又出現林未央的壓力，林凰兒其實一直都活在惶恐之中，她遇見了太子之後，尚且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運氣和努力，而除去林未央之後，她便再無後顧之憂了，就算林蔓兒再厲害，總不至於能嫁給比太子還要厲害的人。
林未央的話，她也並非是一句都沒有聽入耳中，至少她知曉自己的身體的確是不如前了，但她想著，隻要是再努力一下，她日後便有時間好好休息，這樣身子就能夠恢複，可惜她終究沒有等到這一天，她還是走向了屬於她的死亡。
“本宮會娶你做王妃的，你是本宮歡喜的人，本宮……”淩雲塵知曉此時說什麽都是晚了，眼見著林凰兒已經是強弩之末，本想再說幾句安慰的話，卻聽林凰兒開口道，“我要見林未央。”
林未央本在和林蔓兒說些無用的話，兩個人都心不在焉的，見淩雲塵走到自己麵前，林未央還覺得有些幻。
“凰兒想見你。”
“她，要見我？”林未央有些詫異，生命最後，還要見這個不算歡喜的姐妹麽，或者林凰兒還有什麽別的話要說。
“好。”沒有多說什麽，林未央抬步踏入了林凰兒的房中，其餘的人也都全部離開了，屋中升騰的是火盆中不算旺盛的煙火意，林凰兒的房間算是府中最豪華的，不過林未央一向不在意這些。
她走到林凰兒床前，看著躺在床上的人，目光中透著些憐惜，“你找我做什麽。”
姐妹之稱本就是虛妄，林未央知曉林凰兒也不曾把自己當做姐妹，此時此刻便也沒有任何偽裝的必要了。
“你是林未央麽。”人半靠在床上，卻是有了些精神，像是回光返照，林未央頓了頓。
“是，也不是。”林未央出言道。
“你果然是個妖精。”林凰兒冷笑道，“你還會留在林家麽？”
“不會。”林未央出言。
“我死了之後，你會饒過我的母親麽？”
“你想多了，我從未想過對付你。”
“殺手是我找來的，我死也想不到會不曾得手，林未央，你果然是深藏不露，你到底還隱瞞著什麽，整個林府是不是都不在你的眼中？”
“你想多了，你要殺我，我隻是自保而已，況且我從未對你動過殺心，若我真的想殺你，你以為你躲得過麽。”林未央言語中帶著冰冷的殺意，她此時雖然沒有看向林凰兒，但林凰兒卻直覺自己承受不住林未央的眼神，而她這句話也並非全然是恐嚇。
“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林凰兒道。
“你說。”
“若是日後母親出了什麽事情，我求你助她一次。”林凰兒道。
“你想說什麽。”林未央直覺有異，卻見林凰兒伸出手，林未央靠近了她，人的聲音也細微了起來。
“昨日父親和三娘說了一些話，她們當我是昏死過去的，並未設防。”
“什麽話。”
“父親說，日後除了他和三娘之外，林府之人無人幸免，我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想來你應該明白的，你總是那麽聰明，什麽事也瞞不過你，對麽林未央。”
她的聲音小了下來，林未央和她保持著很近的距離，心中卻一顫，林凰兒已經闔目，“如果有來世，我必然要尋你報複。”
“哈。”一聲輕笑，林未央見她手已經垂在床邊，人已經斷了氣，她今日是一身素白，此時麵色也算不得好看，才堪堪起身朝外走去。
門外隻有大夫人和太子，林未央剛才和林凰兒交談的聲音極小，林未央知曉無人會聽得見，至於林孝感則和三夫人站在院子之中，見林未央出來，眾人目光才都放在林未央身上。
“大姐，去世了。”林未央開口，便見大夫人眼淚奪眶而出，人擦著林未央的身子擠了進去，卻是用了力氣的，林未央沒有多說什麽，直接朝下走去，雋兒上前扶住林未央，林未央才看向她眼中的淚水。
“畢竟跟了她這麽久，去送送她吧。”
“小姐，可是你……”雋兒有點擔憂林未央的狀況。
“我沒事的。”林未央推開她的手，看著府中的人都朝林凰兒的臥房中踏入，腦中還回響著林凰兒的話，報複麽，林未央抬眼看著天色，覺得這一切都過於急迫了，她沒想到林凰兒會死，也不確定整個林府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朝府門走去，府外站著一個人，是淩景淮。
林未央沒想到淩景淮會這個時候到來，但他為何來此林未央也能夠想到，她頓了頓，麵色帶著幾分平淡。
“景淮。”她開口喊他的名字，就直接被人抱住了。
“如何了？”
“她死了。”林未央開口，“我也沒想到最後會這樣。”
“這與你無關。”
“我知曉，我隻是有些不適應。”林未央任由人抱著他，此時眾人都忙著林凰兒的事情，也無人會注意到她。
“生死有命，更何況她做了那麽多事，這也該是她應得的報應。”
林未央道，“你便是為此特意趕來的？”
“還有另外的事情要告知你。”淩景淮開口，“林凰兒找來的這些殺手，很有可能和清風教有關係。”
“他們是清風教的殺手？”
“我不能確定，但這些殺手素質很高，能夠藏在水中便說明他們不是一般的殺手，武功較之也更高一些，眼下江湖中有名的殺手組織除了早該銷聲匿跡的清風教之外便剩下葬刀門，但葬刀門幾乎不在京城出沒，加上這一段時間的調查，我懷疑是清風教的殺手重出了。”
“除此之外可還有什麽別的證據？”
“證據太少了。”淩景淮也有些為難，“大哥也在助我調查，但就算加上夜琅會，也不知如今清風教的目的，想來一切還是要從林府調查，但你如今的身份……”
淩景淮在顧忌自己，林未央頓了頓，“你不必在意我。”
“你知曉我無法不在意，若是你因此受難，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
“景淮，京中之事尚需處理，但……”林未央頓了頓，“關於七王。”
“我派人盯著，但目前並未看出什麽蹊蹺之處。”
“七王若要下手，遭殃的必然是太子，而剛才在府中見到太子，我覺得太子的狀況不對。”
“如何不對？”
“他身邊的那個言蒼白，可有調查出身世？”
“並未，這也是奇怪之處，這些日子，上官斂又來尋過我，想讓我幫忙調查，因為他也覺得言蒼白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