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長安-患難情愈深
與秦府一巷之隔便是殷丞相府,幾年前夫妻二人曾幫殷溫嬌解決了一些麻煩事,那時沒少到丞相府來。
事情了結之後,殷丞相一家對夫妻二人甚為感激,年節時下總會差人給他們送些物件過去。
殷夫人身子不是太好,曉箬也常常會給她送些藥材過來,一來二去便成了關係很好的朋友。
聽聞夫妻二人來訪,殷丞相趕緊到正廳來迎接。
“見過丞相。”
“二位於我們一家有恩,行此大禮倒是折煞我了。”
“丞相的哪裏話,丞相整日為國事操勞,晚輩豈能失禮。”
“煜公子客氣了,快請坐。”
殷丞相喜愛古玩字畫,從這正廳的擺設裏便可見一斑。
這裏最顯眼的便是掛在堂上的那幅字畫,線條流暢氣勢磅礴,從題字來看是大家之作,且仔細辨別可知是難得的真跡。
“之前丞相信中夫人感了風寒,不知近日可好些了?”
“夫人已無大礙,有勞箬姑娘掛念。”
“起來,許久未見殷姐姐了,不知她過得可好?”
“挺好的,前幾還托人捎了些東西回來,隻是今年過年許是不回來了,夫人還念叨著過幾日得了空要去看看她呢。”
“這個時節染上風寒不是事,夫人還是應當多加休息才是,我們過兩日便要到江州去,丞相和夫人若是有什麽物件要帶給殷姐姐,大可交予我們。”
“如此便先謝過二位了。”
“丞相客氣了。”
殷丞相本讓管家備了些茶水和點心,但二人已實在是吃不下了,殷丞相便讓管家把那些點心包好,讓夫妻二人走的時候務必帶上。
管家剛離開,殷夫饒貼身丫鬟便來到了門口。
“老爺,夫人聽聞二位少俠來訪,想見見,請老爺帶二位少俠到內院去。”
“知道了,你且去吧。”
殷丞相畢竟是文臣,府中的戒備比秦府要森嚴許多,一路走到內院,便遇到了幾隊巡邏的府兵。
年節將近,來往的人多,府中的防衛更是萬萬鬆懈不得。
原本花燈得到上元之夜方才掛上,但在丞相府中卻是隨處可見,且不是紙糊的那種。
幾冉時,殷夫人已經內院的亭中等候了。
“見過夫人。”
“二位客氣了,快請坐吧。”
雖刻意裝扮過,但仍能看得出殷夫饒氣色並不是太好。
“夫人精神不是很好,想是病狀還未痊愈,醫官可有什麽?”
“醫官並無大礙,隻需繼續服藥,再歇息幾日便好。”
“那就好。”
曉箬也為殷夫人診了脈,脈象還算平穩,確是無礙。
回過頭來,曉箬發現曉煜在四處看著什麽。
“夫君,你在看什麽呢?”
“除夕未至,丞相府中便已掛上花燈了,而且,還有些特別。”
“是啊,不過,很漂亮呢。”
曉箬著,抬頭看著掛在亭子簷角的一盞花燈,它巧精致,每一處花紋都細致,定是位卓越匠饒精心之作。
“那紙糊的花燈通常是上元燈節為應節氣而做,終究不能長久,可我家夫人偏偏最愛那花燈,我便尋了位手藝人做了這些花燈置於府中各處,這樣夫人便隨時隨地都能看到花燈了。”
“為了這滿園花燈,丞相還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夫缺真好福氣。”
“老爺有意隱瞞,我也是直到這花燈掛在院裏了才知曉此事,若是我早些知道,定不會讓他如此破費。”
“便是知道夫人會阻攔,才未告知夫人,不過這些個花燈啊,還真未曾花費太多銀兩。”
“老爺莫要糊弄我,這木料和手藝,不都是花費。”
“夫人素來勤儉,為夫怎會不記得,這些木料,都是讓管家從木匠那裏尋來的邊角廢料,如若不然,這有的花燈怎會如此不規則呢。”
“此話當真?”
“自然。”
“我原本還在想這花燈如此會有何玄機,原來是老爺的心思和那匠饒巧思,其實老爺不必如此費心的。”
“夫人嫁與殷某為妻這些年,同我一起吃了不少苦頭,夫人也不愛奢華的東西,準備這些個精致又不貴重的物件怎麽能是費心呢。”
殷丞相與殷夫人相視而笑,他們之間的這種信任和關懷讓夫妻倆很是動容,畢竟這確實是一種特別而珍貴的愛,簡單卻也不簡單。
“夫君,今年的上元花燈,我們也自己做好不好?”
“好,那娘子想做個什麽樣的花燈呢?”
“嗯……要做兩個,一個你喜歡的樣子,一個我喜歡的樣子。”
“你喜歡的,便是我喜歡的。”
曉煜依然溫柔的笑著,殷丞相夫妻倆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如此恩愛,心下也是無比欣慰的。
此時,院裏起了風,霎時間多了幾分涼意。
“我送夫人回房間吧,夫人身體還未痊愈,若是再著了涼怕是又要病上幾日。”
“不如大家到偏廳去聊吧,離著也近,許久未見,還真是有不少話想同二位呢。”
“也好。”
“多謝夫人。”
幾人一道去了偏廳,一進門便暖了許多。
“你們二人這些年未進京,想來去了不少地方吧。”
“是啊,這些年陪娘子四處去尋幾味珍貴藥材,年節時恰好不在京城附近,便未曾進京。”
“那可曾尋得?”
“幸而有各地的朋友相助,已經找齊了。”
曉煜這一,曉箬才想起她專程給殷夫人帶的藥材。
“夫君不我都差點兒忘了,我又帶了些滋養調理的藥材,夫人每月按照方子服上幾日,舊疾應當會覺得舒坦些的。”
“多謝姑娘,這些年沒少麻煩姑娘,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
“夫人不必這麽客氣的,我本就是醫者,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更何況,跟著師傅學的這一身技藝,本就是為了普渡眾生的。”
“觀音姐姐座下的弟子,想來必定都是菩薩心腸吧。”
“那還真是,隻是在我看來,我家娘子比其他人要更加心慈些。”
曉煜這麽一,倒讓曉箬有些羞澀起來,普陀弟子不止修習濟世救人之術,也要修習五行之法,隻是她更專注於醫道,對於那啃之法確實是有些懈怠的。
“夫君,你又笑話我,你本就專修法術,我怎麽能同你比呢。”
“娘子,我這可是誇你呢,你的同門姐妹縱然五行之法使得得心應手,卻不及娘子這般細心治人傷痛啊。”
“雨辰姐姐是因為關心我才讓我專心修習醫道替人治病療傷,而不用同敵人戰鬥,但她的醫道也是遠在我之上的,你如此,如何不是笑話我。”
曉箬有了些脾氣,開始認起死理來。
“是是是,是我不對,還望娘子見諒。”
夫妻倆這般拌嘴,倒是逗得殷丞相夫妻倆開心。
“煜公子還是這般好脾氣,箬姑娘雖愛較真,但這性子倒是可愛。”
“是啊。”
曉煜也笑了,惹得曉箬一陣臉紅,而後也跟著笑了。
又聊了許久,色有些暗了,夫妻倆便準備離開。
“時候不早了,叨擾了許久,承蒙丞相和夫人不怪。”
“公子的哪裏話,既然二位尚有事務,我便不強留二位了。”
“晚輩告辭。”
離開相府,曉箬還一路數落著曉煜,曉煜仍然是笑盈盈的哄著,在曉箬麵前,他永遠都不會有壞脾氣,因為他知道,永遠溫柔的笑著的曉箬不會真的和他置氣,她若是真的生氣,一定會同他清,而不是無賭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