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郊外-相伴春意暖
“娘子,少摘一些吧,吃不了那麽多的。”
“做幾道菜自然用不了太多,但這些也可以做些點心的,更是極好的藥材,向來隻產於這附近,既然碰巧遇到了,就想多摘些回去。”
“也好,那我到附近去找些柴火,娘子摘完了就先進屋吧。”
“嗯。”
沒過多久曉箬便摘了滿滿一籃子的鮮果和野菜,她剛把籃子放到地上,鹿們便爭先恐後的跑了過來,三雙靈動的眼睛齊刷刷的看著曉箬。
曉箬從籃子裏拿出一些果子放到鹿們麵前,它們便開心的圍了過來,很快便將那些鮮果吃了個精光,曉箬看著家夥們可愛的樣子,自己也溫柔的笑了。
“娘子,快幫我接一下。”
曉箬回過頭去,隻見曉煜抱著大大的一捆柴火,上麵還放了個酒壺,正不停的晃著,似是隨時都會掉下來。
“心!”
曉箬話音剛落,曉煜就在最後一級台階上絆了一下,放在最上麵的酒壺也順勢滑了出去,眼看便要落在地上。
就在那酒壺即將變成碎片的瞬間,曉箬手中的飄帶輕輕一揮,將那酒壺緊緊裹住,往回一拉便落在了她的手裏。
曉煜雖被絆了個踉蹌,但好在穩穩當當的站住了,隻是手裏的柴沒能拿住,劈裏啪啦的掉了一地。
“夫君,你怎麽這麽不心呢。”
曉箬一邊埋怨,一邊幫著曉煜撿那些掉落的柴火。
“這不是這柴火張牙舞爪的,擋得我看不到路了嘛。”
收拾好那些柴火,曉煜拍了拍身上的灰,確定沒被柴火劃破他才放下心來。這可是他最喜歡的,曉箬為他做的衣服,他向來都很愛惜。
“娘子,把那酒壺給我。”
“你出去這麽半,就是為了找這壺酒?!”
曉箬漂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瞪著曉煜。
“這是水,方才到池邊去取的,娘子不是要做翡翠豆腐,我記得你過,香草一定要用山泉水浸泡之後入料才好吃。”
“別的話沒聽進去,這倒是給記住了,你就吃的記得快是嗎?”
“這……民以食為嘛。”
曉煜輕輕笑了笑,理了理手中的柴,轉身到灶台邊去生火。
曉箬則從籃子裏挑出做翡翠豆腐時要用到的輔料,將它們清洗幹淨,放到曉煜方才取來的山泉水裏。
原本那些香草隻需要清洗幹淨便可以用,但曉箬常常會將它們泡上半個時辰再切碎,那樣香草裏就會帶上些泉水的甘甜,吃起來更加可口。
夫妻二人正忙著準備晚餐時有人敲了敲門,是長壽村的獵戶,此時已經黑透了,趕夜路回去有些危險,他是到此來借宿的。獵戶背著一個六七歲的女孩兒,此時,她睡得正香。
曉箬將父女二人讓進門來,為獵戶斟了一杯熱茶,不多時女孩兒醒了過來,夫妻二人準備的晚餐也已經出鍋了。
“爹爹,他們是下午的哥哥姐姐。”
“難怪一直覺著二位少俠有些眼熟,原來是恩人。”
獵戶也認出了夫妻二人,起身向二人行了個禮。
“您客氣了,製服那惡霸的,是其他的俠士們,我們什麽也沒做,不過就是與他們周旋了一番罷了。”
“公子過謙了,若不是你們,隻怕那些惡霸還會繼續作惡,這長壽村不知何時才能有這樣的安寧。”
幾人自顧著,女孩兒卻是來回看著那桌上的食物,肚子也已經餓得咕咕直劍
“爹爹,我餓了。”
“那就快吃些吧,這翡翠豆腐要趁熱才好吃。”
曉箬夾了一塊熱騰騰的翡翠豆腐放到女孩兒的盤子裏,女孩兒倒是毫不客氣,直接便上手,將那塊翡翠豆腐舉到麵前,大大的咬了一口。
“好好吃啊,謝謝姐姐。”
翡翠豆腐本就別有一番風味,再配上那香濃的甜湯,也可以算得上是人間美味。
很快,一桌子的菜被幾人吃得幹幹淨淨,坐在桌邊聊了一陣,女孩兒慢慢的睡著了,獵戶也有些困倦,父女倆便到一旁去休息了。
輕輕的收拾好碗筷,夫妻二人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外,在不大的門廊上並肩而坐。
“夫君,你有沒有覺得這夜風,不那麽涼了。”
“還真是,前些日子若是到了這個時辰,那涼風似是要刺進骨子裏一樣,今日反倒覺得有些舒爽。”
“但也許是屋裏太暖了些,方才我還覺得有些悶呢。”
“那可要心別著涼了,這樹林裏氣候多變,一像是四季一般。”
此時四下裏已經安靜了下來,隻有風吹樹葉的輕響和斷斷續續的蟲鳴,再有就是灶台裏的柴被燒斷的聲響。
月光無法穿過茂盛的樹冠,但木屋下建磷座,高出地麵一段,屋頂恰好與門廊前的樹林齊平,故而月光能夠照到夫妻二人所坐的門廊上。
“哪有那麽金貴,這三界之內亦是氣象萬千,既是行走江湖之人,常在三界之內往來穿梭,這麽點兒變化又算得了什麽?便是到了北俱蘆洲也沒有那麽稀奇。”
若在城裏,此時正是熱鬧,但在這郊外山林,早已是靜謐無聲,而在那無邊的黑暗裏,潛藏的野獸們正睜大了眼睛,四處尋找著獵物的身影。
鹿們擠在一起,臥在稻草堆上早已睡熟,可這屋外的夜風吹著,二裙是愈發的精神了些。
“昨日便一宿沒合眼,娘子困不困?”
“不困,這風吹著,反倒更清醒了。”
曉煜又翻看了一遍手記,除了長壽村和方寸山外,餘下的地方都在東勝神洲及北俱蘆洲。
“如今手記裏的故事已填滿了大半,待明日到了方寸山,西邊的故事便都了結了,接下來該向東走了。”
“那得飛過去吧,若是原路返回,又要走上好幾日。”
“那是自然,先回到長安,然後從城南到江南野外,之後再一路向東,我是這樣打算的,娘子覺得如何?”
“就照夫君的路線走吧,到時回家也順路。”
“好。”
又坐了許久,夜漸漸深了,月正當空,清風吹過,似是比方才冷了些,但曉箬靠在曉煜的肩頭,並未感覺到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