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柔連忙伸手捂住女兒的嘴,抬眼看了一眼已經離他們有些距離的丈夫,言語之間不由得有些責備,“你這丫頭,怎麽能夠與你大哥相比?”
這要是讓老爺給聽到了的話,那可就不是一頓責罰的事情了,王水柔看著毫不知情的女兒,心裏頭歎了口氣。
“你明明知道你兄長這麽多年來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你爹這心裏頭一直都惦記著。”伸出手來點了點女兒的鼻子,“你什麽時候才能夠成熟穩重一點,才不至於讓為娘的老是擔心你!”
要知道,這民間關於老爺的訛語可不少,都說他不愛親子,孩子那麽小就被送離身邊,多年來還不曾有父子相見。
本來就是淵兒在外修行回不來,到最後卻傳承了這麽一個不像話的樣子。
而事實恰恰與此相反,可這孩子不回來這麽長的時間,即便是有這心,也阻擋不住這些傳聞越傳越壞。
可想而知,老爺這心裏可是聽不得半點有關淵兒負麵的事情,而這丫頭沒半點心思,就這麽隨口拿楚淵多年不回家的事情來說。
這要是讓老爺給聽到了,可不正是給自己找麻煩不成?
這些道理僅僅在腦子裏一過,楚紅悅頓時伸出舌頭來,看了一眼前頭走的
爹爹,隻是覺得有些沒必要,“外頭傳的都是假的,別人不知道,不代表我們也不清楚!
“爹爹明明十分關愛兄長,如今回來了,那些傳言可就不攻自破了!”這話故意說的很大聲,那前頭走的楚虢真自然全部聽進去。
楚國皇宮。
楚淵一路跟隨著何公公入了這大殿,除了幾個宮女之外,並沒有見到皇帝本人。
“大公子,你且在這裏等著,奴才這就去叫皇上!”說罷,轉身退了出去。
出了門,就見小太監,向他吩咐道,“屋子裏頭的可是一個主,你們千萬別怠慢了!”
一甩手中拂塵,何公公就離開了,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何公公!”
一富麗堂皇大殿之處,那守門的宮女見何公公來了,連忙將門推開,“皇上已經在裏頭等著你了!”
何公公點了點頭,這才躬身進了大殿,走到殿堂之上,就見身著黃袍的中年男子正伏案而作,批改著奏折。
也不敢出聲,輕手輕腳地接過了一公裏端上來的茶水,站在了皇帝的身旁,等候吩咐。
楚閣荊放下手中狼毫,隨手接過了遞到眼前的茶杯,這才往後靠著龍椅,“怎麽樣了,人入宮了沒?”
“回皇上,人已經在後殿等著了。”何公公恭敬的回答。
楚閣荊聞言,垂眸看著茶中水,半晌,“都說閑王有一個天賦異於常人的兒子,朕倒要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個天才!”
放下手中杯,撩起袍子起身就走。
再靠近後殿的時候,何公公正打算唱聲時,就被楚閣荊伸手給止住了,“不用唱聲了,估計人已經知道!”
朱紅大門被推開,楚閣荊一眼就見到了那正殿上覆手而立的一身黑色衣袍的男子,隻見他麵窗而立,似乎是聽到響動,這才轉過身來。
兩人目光對視的那一刻,楚閣荊心中一陣震撼。
琥珀色眼瞳在這光線的折射之下,顯得格外的深邃,不僅僅如此,隨便對方什麽也沒有做,就這麽站著,渾身上下都有著一股讓人難以抵抗得住的氣勢。
這一點,讓身為皇帝的楚閣荊心裏頭格外的不舒服。
而原本出生想事情的楚淵見他一身龍袍加身,想的就是自己的叔父了。
“為何見了皇上還不行禮?”何公公本來這心裏頭就窩了一頭火,如今皇上在這裏,怎麽可能不會抓住這一次機會!
“下去吧!”還不等何公公話說完,楚閣荊擺手讓他下去。
何公公聽著,隻覺得有些奇怪,但也不敢造次,隻好先行離開。
楚淵自打皇帝入門,整個人都沒有多少情緒變化,依舊是冷然相對。
這也是楚淵在外修行這麽多年以來,所養成的性子,恐怕一時半會兒,沒有人能夠撼動。
“楚淵?”雖是疑問,但卻更加確定
楚閣荊看著這個年輕的後輩,“可還知道朕是你的誰?”
“坐!”楚閣荊盤腿坐於榻上,伸手指向對麵。
楚淵但也沒有拒絕,就此坐了下來。
這軟榻上有一小桌,桌上已經擺好棋盤。
“都說閑王有一個好兒子,”皇帝將其中黑子推到了楚淵的跟前,“隻是多年以來,回來的次數寥寥。”
“陪朕走一遭吧!”伸手指著這棋盤,楚閣荊麵容帶笑,隻是這笑意並不達眼底。
這當中的真誠自然就大打折扣,楚淵看著眼前的黑子,那濃密的眉毛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最終還是加起了一枚黑子落在了中心處。
“外言所傳,當不得真!”說罷,又落下一子。
楚閣荊聽了,頓時朗笑出聲,“淵兒又何必如此謙虛?”抬頭看向他,當觸及到那一雙琥珀色瞳花眼時,就低下頭來落下一白子,“如今不過雙十,修為就已超越他人無數,這紅塵繁華之數,恐怕對於淵兒來說,也是輕而易舉就可得到!”
這句話可就是堂而皇之的試探了,隻是楚淵誌不在於此,看了一眼棋盤,白子將黑子圍繞其中,幾乎將所有的退路封鎖幹淨。
隻不過,琥珀桃花眼微閃了幾下,執起黑子落入棋盤一處。
頓時整個棋盤局麵顛轉過來,黑子瞬間就脫離了白子的束縛。
楚淵淡淡的聲音響起,“紅塵之事,我早已斷絕,又何來輕而易舉之事?”
“哦?”楚閣荊看著局勢頓轉的棋盤,黑子之前都被他困住,卻因這一次而脫離束縛,整個的一副自在慣了的不願被束縛的姿態。
都說下棋最能夠顯現出一個人,擅長以此之道試探他人的皇帝,此時此刻,不得不承認,他看不透楚淵,這個人。
這一點,讓身居皇位多年的楚閣荊心中十分不滿。
“我如今已是修道之人,又怎可以與凡塵塵多加掛礙?”