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錯過的價值
不遠處，安靜默默注視著沒落的蘇默誠，朝思暮想了五年，此刻本以為自己會百感叢生，然她的思緒卻是空空蕩蕩的，仿若世界都靜止了，除了他，她什麽也看不見聽不見，感覺不到。直到他如同五年前依舊清冷的說出有關自己的一切，她才恢複了知覺。
她絕望般無聲的輕笑，直到笑出了淚花。五年了，她始終在等，等一個解釋的機會，等一個可以放下所有包袱去開始的機會。可現在，她隻等到清楚聽到自己徹底心碎絕望的聲音。
“怎樣才會幸福，隻有我自己知道。你不愛我，就別妄下斷言？”安靜柔柔的聲音異常的平靜。
熟悉的聲音敲打著蘇默誠的大腦，讓他下意識的睜開眼睛，望向發聲處。久別重逢後深深的思念隻在他的眸中閃耀了一瞬，隨即再度被清冷所取代。他隻輕描淡寫的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那吝嗇的眼光，狠心別過視線後，他的心隱隱作痛。不過，已經夠了，能在死前見她最後一麵，此生，他已無所求。
“懦夫。”夜晨曦冰冷的眼光盯著淩墨，冷酷般輕吐出兩個字。之後，鼓勵般拉住了安靜的手，繼續說著：“你有話，自己跟安靜說。”
“我不想再聽。”安靜果敢的接過了夜晨曦的話，隻見她緊握一雙冰冷的手，維持著平靜與柔和，繼續說著：“夜大哥，這段感情，我該畫句號了。現在，我想圓滿一點，你可不可以幫我？”
“你說。”
“你放過他，我無憾。”
夜晨曦本就冰冷的臉又陰沉了幾分，帶著少許恨意的眸看著淩墨說道：“除非他選擇你。”
“我們.……”
“安靜，多說無益，明天的飛機，你們走。三個月為限，他的命，你們的緣分，都掌握在你們自己手裏。”夜晨曦緩步向大門退去，麵無表情的繼續說著：“被傷了的心要用心去填補，逃避隻會害人害己。”
“夜晨曦，你什麽意思？”看著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拉開了房間的大門，蘇默誠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清冷中帶著幾分敵意的質問著。
夜晨曦停住了腳步，卻也沒有回頭的意思，冰冷的回答著：“你應該慶幸，暫時，你是籌碼。”
“別再傷害她。”蘇默誠衝動般上前兩步，失去了常有的沉穩繼續說著：“這些年來，雖然她始終沒說，但我知道，在出事前那晚，她失蹤整整一夜，一定受到很大的打擊。不然，她不會舍得放開你。”
“放開？她說的不算。”說罷，夜晨曦大步流星的離開，冷漠般丟下一句：“管好你自己再來插手別人的事。”
‘砰’冰冷的關門聲響過後，世界陷入寧靜，不很明亮的房間中，隻留下蘇默誠和安靜相對無言。
看著那扇門，安靜緩然退到沙發邊坐了下來，長長的舒了口氣。當籌碼，雖然可悲了點，但隻要活著，一切都還有機會。她下意識的拿出自己的手機，失神般凝望著，捫心自問：現在是不是時候公開她所知道的一切？或許，她該再等一等，為了安琪再等一等。
曾經相愛的人，此時眼中都不在有彼此，卻硬生生的被人拉在一起，可悲又可笑。蘇默誠仰望著天花板若有所思，臉上的冰冷依舊。
時間在固定的模式中走過。無意間的側首，看到曾經熟悉的身影，安靜下意識的心虛，低下頭來。當年是她狠心拒絕了他，五年來，她一直在等，或許，這是她唯一解釋的機會。
安靜的心突突跳著，如同一個犯錯的孩子，支吾著說道:“當年，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的那麽不可收拾，更沒想到這一別竟然是五年……”
“已經不重要了。”蘇默誠如冰的聲音打斷她的話，似是有凍結一切的可能。
“你心裏的想法，我不想深究。你不原諒我，我認了。但有些事情，我今天一定要跟你說明白，也請你不要打斷我。”他堅決的打斷，讓安靜的心一片冰冷。想起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錯過了，她的心更是難受之極。世界靜默三秒，她深呼吸，毅然抬起頭，堅韌般繼續說著：“被你說中了，五年來，我確實很後悔，但無憾。就算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依然不會跟你走，因為我欠夏家的實在太多，那份恩情，那份仇恨，甚至是這五年來的煎熬，我都有責任，也必須去承擔。至於錯過你，我無話好說，但請為了大家，你就做做戲，忍耐些日子。隻要夜大哥跟姐姐能和好如初，他應該不會再強逼著你接收我。”
蘇默誠依舊沉默，臉上麻木的冰冷沒有任何變化，心卻五味雜陳。很早以前，他就能理解安靜的選擇，隻是他沒有機會告訴她，而現在，一個男人連自己都顧不了，又怎樣去照顧好心愛的女人。不能給她幸福，又何必去承諾，就這樣讓她誤會下去，不再交集，對他們都好。
“結果呢？找到證據了？”這點應該更重要，犧牲若此，如果依舊沒有證據，他們之間就太可悲了。
“嗯！對不起！當年我沒有拿出來救淩天，不過，請相信我，我已經盡力了。”
“我明白，夜晨曦實力不夠，你不想他去送死。而且，三條人命，我幹爹不是一點責任沒有。”蘇默誠冷漠的應著，繼續問道：“那現在呢！你就那麽肯定夜晨曦心中的愛勝過恨，就不怕小曖崩潰，甚至喪命。”
“不會的，一個人在怎麽變，本質也不會變。我堅信他隻是外冷內熱，他一定不會那樣對姐姐。而且……”安靜肯定般說著，之後猶豫著，沉默片刻繼續說著：“對不起！盡管我知道安琪不是什麽好人，但這些年，她對我，對夜大哥確實有情，好歹，我要給她點時間，給她個機會，但我絕不會讓事情失控。”
“不失控？當年，前車可鑒。該斷不斷必受其亂，你想清楚吧！”蘇默誠輕哼一聲，淡淡的說著，帶著少許的感慨：“不過，我們錯過的確實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