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忌日裏借酒消愁
夜幕低垂,蘇默凝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漫無目的般走在街道上。
燈紅酒綠中,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看著街道上匆匆忙忙的人流,想象著人們急於回家的原因,她微笑,笑容中有苦澀更有悲哀。
恍惚中,孤單的她看到了熟悉的餐館名字——胖哥燒烤,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隔著馬路,默凝四處張望,物是人非,而當年火熱的小攤子,現在仍舊爆滿。
她下意識的走了過去,剛好看到一對狀似情侶的學生結賬離開,讓她有了位置。
看著忙碌的服務員,看著菜單滿天飛,看著那個曾經中年發福的胖子現在滄老了許多,可仍舊忙碌的身影,蘇默凝低垂著下巴。
眼下,正有個年輕人迅速的清理著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及垃圾,接著,餐單出現在視線範圍的一瞬,一個男聲客氣的說著:“小姐,請點餐。”
默凝點了曾經點過的菜,隻是多點了幾瓶女士酒。
喧鬧的環境吵吵嚷嚷的沸騰著,默凝卻好似感覺不到。
曾經的味道,一沉不變的熱鬧,可她的對麵已經沒有了曾經的那個少年。
漸漸的,中午的畫麵回蕩在腦海,遲到的傷心一點點的將她淹沒。但是,孤單的她卻沒有眼淚,沒有傾訴對象,唯一能發泄掉傷痛的方式就是默默的不停灌自己喝酒。
空酒瓶擺放在桌子上,那些砂鍋、燒烤,默凝卻都沒怎麽動。
在酒精的效應下,她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傷心的熱流從心裏一點點蔓延,直衝腦海,刺激著她的腦神經。
然,她的腦袋反應遲緩,渙散的眼光找不到焦距。昏昏沉沉中,她特別想找個人說說話。
隻見她緩然趴在了餐桌上,下意識的拿出手機,翻閱著通訊錄,猛然發現,能聯係的人少的可憐。
她還來不及自憐自哀,鬧鈴聲驟然響起,時鍾正對十二點。
她看著數字,猛眨著眼睛,時間過的真快,已經是第六個年頭了。
這些年,她沒有辦法去夏俊逸的墳前祭拜,就選擇最特殊的方式獨自悼念。
今年,她本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出現在老爸的墳前,可是,想想昨天中午的事,她迷茫了。
一來,她不確定夜晨曦會認同她,帶她去祭拜;二來,一個星期的冷處理,加之昨天中午的一切,她沒有勇氣給他打電話。
瞬間,她悲從中來,緊握住電話,難受的眼淚滾了下來。隻見她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語著:“爸,小曖對不起您!小曖不孝。我不堅強,小曖堅持不下去。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她嗚嗚咽咽的哭著,看到餐桌上的酒瓶,伸手去抓。隻見她晃晃悠悠,勉強再次坐了起來,再次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之後,一飲而盡。
思緒飄忽,精神渙散且淚流滿麵,她還是想找人說說話,將壓在心裏沉甸甸的垃圾一次性清除出去。隻見她本能的再次翻閱通訊錄。
當看到洛丹洋的名字,她微笑,想都不想的撥了過去。
短暫的等待過後,熟悉的聲音帶著少許的疑問與難以置信:“默凝,我,我是洛丹洋,你,你找我?”
默凝又哭又笑的像個小孩子,含糊不清的說著:“丹洋,你好嗎?我變成了最炙手可熱的設計師了,可是我不開心,一丁點也不開心。今天是我爸的忌日,六年了,已經六年了,我沒拜祭過他。我很不孝是不是?丹洋,我不能被原諒是不是?一個星期了,他不理我,他不理我了。作繭自縛,沒有人陪,沒有人說話,我活該是不是?嗯!我活該。”
明顯喝大了的表現,洛丹洋的心瞬間就慌了,不停得追問著:“默凝,你在哪兒了?喝酒了是吧?出什麽事兒了?夜晨曦那小子又做什麽了?”
可惜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卻喊出了另一個名字:“阿曦.……”
夜晨曦一把搶過了她的電話,深邃的目光,平靜的看著她,沒有開口的意思。
默凝不停得眨著眼睛,渙散的眼光落在一個點,之後,晃晃悠悠的起身,來到他身邊,不停的搖頭,深深的凝望,似是要確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夜晨曦。
她抬起手,試圖去摸一摸他,可是,眼前的他就如同一個影子,她怎麽努力也觸碰不到。而他就這麽不遠不近的站著,看著她如同耍醉拳的樣子默默不語。
她微笑,將餐費扔在了桌子上,依舊又哭又笑的說著:“嗬嗬,蘇默凝,你可真沒出息,竟然出現幻覺了。回家,該回家了。”
看著眼前的女人一步三晃的走著,夜晨曦輕輕搖頭,接起了那通還沒有掛斷的電話:“喂!丹洋,今天日子特殊,她喝多了,有我在,沒事兒,先掛吧!”
“夜晨曦,等一下。”丹洋急匆匆的嚷嚷著:“你最近是不是在查什麽事兒?”
“你不也在查嗎?”夜晨曦緩然跟在默凝的身後,心不在焉的反問著,聽著。
“我說你有勁嗎?”丹洋略顯不滿的說著:“許諾的死,我不查你也不查;默凝,我不追你也不搶,你什麽意思呀你?”
“沒別的意思。”夜晨曦答的波瀾不驚,跟著蘇默凝晃晃悠悠的步子,一會兒左一會兒右的守護著:“知恩圖報不代表可以任由她無底線的為所欲為。”
“是為了默凝?”
“為我自己。”
“如果一切都是安琪所為,你還會娶她?”
“會。”
“變態。”
“查出線索了?”
“有點眉目,你呢?”
“沒你幸運。”
“嗤!是你查過太多遍,所以忽略了,一起查一起挖坑吧!”
“那我指望你了,說吧!”
“我發現,當年,事發前不到一個小時,在馬路上等紅燈,許諾見過黎雨凝。殺手圈子也有自己的遊戲法則,就像前些日子有人要暗殺默凝,她不就知道嗎?我覺得,許諾的死,小雨一定多少知道點什麽,但我找不到她。”
“她對你根本沒有抵抗力,是你不想找。我說洛丹洋,你這是給我下套兒呢吧?”
“滾你媽的,沒你那麽多心眼。自己能解決,幹嘛非得費勁兒找她出來呢?”洛丹洋不以為然的反問著,自信更暗示著道:“後麵怎麽玩兒,看你自己的了。嘴長你身上,你怎麽說,人家怎麽聽。”
看著眼前的女人搖搖欲墜著,狀似馬上就要睡到,夜晨曦簡單的應著:“知道了,默凝跟醉貓似的,先這樣。”
他迅速的掛斷了電話,扶了一把那傾斜向地麵軟弱無力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