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國境－老母苦無依
夫妻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著，看著曉箬連走帶跳的樣子，曉煜便知道她嘴上較勁，心裏卻是十分開心的。
沒走多久，四周突然蹦出幾個拿著刀斧，衣著張揚的年輕人，轉眼便將夫妻二人團團圍住。城外畢竟不比城內，有很多官府顧及不到的地方，自然便會有些胡作非為之徒四處興風作浪。
但就修行來，國境對應的等級並不高，常常會有些初入江湖的俠士到這裏來，從那些出沒的賊人和野獸那裏收集心魔寶珠，再把它們帶回長安去交給皇宮護衛換取獎勵。
“看二位的打扮，想必是有錢人吧，正好我們兄弟最近缺錢，就勞煩二位借我們幾個錢花花吧。”
“要錢可以，但是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隻見那一群張揚跋扈的年輕人先是一愣，而後互相遞了個眼色，接著便一擁而上，夫妻倆絲毫不慌張，三兩下便放倒了他們，他們倒也識相，未再糾纏，撿起他們的東西便落荒而逃。
待那些年輕人走遠，曉煜回過頭時才發現曉箬在行囊裏找著什麽。
“娘子，找什麽呢？”
“攝妖香……用完了……”
曉箬把行囊裏的東西放了一地，愣是沒找出一根攝妖香來，轉過頭有些尷尬的看著曉煜。
“我明明記得準備了很多的……”
曉煜笑著走上前去，把被曉箬放了一地的東西一件件的放進行囊裏，而後兩人改變了方向，朝城北走去。
“不過是幾根攝妖香而已，再買些就是了，我記得這裏有個雜貨鋪的。”
攝妖香是闖蕩三界的必備之物，無論走到哪裏，隻要是比自己修為等級低的野外場景，皆能夠依靠攝妖香避開那些潛藏在暗處的仙靈妖魔或是野獸，甚至是方才那樣的賊人。
大約走了一刻鍾的時間，夫妻二人來到了開在城北角落的雜貨鋪，那是一間不大的店，貨架上零零星星的放著幾樣物品，在常人看來，這是一家不久之後便要關張的店鋪，隻有行走三界的人方才知道，攝妖香隻有雜貨鋪才有得賣。
當然，若是能從南極仙翁那裏習得秘法仙靈店鋪，便可隨時隨地買到攝妖香了，隻不過比雜貨鋪裏賣的要貴上一些。
“二位客官看看，有什麽需要的嗎？”
“麻煩老板，一份攝妖香。”
“好嘞，這就給您包上。”
將攝妖香裝好，夫妻二人一道走出雜貨鋪，忽然有些後悔當初未學那仙靈店鋪，如若不然也不必繞這一趟路了。
“看來之後我們到長壽村時，還得去找南極仙翁好好學學那仙靈店鋪啊。”
走了幾步，曉煜發現曉箬並未跟上來，回過頭去，卻發現她站在雜貨鋪旁邊的那間屋子前看著什麽。
“這是……劉母的家吧？”
“嗯。”
“我記得劉洪伏法後曾托我們到此處來看望劉母，也不知她如今過得可好。”
“自是好不到哪去。”
這聲音，是雜貨鋪老板，他手上拿了些東西，正準備送去給劉母。
“她與兒子本就相依為命，兒子下了獄，她便沒了人照顧，無依無靠的，都是鄉親們在幫忙照看。”
雜貨鋪老板幽幽的歎了口氣，仔細想來，江州洪州一帶這些年遇上了不少變故，獨居的老人還真不在少數，隻不過經曆不同，如今的生活狀態也不同罷了。
先前遇見的阿婆與吳老爹皆算有福，便是曾經有些不如意，現下也算是過得幸福，可劉母，生活倒不算窘迫，可每日念著獄中的兒子，又何嚐不是另一種煎熬呢。
雜貨鋪老板敲開了屋門，夫妻二人便同他一道走了進去，那時劉洪伏法有心改過，既是受人之托，到了這裏便應當前去探望才是。
“劉母，這幾日精神可好些？”
“就那樣，這大過年的，也就是老板您還惦記著我哪。”
“瞧您的，大夥兒都想著您呢，這不，差我來給您送年貨呢。”
“人老了，不中用了，這些年真是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回頭找個時間，把大家都叫到家裏來，我給你們做一桌子好菜，我的手藝可好著哪。”
“您哪，就別折騰了，好好歇著，每日開開心心的就是了，有什麽等您兒子回來再吧。”
“唉，可誰知他何時能回來啊，這眼看著又是一年過去了……”
“畢竟傷人性命，自是一時難以消罪，但他既誠心悔過，想來不久之後便可自獄中歸來了。”
自進門起，劉母便覺著這兩位年輕人有些麵熟，但當初就一麵之緣，因而已經記不太清了，直至聽聞曉煜此言，她方才想起，他們便是當年給她帶來劉洪被捕入獄的消息，並幫她整理了屋子，又給她留了個調理的方子的年輕夫妻。
“哎呀，這麽多年了，二位少俠竟還記得我哪……”
“自是記得，隻是一直不得空前來看望您，今日正好路過，便過來看看，您獨自生活，可要萬事心啊。”
“好，好，公子放心，我啊，能吃能動，就是晚間睡不太安穩，別的都挺好的，鄉親們都很照顧我的。”
聞言，曉箬想起前幾日她剛好新配了些定神香，雖不能保證每日都安然入睡，但多少是會好一些的。
“阿婆，這是我新配的定神香，臨睡前煎水服上一些，應當會好一些的。”
“多謝姑娘。”
劉母萬分感激的接過曉箬遞過去的定神香，心翼翼的將它收好，畢竟這是他們這裏難得一見的東西，想來定是極其珍貴的。
“我們這裏有些偏遠，少有外鄉人來，二位今日怎麽得空過來？”
“上午我們替殷丞相和殷夫人送了些東西去給殷姐姐，而後便去了金山寺，原本是打算下山以後直接去兩界山的，但翻看仙子給的手記時卻發現還得去尋城東的吳老爹，便又折返回來。”
“兩界山？”
“正是。”
“那一帶可不安寧，這大年下的，二位少俠去哪裏作甚？”
“前去酆都拜訪一位故人，陰界之門已開數百年，普通人雖不得見酆都，但三界各派早已是一條心，自是時常走動的，這關乎生死之事，還得是酆都的前輩們更加明了。”
“原來如此，倒也是件好事。”
眼看便是黃昏了，得早些出發，到了晚間，進入酆都的陰陽洞便不那麽好找了。
“時候不早了，我們得出發了，若是完全黑了，那陰陽洞便認不分明了，您且休息，待他日得空時再來看望您。”
“好，二位少俠慢走。”
離開江州，夫妻二人在黑前趕到了兩界山腳下，正要進山時，碰到了一位剛從山裏砍柴回來的樵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