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穩贏
飯後休息了一會兒，瀾玥就帶著流螢去了成衣鋪子，挑了兩套合身的男子衣裳回客棧后，兩個姑娘才出現在對門開的那兩賭坊的其中一間。
京城裡就是不一樣，村姑不村姑的人家一看走在前頭的瀾玥雖粗布青衫，相貌平平，可氣勢在那兒，一入門就有賭坊小弟上前招呼沒怠慢。
嘈雜的人聲，搖骰子聲，贏的喝彩，輸的罵娘……
果真是小賭坊該有的特色！
瀾玥直奔玩兒骰子的方向，什麼大小單雙無所謂，只要她的小板板能發揮作用的就成。
「小姐，要不，我們回去吧。」流螢低聲怯怯的說道。
「別吵吵，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起碼讓我贏一點胭脂水粉錢再回。」與流螢的怯懦相比，瀾玥可是自信滿滿。
「可是小姐，我聽府里的小廝說過，就算真贏了人家也不讓把銀子帶走。」
「不會吧？我瞧著這裡小是小了點，應該還是講誠信的，不然能有這麼多人來嗎？」
「小姐，人家說賭坊全是黑幕，你可別被人騙了。」
「這樣啊，聽你這麼說我也怕一會贏多了走不了可怎麼辦？」
……
瀾玥和流螢慢悠悠的轉著說著話，大廳里的人幾乎都能聽見兩姑娘的說話聲。
被一個丫頭隨便的質疑，賭場里可有人不樂意了。
「姑娘，不懂就別亂說話，我們這兒從來都是公平公開，沒有黑幕。」賭坊小弟輕瞪了一眼流螢，嫌她嘴碎。
「哦呵，姑娘你就曉得你一定能贏？」旁邊押大小做莊的一個長得像殺豬匠的男人很不屑的斜眼看向瀾玥。
肥頭大耳油光滿面，且就叫著他殺豬匠男的。
不單是殺豬匠男人不屑，整個廳里的賭徒都投來輕蔑的眼神，果真是頭髮長見識短的小女子，難怪說出那樣貽笑大方的話，贏錢，哪能是你個女人想贏就能贏的。
「嗯，我肯定能贏。」瀾玥回以殺豬匠一個人畜無害的可愛表情。
「為什麼你敢肯定？」又有人問了。
「因為昨晚老祖宗託夢給我，說我今天逢賭必贏，所以我才從府里偷偷出來……」
「呵呵，哈哈……」
「哈哈哈……」
沒等瀾玥說完，殺豬匠已經笑扒在賭桌前，整個賭廳里無論是賭坊小弟還是賭徒們都放聲大笑，笑這傻姑娘夠傻夠天真。
被人這麼肆無忌憚的當作笑料，流螢更加怯懦了，低著頭在小姐身後，她都在後悔為什麼那麼聰明的小姐要讓她配合演這麼一出傻子戲。
瀾玥自有她的計策，昨天在鎮子上的小賭坊才贏幾個子就被人扔了出門口，路上還被堵截，若今天在這裡贏得更多，小命不保都有可能。
所以，她要全賭坊的賭徒都見證她的贏，盡量把賭客拉到她這一邊，跟著她贏錢，大家都贏，賭坊真要耍賴不給銀子，或者扣人不讓走，或者要怎麼樣，對付起來人也多不好對付嘛，瀾玥想著起碼要安全的回到小客棧。
「你們可別笑，想贏錢的，跟緊我肯定不吃虧。」瀾玥這是不要自己贏，要帶著賭坊里的賭鬼一起殺莊家啊。
賭坊雖不大，可平日里沒少坑這些賭鬼，現在讓賭坊老闆吐出來一些，也不算傷天害理。
又一陣哄堂大笑過後，有人問了。
「姑娘，那你會玩點兒什麼？」
「這個啊，不太懂哎，這裡最簡單的是哪樣？」
瀾玥側頭問跟著她的賭坊小弟，都不用裝模作樣，她是真不懂，就等著人家給她挖坑然後順勢往裡跳就成。
「最簡單的就是押大小啊。」
「行，那就大小吧。」
進賭坊來的人大都想贏錢，自大的有自信的也見得多，像這麼傻缺的還真是少見，送錢來賭坊的傻子，小弟自然好聲招呼著，聽到瀾玥說押大小，他連忙的把人請到殺豬匠的那個賭桌旁。
「姑娘，銀子呢？下注啊。」殺豬男話里明顯帶著譏笑。
一桌子的人望著人家小姑娘，就等著看她怎麼出醜。
「我就二百兩，一把定輸贏。」
二百兩還不是銀票，直接的現銀，瀾玥示意流螢把裝銀子的荷包往桌上放。
不止同桌，周圍乃至一整個廳都關注著這兒呢，可一見那個土鱉荷包，才二百兩就這麼聲張？噓聲一大片。
瀾玥不以為意，我讓你們小看二百兩，一會別嚷嚷跟買就行，二百兩滾雪球一般它就有無限可能。
本來以為抓了條大水魚，沒想只二百兩，行，蚊子再小也是肉，莊家搖好骰子瞥了一眼瀾玥，「買大買小？買定離手啦！」
瀾玥喚出小平板閃了幾閃，果斷買大。
旁邊突然就圍了一堆子的人，並不是瀾玥賭的有多大，而是這些人就想看看熱鬧，這姑娘一進來雷聲弄得這般大，肯定有點看頭。
一聽見姑娘買大，旁邊好多要買小的猶豫不決，明明聽骰子聲大概率是開小，可你看人家氣定神閑就是買大，跟是不跟？
「咋滴？買定離手！」殺豬男不耐煩了，雖然還沒開骰盅，但以他多年的搖骰經驗多半是小，所以想快點把二百兩收了把人打發走。
一大桌子二十幾人，只有少數幾人押了大。
殺豬男見人都押定了，骰盅一開，怎麼會是大？
懷疑也沒用，就是點數大！
「哈，這姑娘蒙得可真對！」
「你怎就認定人家是蒙的？」
……
看熱鬧的七嘴八舌議論開了。
流螢高興得一蹦，趕快把銀子往身前划拉，「小姐，贏啦，贏啦！」
贏一盤你高興個什麼勁，瀾玥一臉淡淡的可沒一點兒興奮樣，她在想著怎麼拉這些人一起跟她押大小。
咳，多贏幾盤就會有人跟了，瀾玥朝流螢眨眼，讓她接著下注。
幾轉下來，瀾玥是百發百中，圍到她身後的人牆是里三層外三層，整個廳多半的人都圍到了這一桌子。
剛開始人家都認為她運氣好，蒙得准，可幾轉下來，已經有一半的人跟她押注，不跟的人都後悔不已。
也不知道是誰給瀾玥搬了一張椅子，她坐得泰然自若，流螢慢慢的也不那麼怯場，專心的照顧著面前的一堆現銀和銀票。
殺豬男越來越不敢小看眼前的姑娘，他心裡只盼老闆快點來吧，不然場子里的銀子都被他做空了該怎麼交差？
在眾人的忐忑和期盼下，又一局押大押小的選擇題上來了。
這次怎麼玩？
瀾玥看著差不多了，這一局幹完就得溜。
桌前所有人都看著瀾玥，這次，大傢伙不想猶豫，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