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不容易看到兩個姑娘，萬姑姑一路小跑下去扶著瀾玥上下打量，“小姐啊，你這臉怎麽了？出去一整天了餓不餓？還有你們這衣裳？”
要不是旁邊有個流螢，萬姑姑都不敢認這位是她家小姐。
瀾玥化的妝堪稱變臉。
“姑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一會慢慢說。”
“說的哪兒話，快回去，一到傍晚這天就涼得很。”
“這是？”確認了瀾玥沒事，萬姑姑才有心思管流螢手上的兩袋子。
“米和麵，小姐賣了那件袍子換的。”
萬姑姑讓庵裏出來兩小尼姑接下流螢的兩個袋子，她隻管扶著她家小姐，那件袍子賣了也好，否則小姐看著鬧心。
“姑姑，今晚我們做糖包子吃。”瀾玥想著庵裏吃葷腥姑姑不知道答不答應，隻能在糧鋪子順道買了一點糖，不然她可要做肉包子。
回到庵裏後院，瀾玥卸了臉上的妝，換上寬大的尼姑袍子，跟萬姑姑去看撿回來養在庵裏的那些小姑娘。
萬姑姑跟瀾玥介紹著，小的四歲五歲，大些的七八歲，十歲以上的有幾個，那幾個十歲以上的在庵裏養幾年了，一般十歲這麽大的家人也不會丟棄，因為再養個兩三年幾年就可以許人家，拿一筆嫁妝。
流螢就是萬姑姑在幾個十歲以上的姑娘裏挑出來侍候瀾玥的，她比較機靈懂事。
看過去大的小的一個個尼姑袍子穿著，袍子破舊但洗得幹淨，隻是全都麵黃肌瘦。見瀾玥進來，小姑娘們隻顧盯著她看，除了是生麵孔外，更因為她漂亮，同樣的袍子，人家穿身上就是那麽好看。
“她們平時打理著院牆後麵的幾塊青菜地，遠一些的山地上還種了黃粱。”
萬姑姑所說的黃梁就是高粱吧，瀾玥猜的。
“姐姐真美！”
一個四五歲的小妞兒怯怯的拽了拽瀾玥的袖子，仰起尖尖的小臉一副驚歎的神情。
“甜妞不得無禮，這位是玥小姐。”
剛回來瀾玥就跟萬姑姑說來著，往後名也是玥姓也是玥，瀾字不能用，讓姑姑往後就喊她小玥或玥就可以，姑姑很固執非要稱呼小姐，把主仆分得清楚，瀾玥隻能隨她。
“哦，玥小姐。”甜妞馬上改口，抓著瀾玥衣袖的手也小心的放開。
“甜妞。”
瀾玥摸了摸小姑娘的頭，一出生就在蜜罐裏長大的她，沒法體會一兩歲就被家人丟棄在庵裏的日子有多艱難，她在心裏默念，往後要讓這裏的小姑娘過上好日子，要減輕姑姑的負擔，要讓人看看，女孩也能創造出女孩的價值。
“主持，可以開飯了。”一位年老的尼姑進來給萬姑姑和瀾玥行了一禮，“流雲，你帶著她們去洗手。”
庵裏，真正的尼姑就這一位管後廚的雲空師太，還有另一位管前院佛堂的雲清師太，萬姑姑是帶發修行，其他大小姑娘們隻不過是穿著尼姑袍子的棄兒。
聽見糖包子，二十多個小姑娘一窩蜂似的湧了出去在門口輪流拿一個瓜殼勺來盛水洗手，洗完了往身上的尼姑袍子一擦，就擠進了旁邊的吃飯間。
瀾玥好奇也走過去，看到桌上都是按份分好的食物，一碗幾乎見不到米的粥和兩個糖包子為一份。
“很甜哦。”
“還很香，好久沒有吃過白麵做的包子。”
“對，麵還這麽白，糖也多……”
聽著小姑娘們竊竊低語，看著她們咬一口包子下去一臉的甜膩陶醉，原來幸福也可以這麽簡單，一個糖包子就可以。
萬姑姑讓流螢把瀾玥的晚飯端到房間裏去。
包子是一樣的包子，粥也是一碗粥，隻是她的粥是稠的，還多了一小碟炒木耳。
飯後，瀾玥在倒騰她的化妝品，隔離霜、遮暇筆、粉底液、粉餅、散粉、眉筆、眼影、腮紅、口紅等等。
要怎麽給方慶軒弄一套呢？從挎包裏拿一瓶子出來包裏它不會自動給添上一瓶啊，隻能是把瓶子裏的全倒出來才可加滿。
真是個巨坑的小空間！
瀾玥把全套化妝用品從挎包裏拿出來擺在桌子上，實在想不出來要怎麽給弄一套，霜啊液的可以找瓶子來裝上，可口紅得掰斷出來？眼影也用摳的？眉筆什麽的也弄斷一截？
你個坑包，你就不能給我多添一套出來嗎？我都答應人家啦！
妝奩？不知道姑姑有沒有？她是太尉府出來的人，說不準她就有妝奩？
瀾玥去找了萬姑姑，還真的找出來一個。
“這是當年你母親賞我的，來了庵裏也用不上。”
打開妝奩一看，瓶瓶罐罐很精致，裏麵的脂啊膏啊已經用完，正好可以用得上，瀾玥挑了幾個回去，終於把主要的幾樣給裝滿幾大瓶。
口紅，因為瀾玥自己塗過，切了一整截下來扔了，放回挎包裏，再拿出來，切新的用紙巾給它包上，明天方慶軒來，讓他找人做一個口紅托裝上就成了。
第二天中午，方慶軒一身妖氣出現在仙女庵門口，他一說找玥小姐，門口領路的假小尼姑當他是女人，直接給帶到庵堂後院。
“小玥玥，你就住這麽個破地方？”
“是挺破的，我不是準備賺錢改善嘛。”
方慶軒往房間裏那張木椅子一坐，桌子上那一排小瓶子他逐一拿起來打開聞了聞又挑了些在手背上試，試得嘴巴合不上，雙眼放光。
“寶貝妹子，謝謝你！你說我長這麽大，自認為見過不少好東西，可這些，真是我的寶貝啊，快，鏡子，給我拿個鏡子來。”
方慶軒拿起那瓶粉底液就往臉上塗。
流螢給他搬了一個銅鏡放桌上。
“用法不對，我教你。”
瀾玥一樣一樣的把使用方法技巧都講了一遍，方慶軒本就精通化妝，這邊一講他那邊一用，用得不要太順手，完了往鏡子裏一照，哭了。
“嗚嗚……，小玥玥，我之前用的那些都是垃圾！往後我的胭脂水粉所有都讓你來調，好不好？”
抓住瀾玥雙手，方慶軒像個撒嬌的大姑娘。
“這個……”瀾玥也不好說呀，誰知道這個小空間會不會有用盡的時候。
“我知道，這麽精貴的東西，肯定不容易采辦，銀子，你說多少我出多少。”方慶軒極盡企求的眼神望得瀾玥都不好開口拒絕。
默了許久才點頭答應。
方慶軒高高興興的從懷裏摸出一張銀票往桌子上一放，“訂金先放這了，你先做著，這些就夠我用一個月，一月後給我調好就行。”
瀾玥拿起一看，二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